我带着两根香蕉,打算喂给笼子里的猴子。
一根黄澄澄的香蕉在那只棕色皮毛的猴子面前晃了晃,它四肢着地向我跑来,把胳膊透过笼子间的网格伸出来,呦呦地叫着,时不时向周围瞟一眼。
它把香蕉拿走了,飞快地连皮带肉啃了两口,又把皮剥开,吃着里面的肉。但那眼睛还是在向笼子拐弯处不停地张望着,似乎很急切的样子。
等到我们再来看猴子时,才发现笼子里原来有两只猴子。一只坐在高处,啃着一块橙子,另一只棕色的,也就是刚才喂的那只猴子,在地上坐着,也啃着一块橙子。
我们把香蕉插进笼子的网格里,与上次不同,高处的猴子没有明显的举动,可低处的猴子已经明显的跃跃欲试,但却在踌躇,像是在看高处猴子的脸色。
最后在高处猴子未表现出什么的情况下,棕色猴子就爬上笼子,取走了香蕉,恋恋不舍地放在地上。
高处的猴子下来了,从踩着笼子边,驱逐着刚才那只棕色猴子。笼壁震震,发出巨大的响声。棕色猴子仓皇逃跑。
那只趾高气扬的猴子这才拿起香蕉,慢条斯理地剥开香蕉皮,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看到这个场面,我忍不住想要喂那只棕色猴子几块苹果。毕竟是它拿到了香蕉,另一只猴子却要不劳而获,再联系起刚才它吃香蕉时的畏手畏脚,如何不令人义愤填膺呢?
动物间在自然界甚至是人类的笼舍中,都存在着这样的弱肉强食的竞争关系。这是一种自然界中优胜劣汰的方式。但人这种感性的动物往往会赋予他们各式各样的感情色彩。
有的人不喜欢食肉动物,因为它们茹毛饮血,嗜杀生命,但它们只能如此,在猎物滚烫鲜血中博以生存。
这不是所谓残忍,而是迫于生活。
人往往站在道德至高点上看待问题。
就像北宋哲学家周敦颐,最为著名的大致就是他的《爱莲说》了。文中以菊花正衬莲,以牡丹反衬莲。若使它们都有思想,那论述喜或不喜是无可置疑的。可它们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分生植株,扩大领土范围以便更好地汲取营养,就未免有些冤枉其他花卉了。
动物小说家沈石溪曾经写过这样一个故事:动物园里管理猴山的老王看一个猴子身材瘦弱,略带残疾,经常被其他猴欺负,就心生怜悯,给予那只猴子特别的关照,还额外奖赏对残疾猴照顾的猴子,慢慢的,残疾猴在猴群中的地位陡然提高,日子也过的很自在。
可老王在一天忽然病了,因此请了好长时间的假。新来的饲养员不知道老王的良苦用心,喂食十分公允。猴子们第一开始仍像原来一样巴结着残疾猴,时间久了,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一样,又如同往日一样欺负弱小,强者自居了。
人不可能永远地偏袒动物界中的弱小,除非将它们与种群和大自然隔离,或改变它们的弱小。动物不像人一样有法律与明显的道德主义,如果偏偏硬要为动物加上“人性”,往往是得不偿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