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大概是高三还是好朋友念高四,还是我们都已经在大学校园了,记不清了,反正我的高中同桌,跟着他的超级偶像张国荣一起抑郁了,她说,要我看紧她,形影不离的看着,因为那年的四月她总想跳楼,随着她的哥哥一起去。然后,她给我看,那些年她收集的张国荣的所有歌碟,应该是磁带,还邀我去她寝室,看她整个床铺四周包括躺在床上后视野所及的上铺床板上,只要是她的领空,能张贴的地儿,都贴满了哥哥的海报,她说她的每月零用钱大都用在了淘哥哥的所有正版物件上,还让她同学的姑姑从香港带回大陆不发行的版本。我纳闷了,张国荣,怎么能让我的同桌神经到如此地步呢,等一下写完这个,打电话给她,问问她今天可好。
在神经同桌的影响下,我开始听张国荣的歌,她一个耳塞我一个耳塞,反正平淡无奇又听不懂,可我这个同桌既然连粤语都会说几句了,听歌听的。后来,在老梁故事汇上得知,那个时代的口水歌,确实不是张国荣的菜,他也没有因为歌唱成为超级人物。
然而是面容与气质,让张国荣成为了无人能比的超级人物。他有着一张阴阳相济的脸,往男人身上看,那是一张英俊的脸,往女人身上想,便是一张俊美秀气的脸,他的目光永远柔和忧郁,并且纯洁的能直达人的心底。我也是这么感受着,被动的感受着这个人物所散发的气场,确实是这样,如果你死盯着他的眼睛看,会不会有种想去拥抱他,和他要来拥抱你的感觉。
我看过他的五部电影《纵横四海》,《霸王别姬》,《倩女幽魂》,《异度空间》还有和梅艳芳一起演的少爷吞鸦片一起殉情,女的死了男的苟活,几十年后女的鬼魂来人间寻情郎。在霸王别姬里,他把对霸王的情感演活了,男人女人不分,戏里西外不分,缠绵纠缠,细腻入里;在和梅艳芳对戏的那个片子里,他演的少爷生前多情,老年后,梅艳芳的鬼魂去找他,想问他,为什么没和她一起死,在看到他苟且偷生的悲怆模样时,鬼魂释然而去,我现在想想那阴阳相隔相望的一幕都不禁打着寒碜,不是被女鬼吓的,而是被活人的悲凉,极致的悲凉吓到了。那是张国荣演的,怎个演活,首先是他让他自己活在那个极致里,才能让仅几秒钟的眼神和画面活,才能让十三年后,现在在写文章的我还能感到背后冰凉,倍感凄悲!
最后想说说《异度空间》,张国荣饰演的一名精神分裂的精神科医生。他在少年时的小女友,因为情感跳楼自杀,独留少年。品学兼优的少年成年后,背负着沉重的自责,愧疚和恐惧,不堪在循规蹈矩的面具里生活。剧里的张国荣把少年的那个事件带来的精神枷锁,痛不欲生的苟且,表演的淋漓尽致。张国荣跳楼前的最后一部剧就是《异度空间》。
专职做心理咨询师的时候,我有一个轻度抑郁的学生,跟了她三个月,当你与她共情时,其实当下她就是你的一部分,然后,她的抑郁也成了你自己的一部分。那种被附着的抑郁真的无法摆脱。所以,在这个行业里,出了功力更深的督导师!专门给心理咨询师做心理咨询。你不是他,他怎会把灵魂拿给你看,没有他的灵魂,你怎能成他,你不成他,你怎能启动他!张国荣的表演就是这样的过程。我想,他演了中国抗日神剧绝对不会自杀,绝对不会。他的这五部电影,四部是分裂症的艺术!我想我演多了,也会迷失自己,最终去那个异度里。
我想哥哥是gay一定是事实,并且是女性角色。公众的被动,真我的追寻,矛盾的自我,只有这样,才能让剧里分裂者活着,畅快的活着,像现实中的自己一样,或者说,他用他的灵魂让他们活着,然后,触动世俗有着僵硬心肠的带着面具的人为之不禁打着寒碜。他的代价是异度空间!然后,我也纪念起了我的张国荣。
剔透的纯善
没有分别之心的凄悲
当你的灵魂
放置在一个高度的时候,
就不再适合,
原本那个堆满了面具的舞台上
于是你化作灵魂本身
飞向了另一个永远不会回头的
不会重复来过的
不会犯错的
可能会发着光亮的纯净世界
只有在那个纯净世界里
你那剔透的纯善
才会安然无恙
永远不再有悲凉
我说我自己
如果你,我的朋友,总是肢解我对你的一切言行,没有把它们放在一起,再用你肢解后的解读来对我,我想 我终究会用能与你匹配上的那个方式回应你。最后,所发生过的一切美好,只能放在回忆里。
命运让我遇见你,可是我也会选择,在命运里,如何安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