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信笺折船漂,心上的人儿无处寻;小小的信笺傍崖树,心上的人儿你在何方。
最近一个学姐给了我好几个信封,说让我写信用的。当我听到书信这个字眼,还是挺诧异的,毕竟现在写信的人不多了。在通讯技术如此发达的时代,谁还愿意通过书信来传递信息呢?不过她喜欢,她和我说这是一种情调,我仔细地想了想,觉得用书信联系还是挺浪漫的,于是,我就在信纸上认真地写起了信,因为没有想好要给谁寄信,所以写完信后又接着记录起了关于她的一个故事。
一
“我是天际间飘扬的一片雪花,不小心落到了你的掌心里,被你掌心的温度慢慢地融化。”
“学姐,给我讲一下你的故事吧,我给你写下来。”
“哪方面的呢?”
“你的爱情故事吧,你和他的故事。”
我记得认识她不久,她经常和我提一个男生,所以我就对他们之间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微笑着,小脸儿不知不觉就红了起来。
她对我说故事的开始是在去年的冬天。因为临近期末考试,她每天都起得很早,早早地去自习室占座。有一天,外面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一半裹在了光秃秃的树枝上,一半落在了人影稀疏的街道上,抬眼望去,远方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冰雪世界。
这是我记忆里的一场雪,而她只是笼统地说那是一个雪天。
接着她又和我说在宿舍里,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闹钟铃声响起,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匆匆地起床、洗漱,然后背上书包又匆匆地跑去自习室占座、学习,匆忙的她都忘记了吃早餐。
她坐到座位上之后,慢慢地感觉到了疲惫。她大清早的就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自习室,都忽略了天上飘扬着美丽的雪花,那些在悠闲地飘落着的雪花。
她揉了揉眼睛,思想在与睡魔作激烈的斗争。最后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翻开书本认真地看着老师讲过的习题。困意在慢慢地消退,而饿意又慢慢地来临。
过了不长一段时间,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没有吃早餐,饥饿的感觉严重地影响了她的学习状态,于是她拿出手机,在班内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亲们,有在餐厅的吗?谁给我带点饭来,我在十号楼四楼自习室。”
她痴痴地看着手机屏幕,没见有人回复。就在她快要放下手机的时候,屏幕上闪过一条信息,一条单独对她发的信息:“我给你买好饭了,待会给你送去。”
给她发信息送饭的那个人就是后来一直让她牵挂的人,就是后来她为之写信的人。
当时他对她说,以后她早来学习,他负责给她送饭,所以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匆匆地买饭给她,然后匆匆地离去。我当时很好奇,为什么他不留下陪你一起学习呢。她回答说可能时间太早了吧,他可能还没来得及吃早餐。
看我一副怀疑的样子,她又解释说他是很爱玩的男生,在班级里很闹很搞笑,但在她的面前却总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当一个从来都不正经的男生突然对某个女生正经起来,在他的心里,应该很在乎那个女生吧。
我还是觉得奇怪,他们两个好像从来没有同行过,最起码有一部分时间我和她同行,我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他。
“故事讲完了,怎么样,还可以吧。”她用爱笑的眼睛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一片静默的雪花落在掌心里会慢慢地融化,就像她冰凉的心抵不过他爱的温度,终化成柔情的水,只为他一人深情。
后来的某一天,我和她走在路上,在快要路过篮球场时,她迅速地跑到篮球场铁栅栏那边,指着某个穿红色球衣的男生开心地对我说,“你看,那就是他,帅吧!”
我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她指着的那个男生,一脸的不屑,“帅又有什么用?”
“他不仅帅,还懂浪漫,不像你,整天就知道背着书包去图书馆写文章,哄哄不懂事的小姑娘。”她毫不收敛地笑着,笑得是那么地灿烂。
二
“你是我的心跳,我是你的依靠,如果你想问我爱情是什么味道,那么我愿意陪你喝下爱情这杯毒药。”
前不久,她拿着一摞信纸和信封来找我,我 看到后有些傻眼,“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写信!”
“写信比较有情调,快给我写一封情书,我给他寄过去。”她面带笑容,一脸天真。
我拿出我的笔记本,让她从里面随便挑,毕竟我以前也写过好多情诗。我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而她却皱起了眉头,说不要这么古典的,也不要煽情的,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我这样写一看就不像她的风格。
我想了想,让她直接写“我爱你”这三个字,简单明了,够豪爽!
她摇了摇头,逼着我写一封简单但不能太简单的情书,我无奈,趴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随手写下了:“你是我的依靠,我作你的心跳,如果你想问我爱情是什么味道,那么我愿意陪你喝下爱情这杯毒药。”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把信装进了信封里,又转过头来小心地把信封粘好,再写好收货地址和手机号码,收货地址填的是学校,手机号码填的应该是他的。当时的我心里暗暗地想她难不成要去邮局寄信。就在我刚要偷笑她傻傻的行为时,更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她把那个已经粘好的信封放进了一个信封里面,又将最外层的信封小心地粘好,写了另一个收货地址和一个外省的手机号码。
我一脸迷惑,问她这是要做什么,她说前两天她到学校南门的邮局寄信,那个阿姨说这么近没办法寄出。
我听了之后笑了起来,“这么近你当然没法寄出去,找人捎给他吧,或者找宿舍楼下门卫老大爷。”
她瞅了我一眼,认真地对我说:“谁说没法寄出的,我先把这封信寄给我一个在江西读大学的高中同学,然后她收到信后,把最外层的信封给撕掉,再寄回来,正好寄到他的手中。”
我愣了一会儿,这次我不会笑,只是轻轻地对她说:“他应该会很感动的。”
那封信就这样缓缓地寄出,又缓缓地回到它初始的地方。
我从来不想承认,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因为我看到过他和一个女生手牵手的画面。他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是很清晰的,因为她总是给我看他的照片,只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有女朋友,难道她不知道吗?
我急忙找到她,想要告诉她他的一些情况。刚看见她,她就拿着手机高兴地对我说,“我的信到学校了,应该很快就到他的手中了。”
我没说什么,看了一眼她纯真的笑容,又急忙跑到综合楼,去寻找那封迟到的书信。我在信箱里认真地翻找着那封信,终究还是被我找到了,我小心地打开了那封信,信封里面有一张心形折纸,还有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的纸页。
“那我写的呢,你没有装进去吗?”
我没有心情去看那么长的文字,只看到了最后一行文字:“祝你们幸福!”
我轻轻地笑了笑,把那封信放回了信箱中。
原来,我错了,那封信不是迟在后来的邮寄速度上,而在它寄出的开始,就已经迟了。
时间过得好快,这是一个周六的夜晚,我一个人来到图书馆四楼安静地写完这个故事。晚上,这里的人好多,只不过都是陌生人。我戴上耳机听着歌曲,沉浸于自己的故事里面,仿佛隔离了外界的一切喧嚣。
数不清的思绪在脑海里迂回荡漾,停留在青春的幻想里,我不想再往前多走半步。自此以后,她的嘴边应该再也不会有他的名字、他的故事、他的一切,因为这封书信,这封我以为是爱情的开始的书信,却成了一段感情付出的终结。
“如果你写信会寄给谁呢?”
“寄给我的心上人吧!”
“你的心上人在哪里呢?”
“嗯……在我的心上。”
小小的信笺风微扬,心上的人儿总是难寻;小小的信笺捎情思,心上的人儿你却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