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是王陽明给好友聂文蔚(名豹,江西永丰人,官至兵部尚书)的第二封信,也是王陽明的绝笔书信。嘉靖七年(公元1528年)十月写于广西。其时王陽明肺病再度加剧,遂上疏告归故里,十一月二十九日,归途中卒于江西南安。先生绝笔,读来更觉心痛。先生临终,知好友已得良知大道,甚是宽慰。“近时海内同志,到此地位者曾未多见,喜慰不可言,斯道之幸也!”。先生强撑病体,外不负朝廷,平定南疆;内不负同志,答疑解惑,至终,病逝于船上,却道“此心光明,亦复何言”。一代圣贤,撒手西去,悲哉!
良知只是一个,随他发见流行处,当下具足,更无去来,不须假借。
先生晚年只提致良知,何谓良知,孝亲悌兄之意。其实这还是先生给世人指了个便捷道路,应该是内心深处喜怒哀乐未发之中,是没被任何过去未来念头私欲遮蔽的内心,是当下的时刻。
随时就事上致其良知,便是格物。著实去致良知,便是诚意,著实致其良知,而无一毫意必固我,便是正心。
识别了自己的良知,在所有的事情上,按良知做事,便是格物;诚实的遵从良知,不将就他人,迎合他人,不委屈内心,便是诚意;内心做到“勿意,勿必,勿固,勿我”,意识始终处于当下的事实,心神合一,便是正心。
若时时去用“必有事”的工夫。而或有时间断,此便是忘了,即须“勿忘”。时时去用“必有事”的工夫,而或有时欲速求效,此便是助了,即须“勿助”。其工夫全在“必有事焉”上用;“勿忘勿助”,只就其间提撕警觉而已。若是工夫原不间断,即不须更说勿忘;原不欲速求效,即不须更说勿助。
先生说“必有事”,我理解是自己的观察者不缺席,自己的觉知常驻。但经常我们会沉浸在自己将迎意必的意识中,忘了自己的觉知。便是“忘”了,遇事,问一下自己的内心,有无私欲,有无臆想,也就可以再次觉知;良知力量无敌,但我们常常懵懂,不免着急,便是助了。时时致良知,事事去修炼,但此心离光明还是很远,莫急,莫慌,一步步走,世上没有白下的功夫,向着光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