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悬疑】遥远：启蒙者 （06）
启蒙者！我笑了，最近接触的名词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链接、置换者、时间壁垒、还有启蒙者。它们都在这件事情里失去了以往的意义，又被赋予了全新的概念。展现出了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罗杰夫关注着我的表情，继续说：“又也许与你产生链接的人才是真正的启蒙者。而且目前来看是唯一的。”
我一手撑着圆润的桌沿，将长长的烟灰弹到桌面上，若有所感地说：“如果你们没疯，那就是我真的要渡劫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管我叫上帝？“
“不！上帝和撒旦都是唯一的，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会成为上帝？”查尔斯几乎是喊着发问。
“哈哈哈！”我大笑着说：“上帝是人类的上帝，他在恶魔眼中就是撒旦。撒旦难道不是恶魔眼中的上帝吗？”
查尔斯指向我，这一次他对所有人说：“他不应该留在这里，他是恶魔！恶魔就应该呆在地狱里。”
“不不不。”罗杰夫摆手示意查尔顿淡定，然后对我说：“你就不想知道什么是启蒙者吗？”
我摇头，心想：让你有话说不出来，憋死你个美国王八蛋。
罗杰夫似乎看透了我，他转向所有人说：“如果上一次的世界研讨会中，中国没有提到一个叫李瑞的人，又没有和盘提供他的所有情况，我们也不会注意到这件事。大家还记得第一个消失的女孩露西吗？我们在她用过的笔上提取到了另一个人的指纹，这个人不是她的父母，不是她的同学，更不是属于她接触过的任何人。”说着他第N次将目光投向我：“而是属于你的。”
在所有人膛目结舌的震惊中，只有罗杰夫在用一种恭喜的眼神和我交流。这件事他没有透露给全世界，目前知道的只有圆桌前的这些人。
我感受到了污蔑，突然又一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可是罗岚却在一旁按住了我的手。我看到她微微地摇头。
“李瑞先生，我们是百分之百相信你当时就在国内的一家KTV里和一群青年男女把酒言欢的。但这件事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罗杰夫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吐出胸中的一口闷气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四胞胎中的老二。”
罗杰夫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是独子的情况我们是了解的，拜托你把编瞎话的精力分出一些用于思考。毕竟这件事已经持续发酵了一年，用常理已经很难解释了。”
我续上一支烟，搓着一张满是倦意的脸说：“我承认我就是启蒙者，我不远万里把一支笔寄给了美国的一个叫露西女孩，结果她大半夜掐着笔就玩嗨了！直到把自己搞消失。”
“李瑞，好好回答问题。”郑镒勋投给我一个家长般苛责的目光。令我懊恼和惊叹的是，这还只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他甚至都没有心理建设的时间，就可以把目无尊长的言外之意吐露的那样自然，令我清新的感到作呕！
我搓着头皮，就像挑拨着逆鳞，看着头皮屑在光净的桌面上落成了霜，无奈地说：“我真是没什么灵感了，也许洗发水和沐浴露能阻止我不再胡说八道。”自从我知道自己一年没洗澡以后，就有生以来第一次厌恶起本尊。还是罗岚提醒，我才闻到了身上发霉的味道。
“我带他去洗个澡吧。”罗岚的提议得到了郑镒勋的点头默许。之后她很有礼貌地向所有人告别，拉着我走了。
会议室的大门一关闭，她就拉着我跑开了。我们跑了很长的一段路，后面十几个持枪的警卫一直跟着。途中我不敢跑的太快，我担心他们在背后放枪，不是怕死，而是十分珍惜能和罗岚共处一室的时光。这在从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我知道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
她的步伐很快，拉着我的手攥的死死的，会是鸳鸯浴吗？她为何如此迫切。
罗岚推开一道门，外面打进来的光就像是一道闪电，我抬臂遮住双眼，觉得还不够，干脆就用双手捂住。外面飞进清凉的风和咸湿的味道。她拉着我走出去，慢慢地拿开我的双手，我慢慢地张开眼睛。
我们是站在一艘航母的甲板上，一侧是整齐停置的战斗机群，足足有十架。我们还没有起落架下的轮子大！这艘航母大的让我想到了一座建在海上的机场！但于蔚蓝的大海而言，它也不过是一叶扁舟。
我努力地支撑着眼前的一道缝，任由罗岚拉着走。我说：“如果只是沐浴阳光，现在就行了。”
她没有说话，一直把我拉到围栏处。然后突然蹲下，把我掀进了大海里。
“傻娘们！我不会游泳。”下落时我向着天空抛出一句话。入海后我就体会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劲！
其中6名追随而来的战士，二话不说就跟着跳海了。不一会直升机就抛下了软梯。
我已经喝足了海水，被齁的不行了。他们把我绑在软梯上，直升机一个起落把我又放到了甲板上。
“海水真他妈咸！”看到罗岚，我第一时间发表坠海感言。
罗岚平静地说：“你终于清醒了。这里是百慕大！”
我是一个顿感十足的人，此时就算她对我说：我们在另一个星球，你看天上有十个太阳。我也懒得再说一句话了。
之后我如愿以偿地回去洗了一个澡。给我搓澡的是5名战士。
没错就是5个人轮流搓澡。他们长年握枪的手起了厚厚的茧子，用于搓澡再合适不过了。
6P以后我清清爽爽地走出来，人也自信不少。在罗岚面前扬起了头。
“是要继续开会吗？”
“不！已经结束了。”罗岚不咸不淡地说：“我要去禁闭了。七天以后会有新的任务。”
“那正好去我那里，我可以帮助你。”我做着伸展运动，掩饰住内心的迫切与慌乱。
她扫了一眼在旁警戒的人，平静地说：“不，昨晚已经让他有机可乘，打开了一次你的链接。这么做太危险了。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想死，这里没有人会对你构成威胁。他们都是保护你的。”
“那七天以后？......”
“那是以后的事。”罗岚说完就一个人走了。
这里是百慕大！是谁给了人们这么大的勇气，让一艘航母在海洋的墓地里穿行？我带着问号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准备消化脑海中如拼图一般杂乱的信息。就在这时房间里响起了一段话。
“李瑞先生，你孤单吗？寂寞吗？想聊聊吗？”
或许罗杰夫自从见到我时，就打定主意要扮演一个阴魂不散的角色。他的声音也从监控摄像头内置的一个扬声器里传出。
我抱着脑袋靠着床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老婆孩子都消失了，和全家死光光也差不多，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活到现在？”
“或许是一颗仇恨又不甘的心吧。那你呢？一个犯下累累重罪被拉出去枪毙十分钟都不为过的人，你又是为什么会活到现在？“
罗杰夫的反问，让我清晰地想到了罗岚。我的回答是“许是因为我色吧！”
罗杰夫笑了一阵说：“你错了，是命运。能左右生死的只有命运。”
我说：“那是不是命中注定，这世上有两个我？”我在回答中想到了道教，想到了招魂，真该问问死去的老妈。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有两个连指纹都一模一样的你，确实很难令人相信。我们查过了午夜起床用左手写字的人，他们的笔迹和你的并不一致。这说另一个你可以是虚幻的，也可以是实体。比如他赐个露西笔的时候是实体，与你连通的时候就是虚体。”
太他妈妈乱了！我的脑海如大海中沉浮的波涛，又如风中凌乱的飞絮。
“目的是什么？”
罗杰夫说：“如你所说，置换。”
“一年了，为什么唯独他不肯放过我？固执？执着？还是他妄想将我取而代之？”
“也许都有，但我认为我们都没想到最有价值的一点。比如你觉得自己究竟有何不同？”
“我在孩提时一直觉得自己是唯一有思想的，是众人之中的超神。这一点算吗？”
“不，我小时候也有过这种想法。也常常因别人的不解而感到无奈。”
“我往直肠里塞过冰毒，你干过吗？”
“不不不，虽然我认为你勇气可嘉，但这个稍微重口味一点的人也能做到。”
“我懒惰。”
“但也不是无人可及的。”
“但我让链接我的神秘力量感到很无奈。这点恐怕还没有人做到吧。”
“好吧，你懒这个问题我会记下来，还有别的吗？”
“我懒得再思考了。”我对着摄像头闭上了眼睛。
“祝你好梦。”罗杰夫在结尾是送上了一句祝福，却在我的脑海炸开。
“等等，做梦是一种什么感觉？”
“它给人的感觉就像真实发生过，只有当人张开眼睛时，才会发觉那只是一个梦。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罗杰夫提高了声音。
“那被确诊为置换者的人，还会做梦吗?”
“当然，他们会在午夜链接中断后，回到床上，在睡眠中做梦。李瑞先生，你究竟梦到了什么奇怪的，又难以忘记的梦？”
“不”我摇着头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