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遥马亡。
——七堇年
写完日记,已经是晚上十点。家人几乎都已熟睡,父亲还未眠,想必是在等外出购物的母亲。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的晚上写字了,夜晚太安静,似乎可以听到汽车疾驰而过,泥水被溅起的声音。
透过窗往外望,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远处群山已歇,一片茫茫然的墨黑中偶有星光点点,是否有人同我一样,伏案写字还未休息。近处路灯都亮了,那种昏黄的暖,仿佛是来自内心的温柔。
这似曾相识寂静又安详的夜,曾在我年少时上千个日子里循环上演。遥想高中时代,升学的压力下,没日没夜的做题,常常转钟之后还在学习。
生活虽十分枯燥,但内心丰盈。那时我读书的高中是封闭式的学校,一个寝室八个人。整个寝室学习氛围浓厚。我们八个把各自桌子拼在一起,像在教室自习一样。直至深夜,大家才起身关灯睡觉。起初,彼此追赶,有一人不肯去睡,其他人都不愿去睡。后来我们规定,12点寝室熄灯。
我的同桌林亦是我的室友。那时我俩形影不离。她的长相与我颇有几分相似,性格也一样安静内敛,我时常怀疑我俩是失散十七年的孪生姐妹。我们俩每天是寝室最早起来的,我们习惯早上跑步,也许是习惯初升的朝阳照在身上的感觉。现在想想,青春是如此梦幻,最美好的那几年,日子过得飞快,时光只是打了个盹,我就站在了十年后的今天。
林喜欢文学和音乐,擅长写作和吹口风琴。那个时候,青春文学才刚开始在文学界展露头角,我们也跟着追风。在我追安妮宝贝的时候,她独爱七堇年。偶然在语文报上看到七堇年的作品,她非常兴奋,硬是给我讲《大地之灯》,推荐我去看,当时的我并不以为然。 多年之后,我读堇年的《平生欢》,才意识到作者的才情和通透。
如今很多人都听得耳朵生茧的《天空之城》和《千与千寻》主题曲,是我高中最爱的音乐。也是这个季节,栀子花开,雨后初晴的天不带一丝云的蓝。我和林互相倚靠着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我听她吹口风琴。她最拿手的就是宫崎骏动漫《千与千寻》里的《永远同在》,那时候的我只知《永远同在》是一首轻音乐,跟着林轻轻的哼着歌,从不知这首歌还有很唯美的歌词。
歌词写道:每次我们跌倒在地,便仰望头顶湛蓝的天空,我们又会如起初一般为那般蔚蓝所动容,醒悟。
我想,林也是这样想的吧,学习再累,成绩未见起色,我们还有升手就可以抓住蓝天的心境,梦想近在咫尺。
高中毕业后,林去了北方的城市读大学,而我一直在南方。想想我们也没有做过正式的告别,一别就是十年。十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了,沧海都可以沦为桑田。我们最初所坚守的那股韧劲,时光也无法磨灭。我们一定还会再见,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啊!
我常常感恩高中时代,它是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我们的生活就在其中。它让我坚定自我,不忘初心。我看到远方有一束光,把这一路的坎坷都照得璀璨,那就是真实存在的梦想啊!
夜已经很深了,母亲早已带着今天的“战利品”回来,家人都已经熟睡。只有我的台灯还亮着,这个伙伴身上布满了灰尘,看来我得给它做做清洁了。那么,晚安,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