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由一次身体的空间移动而产生对自己、对他人、对自然的态度变化,这也是地理学探讨的内容
每个寻常的人也都是独特的人,可以通过不断地观察世界、感悟世界、生成自己的地理知识和地理观念,从而更清晰更自主地走完自己的一生。“即使是普通人常见的生活经历,也应该有普通的旨趣和意义。”
苏格拉底有一句名言:未经审视的人生不值得度过。诚然,但如果一个人总是停下来审视自己的人生,那他的日子也就没法过了。所以,自我审视只能在特定的时间节点发生,或者等到弥留之际才可以来一次全面的考查。
自我认知本身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回馈。这源于我们是彻头彻尾的社会性动物,需要别人的认可才能知道自己是谁。
自我意识减弱的主要原因是社会和地域的流动性增强以及科技的快速革新。
或许我的动因尤其多,我在很多意义上都是无根的人。我年轻时从未杂第一个地方住满过五年。一个家庭算是一片可以移动的旧土,是一个人成长的基础,但我与它无缘。
为了产生稳固的自我意识,一个人需要曾经的岁月,而不光是现在和未来;需要祖先和血脉,而不光是当下的阿基听。
挖掘过去真的能给我们这个时代的善男信女一种认同感和归属感吗?也许吧,但这样获得的身份和归属感是当下活动的影响,是当下的研究得出的结论,以及当下对过去进行重建的结果,而不是重新身临其境地浸淫在过去的岁月里——这当然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一个人能够回到更早的时代,再次感受那时候的人间羁绊,这种想法只可能是一种幻想。但强大的幻想看起来也可以很真实,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个分类的后现代世界的人们所需要的。(一种遗憾,人生只有一次,每一个当下都不会重来)
大多数读者并不认为自我湮没在群体中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对于我这样一名读者而言,就会显得很特别。
除了意识到个体的独立性以外,人们更强烈地意识到,一个单独的人,或在群体中凸显出来的人,是脆弱的。在介绍独特 的自我之前, 他们可能会花大量笔墨描绘父母、叔叔阿姨和他们的社交世界。(总是先有他人,之后才有自己)
相比而言,成年后的经历总是千篇一律,无非是家庭琐事、更换工作、任职升迁等等,这些都不值得写,或者只能写给家人和亲密朋友们看看而已。(日复一日的重复就是日子,日子就是日子)
没有人的生命是微不足道的,所以,没有人的生命故事是微不足道、不值得讲述的。如果某个故事令人生厌,其错定然在于遣词造句上,而不在于生活本身。
即使人类在早期时代取得了诸多伟大的成就,但总体上却可能是相当糟糕的。他们走得越远,找到的完美存在就越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如果只是从美学和生态学的角度来看, 18世纪的英格兰可能正是人们向往的地方。很少有景观历史学家关注,当时大量的绞刑架,上面涂满柏油的罪犯死尸,只要有条件,绞刑架就会放置于显眼的地方,如十字路口,尽可能地公之于众。
我常醉心于历史,哪怕它的故事是残酷的。因为历史学家转述给我的故事并不能代表完整的历史(这几乎是必然的),而只是呈现出丰富多彩的一片景观而已。
其实,我也不是研究自我历史的最佳人选,因为,我并不忍心去看那些残存的素材,它们会给我带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与其说它们高武搜留下了些什么, 不如说它在提醒我,究竟遗失的有多少。
发黄的书页散发出一股霉味,让我意识到其作者早已归于尘土。但是书中的思想,尽管可能過時了,仍然是不灭的人类精神火焰。思想属于时代,但又超越了时代。
我的身上缺乏成为一名物质生活历史学家的那种气质,但我去成为一名精神生活的历史学家。所谓精神,我指的是整个思维和心理能力的范畴,它包括理念、思想和哲学,还包括形成它们的基调及其各式各样的经验形态。虽然我的记忆力不好,但对过去的心理特征或情绪的记忆却异常深刻。
在我的生活中,阶段性的感受也不强烈,因为我缺少了像谈恋爱、结婚、生子这样的人生跳板。作为一个内向的人,我更喜欢居家的自娱自乐,就好像是在自己头脑里放着电影一般,而不是把这些影像投放到外面的大屏幕上,把世间的纷纷扰扰展示出来。
在象牙塔里,我的精神生活却得以扩展开来。自我审视让我更加明白自己是谁,而审视外界则让我越发认清了外部现实的本质。
我已经能够重新拥抱世界,尽管这是一个由观念和思想构成的世界,而非一个由行为和事件构成的世界。
第二章
小时候,我是日本帝国主义想要摧毁的目标;长大以后,我的钱包沦为了汽车公司的目标。
高尚文化、民族文化或文明底蕴如何培养了中国孩子的自尊?民族优越感是如何传承的?教科书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渠道。
对自豪感的培养不是靠简单的吹嘘就能实现的。但我觉得更潜移默化且行之有效的方式,则是我们的榜样人物——家长和老师——的表单方式。他们有时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这些人撑起了人类文明,而不仅仅撑起了中华文明。
孩子们的课堂学习总是以普通的日常经验为基础。
周围的长辈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不断激励我们,对知识的追求不仅高尚而且有趣,真的有趣吗?哪个孩子不喜欢用风筝把雷引下来呢?
《快乐王子》是一则寓言,讲的是为了救助陌生人而自我牺牲以至于陷入绝境的故事。在中国人看来,这好像不怎么体面。原因在于,中国人的某些道德观念缺乏崇高性和超越性。
所有年轻人都能沉浸于自己的地区或民族,安全而满足地生活在各自世界的角落里,进而实现平等的文化理解。同时它还在群体的习俗中植入了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并对其他群体的习俗养成了一种宽容或模糊的认可。但是它却遗漏了每个年轻人身上具有的成长为世界主义者的潜力。这种潜力使得年轻人能够自由地在任何地方选择最好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能够去理解任何一种文化实践的潜在意义和目的。
小孩子几乎不会去注意民族或种族差异。大人总是会告诉小孩子——就像一些致力于塑造民族自豪感的学校那样——首先要崇拜本民族的英雄。无论这种做法的直接收获是什么,它最终都会在年轻人走向世界舞台的过程中摧毁他们的自信。
即使在生活困难的环境下,阶级特权和微妙的心理激励也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贫穷并不等于耻辱。
但我想说的是,这里面仍然有很大的侥幸成功在其中。
公共生活对我来讲从来都不是那么真实的,尤其是它的那些社会功能。
当我开始筹划这本自传时,我在想,或许多多少少会提一下这些活动和它们的成果,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但实际上,它们却几乎没占什么篇幅,除了能提醒一下我自己曾在职业生涯的不同阶段里都思考过什么。
接下来我会谈一些私密和个人层面的事情,出于意料的是,在谈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终于可以聊一些与人类相关的,能同大家共享的话题了,这些话题都超越了那个虚泛的自我。
第三章
我讨厌家庭和社会上的那些仪式感。
那些照片掩盖了真正的自我。我的自我意识或许存在于照片之间的那些灰色空当里
诗人会等待事物背后的意象慢慢浮现出来,在自己的意识中突然留下一个印记。就如同T.S艾略特所说“我们所有人,在一生中所听到、看到、感觉到的一切,为什么会富含感情地重现出来,而其他东西没有?这些生动的意象意味着什么?它们是不是揭示了一个生命——一个自我?
有一个事实我是不怎么愿意接受的,那就是,我是父母生养的。因为生命这样开始,不仅显得平淡无奇,而且太一成不变了。同时这也太强调基因和早期环境在人类个体成长中的作用了。但是,父母的影响又无处不在、融入血脉。身体的外形和结构提醒着我,自己终归是父母塑造的。
幸运的是,在心理特征上,我还是更像我自己一些,不过也同样能看到与父母的相似之处,特别是我性格里的那些弱点。
幸福不等于狂喜,幸福常常是平淡的,是不留痕迹的。
求少反而得多。
父亲是时隐时现的,因为周围雾气在翻滚。每次我看见他时,他都会离我更近一些,变得更大一些……但最后他又消失了。突然之间,他又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感到如释重负(因为我之前感到非常害怕)。我张开双臂想拥抱他……怎么回事?却是一团不断变化的气流,没有重量。
我把这个噩梦告诉了她,但随着夜晚的降临,我又开始感到焦虑了。有人可能会觉得,把故事讲给别人听,会让自己感到心安一些吧。
中国人在葬礼上对待死亡的态度让我厌恶。
母亲变成了一个疏远、高贵、有魅力的人物。我体会到了母亲身上不为自己所知的品质——无限的温柔和耐心。
背痛是胰腺癌的早期症状。她会做那些她自己热爱的事情,而其他时候,她会有些心烦意乱,显得不知所措、担忧害怕。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她很少拥抱我,因为中国人没有这样的习惯。
在我看来,医院的候诊室俨然是一个超现实主义的场所,那里的谈话声、脚步声纷纷扰扰,但又显得毫无意义,墙壁上的光和影,随着太阳的起起落落而来来去去。我的身体像灌满了铅一般沉重,我每天都把它从一个地方拖到另一个地方。但我的头脑却变得飘忽不定,因为疲惫和绝望使它空虚起来。
友谊必须满足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志同道合,另一个是惺惺相惜。在理想的友谊中,这两个条件应该在某种程度上保持平衡,因为如果过度倾向于共同的兴趣和利益,这两个人就更像是同事而非朋友;反之,他们可能更像是恋人,会盯着对方的眼睛而不是世界。我不想冒险坠入爱河,因此我的友谊建立在志同道合之上。但这也有风险,因为,如果共同的兴趣和利益是人类的本性,那么朋友之间的相互同情和嫌恶就可能要发生。没有这种纠葛,他们共同的追求只能是肤浅的。有了这种纠葛之后,比如说长时间地用语言来交流感情,或者交流私人的和客观的心路历程,那么,朋友之间的情感温度几乎肯定会上升。
我感觉到一种沉默,虽然它一开始让人感到安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沉默变成了一种巨大的、越来越令人感到压抑的存在。
这层关系带给了我满足感,但同样也引起了不安——几乎所有到达一定深度的人际关系都会同时体现出这二者。
自从第一次见到大卫后,我的生活状态几乎一成不变。我依旧是单身。唯一的变化,也可以说是进步,就是从一名研究生变成了教师行列里的一名新人。而大卫已经结婚了,还生下了两个女儿,到哪儿都会带着家人。我们又续上了友情,继续发展着对荒漠的共同兴趣。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一些不同点,那是一种不对称性。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们都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第二次见面时,情况就不一样了。当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还是曾经的我,但我面对的却是一个更为宏大的人格。如今的大卫,比我之前认识的,在人格上更广阔,更难以准确捉摸。因为在原先那个大卫的身上添加了其他更多的自我,以及未来的自我,也就是他的孩子们。甚至当我和他单独交谈时,都能感觉到,除了一些专业知识以外,他在思考事物的时候,在考虑投入多少时间和精力之前,都会考虑一些额外的因素,所以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预期来。所以,我们再也不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最后,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不久,在我眼前剩下的,就只是扬起的尘土了,到最后,连尘土都看不见了。我便陷入了一片孤独的阴影里。
1962年的时候我31岁,我还很年轻,更重要的是,我仍然抱有无限的热情想与这个世界搏斗一番。相比于思考的乐趣和取得进步的信念,社会的要求、生理的需求和其他方面的诱惑都被我抛诸脑后了。我独自生活工作,很少觉得孤独。而我从来也不觉着,从社会的角度来看的话,我的生活可能显得相当可悲,既无家人,也无密友。当我努力追赶他们一家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和痛苦。更糟的是,我甚至觉得自己很荒诞。最后,可能只有待在无机物的环境中,例如沙漠、冰山里,人才能心旷神怡,宠辱偕忘。
对于有机体为了繁衍生息而迸发出的奋进和狡黠,我怀有一种矛盾的态度。反而,宇宙中拥有这么多毫无生机的”矿物“,这让我感到安慰而不是沮丧。
时刻缺乏勇气是很遗憾的事情,我从未在身体上有过这样的勇气。
令我困惑的是,为什么我不仅感到好奇,还感到一种醉人的幸福。
但当那个年轻人坐在桅杆上时,对我来说就不仅是视觉上的吸引,而且令我心酸和感慨。
在我看来,美必须与人无关——甚至与生命无关——才能慰藉灵魂。
城市对我有巨大的吸引力,不仅仅是严苛,还有水晶般的光彩,一种闪闪发亮的无机物的威慑力。
想象自己和华兹华斯站在威斯敏斯特大桥上,凝视着伦敦,吟诵着:
人间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景象,它是那样庄严,又那样辉煌,谁能经过它身边而无动于衷?这城市此刻披着美丽的晨光。像穿着睡衣,袒露而又安详;栉次伸向田野,又伸入高空,一切在明朗的空中熠熠闪光。璀璨的朝阳从未这样美丽地,照耀过大地上的峡谷和山岗。我从未看到或感到这般沉静。
现在,即使二三线城市在天黑后也是熠熠闪光。它们呈现给人们的不是建筑的体量,而是由色彩斑斓的点线面组成的图案,背景是棉绒一般的黑色。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蒙德里安风格的美
此外,大学生不仅仅是被动的居住者,他们还是这个城市最大胆的探索者——他们能发现隐蔽的咖啡厅、气氛最好的酒馆、受众极小的书店;他们能整夜不睡,看着城市笼罩在微醺的酒气和狂热的爵士乐组成的蓝色薄雾里,又在几个小时后,喝完第三杯咖啡,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中。
无论是冰、沙漠、海洋还是城市,都缺少一点人类的温暖。它们的吸引力更多的是精神和想象,而不是身体得需要和渴望。
越是日常生活里的东西,人们越不会专门留意其复杂性和亲密性。成年之后,我的亲密意象十分稀少,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始终独自生活。当然,亲密的对象不一定是人,也可以是一只动物,甚至是一个无生命的物体,比如一件暖和的毛衣或一个舒适的房间。
既然我放弃了真实的亲密关系——这个能给我带来最大风险和回报的东西,就不想再退而求其次了。
”关怀“,这个温暖的词语被过度使用时,会变得多愁善感和俗气。然而,我却不能没有它。关怀是一种特殊的亲密关系,在我们还小,必须得到照顾的年纪,当我们生病的时候,这类亲密关系是最普遍也是最温柔的。
(疾病带给人的记忆或者留下的痕迹)疾病也会让成年人对他人产生依赖。由此,我们变得再一次需要别人的关心,需要一个恢复健康的地方。在缓慢的康复过程中,一种特殊的感恩之心就会生发出来,传达到付出关怀的人或地方。人类可能是仅有的能产生这种情感交互的物种。
一个独自生活的人无法了解家的全部意义。我不知道在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早晨与心爱的让人悠闲地共进早餐是什么感觉。我没有在客厅的窗户上看到过孩子们的手指印,也没有在地下室看到过他们破旧的自行车。对于我来说,家就是一幢建筑。然而人类构建的东西,哪怕仅仅是房间和家具,都能承载多么丰富的情感啊!这对于只强调理性的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更令人费解的是,人们越是感慨于时间如白驹过隙,看到一个新的居住地时就会越觉得有人情味。
即给一个地方带来光环的记忆不一定来自当事者本人的、独一无二的过去。它可以牵连出其他时间和地点、为其他人所知的奇妙时刻。在无眠之夜,我看着从天窗射进来的月光,找到了宁静——几乎和睡眠一样的宁静;下雨的时候,我听着雨点敲打着窗玻璃,不知不觉地就滑进了珍贵的忘我状态。夜空里的月光让我想起孩子眼中的魔法世界,雨点打在窗户上唤起了安全感。这是每个人的第一个家(即母亲)曾经提供过的安全感。这些都是相通的,一旦出现,人们几乎在任何情景下都能察觉。它们独立于一个地方的物质细节和历史因素,而取决于这些细节和历史的只不过是它们唤起的感受。
这就是我的屋子和里面东西的情形。它们会一直存在于这个地方,这让人心安。它们比爱你是错综变化的生活里的一道避风港。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其实就是我自己。它们会浮光掠影般地呈现出那个最好的也是最真实的我来。(这些东西上投射了一部分自我)
胆小懦弱与不善言辞并不是我喜欢沉默的唯一原因。甚至,当我感到自己最亲密无间、最痛彻心扉,和一些不受社会认可的情感及欲望被其他人知道的时候,也能体会到自己同他们产生的一种联系。我并不是孤立地在世上活着。当我遇到一些孤独无依的境况时,就会告诉自己:“我完全可以立刻跑到一座图书馆里,去找一个安身之地。”这样的信心源于长期的经验 。志同道合的灵魂——其实也是我内里的各种“自我”——往往会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一些书中。若能发现这样的灵魂,在文科教育理就算是一项最大的收获了。
因为我自有一种性格特点,习惯于站在他人的角度看世界,所以总是动不动就给自己找一种借口,即“他说的或许有几分道理”——但其实也许并没有——这也勉强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
能从他人的视角看问题,并体会他人的情感和需要,通常会被视为一种优点——是在想象的层面上对自我的拒绝。女性比男性 ,内向者比外向者更有这样的天赋。但更多的情况是,相比于勇气和生理上的勇敢而言,同理心更能通过不断的训练而得以增强。这种品质是可以通过教育培养起来的,它潜藏于每个想得到它的人的心里面。
我或许天生就是一个孤孤单单的孩子,因为我经常爱玩一些孤独的小孩才会玩的游戏,也就是去想象如果自己另外一个人的话,会是怎样的。
我的性格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果断坚毅的一面,总是像小孩子般害羞,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保持着沉默。尤其和年轻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克制自己的主张,表现得好像很无主见一样,甚至在我解释一个观点的时候也是如此,这种绅士一样的性格让我显得平易近人,富有同理心。
但是我发现自己性格里存在着一种自我拒绝的需求,一种魔鬼般的缺陷。在自己生命里只能体会到一种有限的满足感,而体现不到无限的喜乐感,也意味着你世界的另一侧总有一片阴霾笼罩着。
但这给我的青春期蒙上了一层酸楚,也就是说,哪怕没有惊天动地的灾祸,日常生活里也充满了混乱、失望和不公平。
道德教育往往劝诫小孩不要自私自利,而要多多为他人着想,多承担社会责任,而其最终目的,则是要实现一种不具有人格性的公平和公正。
似乎 美国更加在意的是要去弥补生理上的缺陷,而不是社会上的缺陷。
穷人之所以贫穷,是因为他们懒惰?
生命力是一种天赋,一些人多,一些人少。
真正的天赋,甚至是纯粹心智意义上的天赋,绝不仅仅谁一种能 把事情做好的 诀窍。重要的在于,它还必须充满活力,就像可充电 的电池——能够释放出能量,能量可以得到补充,而且还可以得到定期的补充——有些人身上的电比其他人多得多。
巴士里的 世界使得每个人都舒适自信。他们以一种随意的无畏去 帮助陌生人,在我眼里,这真是一种高贵的品质。
为什么 当守门员会比在场上跑让我觉得在比赛中拥有更多的操控感呢?答案同样是缺乏生命力。守门员基本上是待在一个地方的,而不用追著球 ,也不用逼着自己满场到处跑。这是一种被动的勇气,意味着站稳自己的地盘即可。但我钦佩 的却又是一种主动的勇气——行动的勇气。勇气不仅包括身体里的活力,能够把自己置于特定的境地,还在于在行动上有决断 ,能在关键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