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28 星期四 晴
01
某日与友人聊天,做起白日梦:若是可以,我以为你当是居士,而我是先生。你在山中起居,我在红尘翻滚,访友往来,自是默契。
我便笑道:“红尘多美妙,我还有诸般贪恋,自是割舍不下的。”
友人答道:“如此也好,待我倦了,拿我的房子换你的茅屋,你也与我讲讲你的故事。”
怕友人梦太沉,陷太深,就此打断了她。
解释道:“梦太美,醒了,该苟且的依旧苟且,泾渭分明,便有了落差。”
不料她却自得其乐,未觉得有落差,反而心里装着明明白白的清楚,只当是面包里的甜点,是干里的甜,是真中的梦,是梦中的真。
我却依旧不甘心,“待你哪日喝得薄醉,再梦,再醒,大概就有了。”
友人答:“酒,已戒了。”
“没有瘾,又何谈戒?”
“无好酒,何来瘾?”
“你便知道如何是好酒了?如何好?如何又是不好?”
“喝过不流泪的便是好酒,肝肠寸断的,虽烈,虽痛快,却是不好。”
这样的回答,眼前一亮,心里一惊,是又惊又喜,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放下了,或者仅仅是想放下了,酒还是酒,心情还是心情,便没什么瓜葛了。真好。
友人说:“其实是矫情了。”
“茶,酒,都矫情,把主观的情,搅和在客观的酒水里。”
“如此说,才是矫情。茶是风雅,酒,我当你会说风流。”
“有人爱茶,有人爱酒。”
“爱茶的人少,爱酒的人更少。真正爱茶品茶的人是极少的,多的是附庸风雅,多的是标榜上流。酒鬼倒是很多,因为要生存的人不少。”
“小众文化,多了,便俗起来。不过,大众饮食,俗也是雅。”
02
先说茶
中国茶的起源可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
《神农本草经》中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茶)而解之。”虽然这样的传说可信度不高,但不可否认的是茶最早是一种药用植物,它的功能是解毒。
茶刚到欧洲,极受欢迎。欧洲大部分属温带,受海洋性气候影响,牧草丰盛,畜牧业发达,人们长期食用牛肉,面包,牛奶等,不易消化,喝茶,有助于消化。这是俗?还是雅呢?
又某日,吃了油腻食物,想喝一杯茶,正好桌上有铁观音,便泡了一杯,饮下,肠胃清爽,心满意足。这是俗?还是雅呢?
家里来客,首先奉上的也是一杯茶,绿色的叶子在一次性塑料纸杯里翻滚,于寒暄中饮尽,末了,再续一杯。茶,已渗透到日常礼节中。是俗?还是雅呢?
一人静室独处,有一闲日,窗外大雪簌簌而下,架起炉火,找一陶罐,寻一干净处,盛满雪,化雪烹茶,任窗外时光变老,自顾倚窗,品茶,赏雪,累了,拥衾而眠。矫情乎?雅乎?
俗也是俗,雅也是雅。
提起茶,总要与禅连在一起。我不懂茶,亦不懂禅。俗也好,雅也好,茶还是茶。
茶本来是满足某种生理需要,或刻意,或偶然,而后所延伸出来的各种诗情画意,雅俗标准,甚至是高低贵贱,都是人们的主观意愿。茶,并不言。
想起一故事,六祖慧能,广州法性寺,听两和尚辩幡动还是风动,慧能道:“风未动,幡亦未动,是仁者心在动。”
雅乎?俗乎?仁者心动而已。
03
再说酒。
我不懂酒,亦不好酒。
唐代李白,月下独酌,对饮三人,诗情画意;又有王翰《凉州词》,醉卧沙场,愿君莫笑,旷达豪迈。
这杯中英雄冢,几度销魂,也自有雅趣。
可解其中味的又有几人?
闲暇时,与三两老友相聚,推杯换盏里,互诉衷肠,沉醉不知归路,不也是畅快?谁又管它是女儿红还是老村长?
一场伤心事,愁上眉头,三瓶两瓶烈酒下去,浇愁。宿醉之后,虽不解愁,终究是愁有所托,也不至于走投无路。
半醉半醒时,一场花事了,摇摇头,拍掉衣服上的泥渍,前面的路还得继续走,往事撩身后。
不好酒,不懂酒,也写不出酒,但也向往偶尔醉一回。
茶也好,酒也好,俗也好,雅也好,都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