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齐回忆录(下)

以下文字写于麦小齐离世之后,很多回忆不愿随风而逝,用文字记录下来——

2007年 冬季第2次生病,爸爸辛苦陪夜 妈妈心如刀割

小齐腰椎不好我一直记在心上,天冷了外出都有给她穿上衣服,冬天的窝垫也特别厚实,以防她再生病痛,千防万防,不好的迹象还是出现了,小东西一向最喜欢在我进门的时候两腿站起来扑到我腿上来欢迎妈妈回家,那一天没有站起来我就立马觉得有事儿,刚巧第二天要出差就交代爸爸一定要带她去看医生,果不出所料,我出差的第二天爸爸就电话告知齐齐的病症加重了,后腿瘫了,而且无法趴下来睡觉,会痛的呻吟不断,爸爸只能把齐竖起来抱着,整夜的陪着她,安慰她……可是妈妈的工作还没结束不能马上回家,好不容易工作结束,雪上加霜的消息又来了,妈妈的外公不幸离世要回老家去奔丧……等到回家时已是一周之后,爸爸带着齐齐每天去宠物医院吊盐水,情况略有好转,凌晨时分回到家,老公还在睡梦中,轻轻的开门怕吵醒他们,谁知道刚开门齐就醒了,拖着无力行走的后腿从窝里爬出来爬向门口来迎接我,妈妈心如刀割一把抱住傻狗狗瞬间泪如泉涌…..就这样抱住齐坐在沙发上迎接黎明的到来,病了几天的齐齐在妈妈的怀里闻着妈妈的味道睡着了,睡得很香……又吊了几天盐水,齐齐的后腿慢慢恢复了力道,重新站起来,又是一枚健康活泼的小狗子。但是这次生病的恢复期明显比第一次时间要长很多,提醒爸妈要加倍小心了!

2008-2012 盛世光年

齐齐的狗生正值盛年,是她狗生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那时妈妈换了工作相对轻松,也买了一辆轿车,爸妈带着齐去了好多地方游山玩水,结识了一大帮狗友,小齐也认识了好多小伙伴儿,那时妈妈笔勤,每次的出游之后都会写日记,现在看来都是美好的珍贵回忆……

2013年 缺失的回忆

当时妈妈经历了人生的低谷,工作不顺,亲人病逝,没有什么快乐可言,灰色地带!想必小齐也能感受到妈妈的不快乐,默默陪伴妈妈度过了低潮期。

2014-2015年  糖尿病来袭,爸爸久病护理成良医

3月初小齐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症状,一直要喝水,水碗空了就用头去顶碗弄出声音提示爸妈要水喝,同时喝了没多久就马上排尿,还故意跑到我们的脚边来排尿,熟知小东西习性的我知道又有事情要发生了,齐齐很聪明每次身体不舒服都会用她的方式报警,提醒我们关注。在家里排尿是明显的报警行为,正常情况下一定是出去大便小便的,风雨无阻,偶尔有憋不住的时候,也会跑到阳台上去解决。那段时间,妈妈的公司刚好推出一款调控血糖的保健品,也学习了一些关于糖尿病的知识,猛然发现小齐的症状和人类糖尿病的症状一模一样,喝多拉多,而且原本胖乎乎的小齐眼看着变得消瘦了,第一时间用欧姆龙血糖仪给齐测了一下血糖,餐后血糖值高达11,已经是人类糖尿病的标准!马上我们就带小齐去宠物医院复诊,结果确诊是【糖尿病】,都是肥胖惹的祸,都是嘴馋惹的祸,都是妈妈乱给小齐东西吃惹的祸……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对症下药,买了糖尿病处方狗粮,给齐吃妈妈公司出的糖尿病保健品,一周下来貌似效果甚微,又去买人类的降糖药给齐吃,还是没有效果,一个月时间小齐瘦成了皮包骨,走路都摇摇晃晃,再测血糖值,欧姆龙血糖仪竟然爆表了,又去询问医生,医生告知必须打胰岛素才能保住齐齐的性命……

没有任何医学护理经验的爸爸责无旁贷地扛起了重任,托亲戚从医院买来胰岛素,网购买来一次性胰岛素专用注射针筒(针头短且细,可以减少注射的痛感),每天三次,每8小时注射一次胰岛素,注射后马上要喂食防止低血糖……治疗的初期齐还是会经常口渴,天不亮就顶碗要喝水,都是爸爸爬起来给她喝水打针,带她出去排尿,那段时间爸爸非常辛苦,齐在夜里一定有一泡尿在客厅地板,糖尿病患者排出的尿液含有糖份很黏,拖把先吸干再用清水拖,消毒液再三拖……感谢齐齐勤劳的爸爸在长期的护理中掌握了糖尿病的规律,把齐重新喂得胖起来了,可是糖尿病的并发症随之而来,可怕的白内障来了,小东西的瞳孔变成了白水晶球的晶体状,带去医院检查,医生用手电筒测光感,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彻底失明了!失去视力的小齐很惶恐,焦躁不安,走路不稳经常摔跤,撞到墙角、桌角,听了医生的介绍,说是有一款美国的专治动物白内障的眼药水可能有效,我在朋友圈求助,所幸台湾的一个同事也养狗,她知道有这个药,帮忙从台湾买了一瓶,给齐滴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惊喜的发现齐的眼睛慢慢恢复了一些光感,我们的手在她眼前晃动她有反应了,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只要对小齐的病有效,爸妈都愿意为之买单!(糖尿病狗狗的护理代价真的很高,糖尿病处方狗粮比普通狗粮贵很多,眼药水一瓶上千元,一次性针筒也价钱不菲……更高的代价是爸爸的作息时间要配合齐齐打针的时间,严重的睡眠不足,工作量也增加很多,爸爸有时会小有怨言,但是妈妈知道爸爸心底是爱齐的,发发牢骚释放压力也是必要的)。

此后的两年,爸爸积累了大量护理糖尿病狗狗的经验,时不时要调整胰岛素的用量以控制小齐的血糖和体重,我们带齐去医院复诊每次医生都会夸爸爸护理照顾得好,不像有些主人早早就放弃了,给宠物选择安乐。妈妈心中非常感谢爸爸的付出,在妈妈工作繁忙的两年里面,主要靠爸爸的爱与付出延续了小齐的生命。

2016年 告别之殇

两次挽救小齐,跟死神的斗争胜利

16年过了一半糖尿病带来的并发症持续不断的汹涌来袭,6月的一天摸到小齐的腹部一个乳腺瘤突然变大了,小齐2011年7岁的时候做的绝育,当时医生就警告说绝育做得晚可能有乳腺瘤发病的可能,埋藏了5年的定时炸弹启动了倒计时,肿瘤生长的速度惊人,我们带去医院看的时候,医生很无奈的说齐有糖尿病是不能做手术切除的,因为伤口难以愈合,再者齐已经12岁了,老龄狗打麻药的风险系数太高,医生不愿冒险,唯一可行的是吃药,市面有一款专治宠物乳腺瘤的中药,吃吃看有没有效果吧,看她的造化了,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开始喂药,开始几天不见变小反而继续长大有鸡蛋大小,直至撑破了皮肤开始流脓水,爸爸见此情景开始给我敲警钟,要我做好思想准备,万一齐好不了,挺不过这一关…此时的妈妈选择坚强坚持,药店买来碘伏、酒精、药棉、绷带,给齐处理化脓的伤口,一盒药吃完再买一盒继续吃,上天不负有心人,两盒药吃好,每天消毒消炎护理,瘤子慢慢变小了,伤口慢慢收口结痂了,隆起的部位恢复平坦了,活泼可爱的齐齐回来了,出门遛弯又可以一路小跑了。

仅仅隔了一个多月,8月初一个周5的下午爸爸的电话带来新的噩耗,齐齐癫痫发作,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爸爸都被吓到了,医生给配了抗癫药,还说齐的肚子里有肿瘤,建议做化疗……我可怜的宝贝又要遭受病痛的折磨,吃了抗癫药根本抑制不住癫痫的魔性,发作的间隙越来越短,夜里也会发作,爸妈有点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严重的是发作多次之后,齐有点傻掉了,看到我们像是看到陌生人,躲到桌子底下不敢出来,网上查了癫痫的副作用,对脑干有严重的损伤,发作多了真的会变傻…..眼泪没有任何拯救作用,妈妈认真的收集了很多关于癫痫的病理报告,突然发现一条引发癫痫的诱因:低血糖!天呐会不会是小齐的胰岛素打多了导致低血糖,癫痫是因为低血糖引起的,告诉爸爸我的分析后,爸爸马上减少了胰岛素的注射用量,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小齐的癫痫不再发作,上帝保佑,我们的齐齐又一次从生死边缘回来了!

国庆:拍全家福照片&全家出游

趁着假期,10月3号预约了带麦小齐和麦小乖(猫弟弟)去拍全家福(齐的每一次发病都令我揪心不已也有莫名的忧心,深怕哪一天齐真的离开我们,虽然一直告诉自己狗狗的年龄就在那里,我必须做好心理准备,但心里还是会报有一丝希望,希望我的的齐齐生命能够更长久,每隔几天爸妈就要鼓励小齐要好好的,明年春节的时候还要带她去外公外婆新装修好的家去过年……)现实却是看着齐齐的白胡子白眉毛白水晶眼球,不得不承认小东西真的老了,一定要留下珍贵的照片-拍一套全家福。拍照很顺利,效果也很好,精选了一些做相册,妈妈还找了一些齐齐年少时,眼睛明亮有神的照片一起入册作为永久的纪念!

拍好全家福,4号决定一家四口一起自驾出游,选了离家最近的朱家角古镇。齐每次乘车都喜欢趴在车窗边“看风景”,即使眼睛得了白内障,视线已经模糊,还是喜欢“看风景”,爸爸说其实小齐是在用鼻子“看风景”,在闻世界的味道,一切熟悉的味道都会在小齐的脑海里转化成一幅幅画面,就像是看到一样!这一天齐齐很开心,爸妈带她乘船畅游古镇,拍出来的照片齐都是喜笑颜开的,只是没曾想这竟是小齐最后一次出游。

最后的死神之战,爸妈输了!

11月之初一切看似都没什么异样,妈妈双十一新买的营养膏齐齐很爱吃,身体也没啥异样,但是没过几天爸爸发现齐齐的胃口不太好,吃东西很少,妈妈也发现齐排便便时有点困难,拉出来的便便很少,这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齐齐一向肠胃都不错,拉便便很轻松,便便形状也是健康的样子,这一次真的不对了,发展到不想吃东西,前几天喜欢的营养膏不吃了,平时每天一根的洁齿棒不吃了,喜欢跟猫弟弟抢着吃的儿小鱼干不吃了,狗粮吃很少很少,大量喝水……爸爸忧心忡忡的说齐不吃东西肯定没好事,25号(周五)爸爸先行带齐带去医院检查,医生的回复让我们的心凉到谷底,齐的肛门处有硬块阻碍了排便,硬块是恶性肿瘤,医生已经无能为力……这天晚上我下班到家拿了很多吃的给齐,齐齐只对鱼肉火腿肠有兴趣,吃了半根,我高兴地以为有转机,现在看来难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这半根火腿肠是小齐在世间吃的最后的食物。

26号(周六)观察了一天,齐齐很努力地吃了一点狗粮,勉强喝了一些水,但是很快吃下的狗粮就吐出来了,一点都没消化,也不再排便,肚子越来越硬,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我抱着齐在阳台晒太阳,小东西静静地趴在我怀里,很轻的呼吸,一点体味都没有(健康的齐齐会有可卡犬独有的体味,可是每次生病体味就会神秘消失),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小齐的生命活力在一点一点流逝……

27号(周日)换了一家医院寄希望寻找生机,第二家医院建议我们给齐灌肠,先把肠道里积存的粪便排出来,看看她能否恢复进食(爸爸不敢给她打胰岛素,怕低血糖引起癫痫,给小齐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齐不吃东西是没法打胰岛素的,不打胰岛素她的血糖又会升高)面对两难的处境,我们选择给齐灌肠,灌肠后齐齐排出来一部分便便,但还是吃不进食物,医院回到家便沉沉睡去。

28号(周一)妈妈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老板请假,准备29号调休一天在家多陪陪小齐,因为计划中30号要出差,谁知道在脑子里曾经想象过很多次的画面竟然变成了现实,下午3点钟爸爸的电话告知齐看上去不行了,拉出来很多黑色带血的便便,无法站立接近昏迷,准备带她去医院急救,让我赶紧回来……

妈妈拼命往医院赶,爸爸在医院请医生给齐打强心针,告诉齐齐要撑住,等着妈妈回来。

等我4点多赶到医院,齐齐已经陷入昏迷,不停地抽搐,我大声呼唤着齐齐的名字,问她能不能听到妈妈的声音,齐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作为回应……看到小齐痛苦的抽搐,我有点语无伦次了,一会跟她说如果太痛苦就走吧,一会又跟她说要坚强挺过这一关,渐渐地小齐的口中只有出气没有吸气了,越来越弱的气息告诉我离别的时刻无法阻挡地到来了,接近5点钟,齐齐长叹了一口气,也是在蓝星的最后一口气,回了汪星,泪水模糊了爸爸妈妈的双眼,在小齐的身体尚存余温之际,我们把她从宠物医院抱回了家,梳理好毛发,穿上最漂亮的红色外套,把齐心爱的公仔放入她的怀中,用平时齐睡觉铺的羊毛毯包了一个婴儿包,猫弟弟似乎知道姐姐已离去,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样,刚开始躲起来不肯出来,在羊毛毯包起来之后去闻了闻包着姐姐身体的毯子,做最后的告别;爸妈看了最后一眼宝贝的样子,装殓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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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重逢——

从此生死两别,家里顿时冷清了下来,爸爸说麦齐不在了怎么少说了那么多话呀,齐齐被我们教的很好,从不乱叫,我常戏言道齐像个小哑巴,话(叫声)很少,其实是我们平日里跟她说了很多话,家里一下子少了一口,真的不习惯,13年了我们习惯了有小齐在的生活,没了她空虚寂寞冷。姐姐走了之后猫弟弟变得异常乖巧,很懂事的围绕在爸妈的身边,表现出很多从齐姐姐身上潜移默化继承下来的习性,猫咪刚来家时是两个多月的小奶猫把齐姐姐当成了妈妈,每天在齐的身上踩奶,齐没有生养过小狗,母性不是很强,爸妈一直很宠她,弟弟来了以后齐说不上很喜欢弟弟,但绝不会做出伤害弟弟的举动,姐弟两个从来没有打过架,猫弟弟也算是齐齐带大的。两个小东西是在爱的氛围中长大的,从不护食,妈妈给两个小的发放零食,都是遵循汪一口瞄一口的公平原则,相处融洽。姐姐一定带话给弟弟了,叫他承担起【接班猫】的重任!

麦齐的头七那天,爸妈准备了纸钱烧给她,告诉她快点投胎转世回来,隔天也就是第8天爸爸晚上来接妈妈下班在车库发现有一只小黑猫蹲在我们的车子引擎盖上,小黑是小区的流浪母猫,以前就见过她,爸爸当时并没多想以为天冷了只是猫猫到车库来取暖,告诉妈妈这事儿,我马上联想是不是麦齐回来看我们,但是我们回到车库时小黑不在车位那里,心里自我慰藉也许是偶然。

隔了两天都没再看见小黑猫,第11天早上上班进车库小黑猫再次现身,而且走向我,我问小黑:“你是麦齐吗?”小黑应声“瞄~” 再次确认“你真的是麦齐吗” 小黑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瞄!”然后围着我饶了一圈,我摸摸她的尾巴,小黑绕到我面前躺下翻出肚皮,典型的麦齐的招牌动作,天呐真的是麦齐,是麦齐附身小黑来看我们了。上班时间紧急不容我太多与小黑相处,我跟小黑说:“在这里等着,爸爸送好妈妈马上回来接你”。我有了把小黑带回家的冲动,上班的地铁上甚至已经想了一个名字“麦佑齐”,英文Yuki…….

爸爸回来后小黑果然在原地等待,爸爸也很激动,马上上楼拿来猫粮和妙鲜包给小黑吃,然后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大黄猫,小黑显然是认识它的,两只猫儿在一起安静的进食,爸爸意识到他们肯定是一对儿,告诉我不要把小黑领回去不要拆散他们,只是麦齐附身小黑来看我们了,麦齐还没有真正投胎转世…..

后面连着几天我进到车库都会呼唤麦齐的名字,但是那次相遇之后小黑再没有造访过。爸爸说的是对的,麦齐只是托小黑来看看我们,表达对爸爸妈妈的思念与不舍,看过了放心了就赶去转世投胎了……

我的麦齐宝贝,爸爸妈妈等着你回来,爸爸说一定能在芸芸众生中认出你,因为记得你会说话的眼神!妈妈已经为你的来生准备好了新的名字“麦佑齐” ,“佑” 一个层面是保佑你在往生之路没有痛苦,另外也是“幼”的谐音,是“小”的意思,正如你的大名“麦小齐”,回来吧,麦齐宝贝,再跟爸爸、妈妈、弟弟开始新的幸福生活,我们的家要有四口才圆满,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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