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店门前

        老白头和夏政委50岁的时候做了爷爷和奶奶,55岁的时候他们决心要开一家粮店,部分原因是想赚点钱,另外一部分原因,应该还是想赚点钱。老白头全家都很迷信,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来商量去,决心把这家店取名叫做“吉祥粮油店”。所以店铺玻璃上书几个大字,左边一排是”米面粮油“,右边一排是”烟酒糖茶“,横批”吉祥粮油店“。后来经常有人来买茶叶,可是店铺里没有卖,因为北方人实在不太喜欢喝茶,人家就嘟囔:”没有茶,写什么烟酒糖茶!“后来老白头特地进了茶叶放在店里卖,可是先前来买茶叶的人却再也没来过。用现在矫情的话来讲是,”人家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等你在了、人家走了。“茶叶卖不出去,老白头又喝不惯,所以夏政委用它煮了一整个夏天的茶叶蛋。 

        吉祥粮油店是个筒子房,夏政委把这种房子称之为“口袋房子“,就是只有一个门儿进去,先是铺面、然后是仓库、最后面是房间,可以住人,当然也有厨房厕所、一应俱全。口袋房子好,冬暖夏凉。夏政委有四个孩子,都是和老白头生的,那年头不流行移情别恋。在吉祥粮店的年代里,她有三个孙子,后面粮店关张了以后,又多了俩,但是那是后话,后面的俩孩子都没见过老白头和夏政委开粮店的黄金岁月。这三个孙子有两个是同岁,老大是大白、老二是二白,老三小大白二白5岁,就叫他三白。虽然三个孩子都叫白,但是真正长得白白净净的只有二白自己,二白也是跟着夏政委年头最多的孩子。老姜头全家都迷信,当年二白的爹妈结婚好多年没生孩子,于是夏政委就去菩萨跟前求孩子,求得次数多了,就生下了二白。所以二白从小很金贵,加上小孩儿总是一脸机灵相儿,全家上下都很疼他。可是,究“出生”这个事儿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二白长大了以后深感怀疑。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吉祥粮油店的一条街都是”先锋人物“。值得我们提及的有隔壁开律师事务所的刘水,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开”南方化妆品“的温州曹姓商人,还有隔壁,开鲲鹏婚纱摄影楼的老板。名字的话,各位不必纠结,全是假的,互联网时代了,不同早先,你知道谁认识谁呢?所以说人全名是不礼貌的,二白最讲礼貌了。

       二白的夜晚都是在夏政委”门插户和撂掉子“的故事里睡着的,这里真得解释一下,门插户本来是锁头,撂掉子本来是锁芯儿,这里指的是一对姐妹的名字,这个故事是讲两姐妹智斗大母狼的故事。夏政委讲故事绘声绘色,生动极了、形象极了。她会模仿大母狼吃小手拇指头的声音,大母狼睡觉打呼噜的声音和撂掉子吭哧吭哧搬猪肉半子(半扇猪肉)的声音。后来二白就很会讲故事,虽然他不常有愿意张口的机会,但是只要逮到合适的人,他会讲得唾沫横飞、滔滔不绝。

        而二白的白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南方化妆品“家的曹姓小姐姐一起玩儿。这位小姐姐好看的,那时候二白只有五六岁,懂个屁内在美,只知道追逐外在美。这位小姐姐比二白大一点儿,具体大多少,二白说不清楚,大一两岁有可能,大两三岁,也有可能,但是应该没有超过三岁。小姐姐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头圆圆的,唇红齿白,梳着个樱桃小丸子头,她也喜欢樱桃小丸子,但是又大舌头,老管自己叫樱桃小袜子。小袜子和二白经常一起玩,主要是房前屋后地跑。二白经常带着崇敬地神情看着小袜子跑得红扑扑的脸。夏政委对小袜子很好,常常请她来吃西瓜,二白不好意思当着小袜子的面吃得满脸都是西瓜汤儿,就推脱说不爱吃西瓜。小袜子总是很客气,每次都应邀来吃,每次只吃两块,多一块也不吃,夏政委经常夸她——很有家教。二白后来去人家家里做客(他不大有这种机会),经常很拘束,往往是左脚叠在右脚上面、扭捏得紧,所以一直羡慕小袜子能大大方方地吃西瓜,还能吃两块,还不吃到脸上,吃完了还说谢谢,然后从椅子上跳下来挥挥手回家。

        “南方化妆品”其实严格意义上来看是一家卖日化的店铺,不是全部卖化妆品,包括洗发水啊、沐浴露啊、洗头膏啊、肥皂啊、香皂啊什么的。所以小袜子身上总是香喷喷的,走过来的时候风里头都带着香气。小袜子的妈妈能说会道,他爸爸则基本上一言不发,二白经常想,这说不定是老婆把老公那份儿台词儿也都给抢了。小袜子没出来玩的时候,二白经常想去找她,就跑去化妆品店门口偷偷地看,有时候她在吃饭,有时候睡午觉,这时候她妈妈就会大着舌头告诉二白:“她在睡觉,你待会再来。”二白就嗖一下跑走,下回无论多么想念她,也决计不会再去偷看,直到小袜子来粮店找他玩。二白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地拧巴和没出息。

        二白爱吃锅贴馒头,那种东西夏政委不会做,只能是每天等人家卖馒头的来了,让二白拿着钱去买。可二白又吃不完一个,每次只吃锅贴馒头的锅贴。有一回二白揭了馒头上的锅贴跑到化妆品店去找小袜子,小袜子很客气地大着舌头拒绝了他的美食。二白顿时”伤心欲绝“,攥着锅贴跑回家号啕大哭,再也不肯去找小袜子玩,连小袜子来找他时,也没再从里屋跑出来过。二白当时不知道南方人不太吃馒头,但是他知道小袜子喜欢他没有他喜欢小袜子那么多,这让他很难过。二白是个老实孩子,一直以来都是个老实孩子,老实孩子怕受委屈、怕受骗、怕袒露胸襟。像洞口里的千年王八万年龟,没人看的时候出来伸个懒腰晒晒太阳,有人看的时候就不出来,最怕人家来了、又走。

        二白后来长大一些,念得一脑瓜子好书,后来去儿童医院做了个肛肠科的大夫,他对这份工作又爱又怕,爱的是这份工作如此的踏实,每天和屎、屁、屁股眼儿接触,屎和屁不就是生活日常么。怕的是成为副主任医师,或者是专家,这样他就要一辈子和屎、屁、屁股眼儿接触。所以你看啊,人生呢,殊为不易呀。二白很多年没有回去当年的粮店旧址,有一年他开着车莫名其妙地就到那里去了,远远看到既相似、又不同的街景,二白忍不住热泪盈眶。南方化妆品店依然在那里,二白慢慢地推开门望去,成年袜子正坐在里面。二白笑着望着她,成年袜子不再大舌头了,她操着地道的北方话说:”需要点什么?“二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买了管中华牙膏。二白后来告诫自己,不是每个人都有感情,也不是每个人都懂感情,有的人一辈子只有一小勺感情,还要在里头区分爱情、友情和亲情,二白可能有一大缸的感情,很多都是棉絮状的,丝丝缕缕、缠绕其中,自己也根本分不清楚。

        二白仰慕侠客,喜欢各路大侠,如果身边某人身上有些侠客色彩,二白就愿意人家了解自己,愿意听人家说话,要是有机会的话,二白甚至愿意跟人掏心掏肺。吉祥粮油店隔壁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就堪称是个女侠。有一回夏政委带着二白到马路对过的银行去存钱,再回来的时候晕头转向的夏政委把律师事务所当成了自己家的粮店,一头就扎了进去。二白记得那位阿姨涂着很红的口红,听说夏政委迷路了以后哈哈地笑起来,笑声特别洒脱和友善。二白后来就经常偷偷去找她,她会抱着二白,给他糖吃。最重要的是,来客人谈正经事的时候她从不避讳二白在场,二白就很认真地坐在小板凳上听她和客人讲话。在夏政委那里二白永远永远是个长不大孩子,在小袜子那里二白是个比自己更小、更幼稚的孩子,但是在刘水的律师事务所里,二白觉得,坐在小板凳上试图理解大人的对话的自己,不是个孩子。因为哪怕是个孩子,也不愿意人家看轻自己。

        二白去找刘水总得是偷偷的,不敢告诉夏政委。因为夏政委觉得刘水“精神不好”,为什么这么说呢?要从很早之前说起。二白的妈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刘水还不是个律师,她是个摄影师。那时候二白的妈爱臭美,经常去刘水那里照相,还有一张照片因为”像香港大明星巩俐“,被放大放在影楼门口做了广告。二白的妈很得意,就经常到那里去和刘水聊天,把刘水视为能够欣赏自己的知己,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混熟了。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二白的妈惊讶地发现,自己那张“巩俐照”被撤下来了,换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的大头照。二白的妈不服气又没面子,去找刘水假意要把自己的”巩俐照“拿回家去,没成想刘水对着她哭诉,要二白的妈记住这男人的长相,“路上遇到这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报告我”。二白的妈当年年纪不大,对”儿女情长牵肠又挂肚“和”你我必须要忍受孤独“这种事毫无感觉。在刘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声讨中吓得落荒而逃。后来她遇到了二白的爸,两个人结婚后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婆婆夏政委。于是二白的妈和夏政委两个一辈子从来没有失恋过的女人一致认定刘水——”精神不好“。

        二白长大了以后笃信佛教,百转千回以后始知何谓”迷情最苦”。十来岁的时候,二白有个远房的哥哥嫂嫂闹离婚,他很喜欢那个嫂嫂,听说她要离开了就去看望她,看到她魂销骨立、难过得直掉眼泪。那位嫂嫂也很喜欢他,看他哭了自己也哭,抱头痛哭间说道:“二白,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哥哥。”这话在二白听来,一点也不矫情。人生意义有限,苦海挣扎甚是煎熬,说起来敢爱敢恨很容易,但是往往每个人都身心疲惫、万不得已。

        刘水后来事业很成功,据说、据说是,给那英打过离婚官司,也就很少回到城里来了。很多很多年以后,在城里一家叫做宝莱坞的剪头店,回来省亲的刘水遇到了二白的爸。二白的爸挺有出息,长得也比同龄人带劲,所以刘水坐在烫头椅上对二白的爸频送秋波,临了临了说那英曾经指点过她唱歌的气息,还当场给二白的爸唱了一首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二白的爸莫名其妙,回家以后对夏政委讲这件事,夏政委听了一脸惋惜——“精神还是没好“!

        二白从小比别人认字儿多、认得早,爱读书,所以敏感又早熟。二白后来就得出结论,你要想让孩子无忧无虑,千万别让孩子读书,”知识越多越反动“么,不看书好处大大地有。二白就希望自己,下辈子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傻子,啥也不想、啥也不知道、就没有那么多迷茫跟困惑。至于二白为什么很早就认字儿和读书呢,这要从二白的妈说起。二白的妈毫无耐心,给孩子讲故事这种事和她是完全绝缘的,所以二白要是想和世界发生文字上的联系,就只有自己读。自己读就有很多半认识、半不认识的字儿要解决。二白的妈受不了他一会问一个字儿、一会又来问一个字儿,就恶声恶气地说:“囫囵个儿的字不认识,偏旁部首总是认识吧?比如说”认“不认识,”人“总认识吧,你就读人就行了!”所以,在年幼的二白心里,“抽泣”不读成“抽泣”,一直读成“油拉”。他念小学的时候写作文还写他的漂亮女同桌受了委屈,“不断地油拉”。

         所以鲲鹏摄影楼开业的时候二白很得意,“鲲鹏”这么复杂的俩字,他不仅仅会认,而且认得还对!二白的妈每年在二白生日那天都带他去照一张照片,说要保存起来做成长的轨迹。可是二白的妈又不想远走,就经常在隔壁的鲲鹏摄影楼拍照。那年头照相不叫写真,叫“艺术照”。艺术照总要穿些服装,凹些造型。鲲鹏摄影楼闭塞局限,来回来去地也就那两套服装,二白以及和二白差不多年龄的孩子都穿过博士服、状元服、小燕尾服,但是,实打实地讲,二白还是里面照得相对比较好看的一个,主要是其他的孩子脸都没洗就去了,矬子里头拔大个儿。 

         鲲鹏摄影楼开业时间长了,吸引了一批顾客,但是北方小城的物质条件有限,大家没有闲钱和闲工夫天天去拍”艺术照“,老板在业务上也不如刘水。所以鲲鹏影楼只能身兼多职,白天是台球厅,夜晚是影碟店,你要问“能不能照相啊”,那时候它还是摄影楼。有趣的是,店铺的灯箱随着业务的变化而变化,一到夜幕降临的时候,灯光就变得昏昏暗暗、欲说还休,这时候往往是一整天当中生意最好的时候,人们会上门去租影碟,家里有影碟机的回家看,没有影碟机的在店铺的小单间里头看。虽然是单间,但是出来进去的人可从来没“单着”。二白的远房哥哥嫂嫂那时候也是这里的常客,哥哥下班了来摄影楼打台球,嫂嫂来笑看哥哥打台球,然后他们经常到粮店吃夏政委做的晚饭,吃完饭两夫妻再回到摄影楼租个电影,然后欢欢喜喜地回家看去。

       哥哥嫂嫂住得离粮店很近,偶尔二白就去他们家里住,二白经常是在哥哥嫂嫂中间睡去,却在另外一个房间独个儿醒来。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二白不知道。二白知道、且记忆犹新的是,他们三个人经常一起玩游戏,有个游戏叫“挤香油”,就是三个人并排躺在一起,然后互相挤。这游戏还有个歌儿要边挤边唱,“挤呀挤呀挤香油,挤出屁来换糖球”,用“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的调调来唱。这是一个又蠢又无聊透顶的游戏,从来没有人真的被挤出屁来过,但是每次二白和嫂嫂都能高兴得哈哈大笑,哥哥也笑,嫂嫂常常笑得头发也乱了、脸也涨红了,三个人在床上嘻嘻哈哈笑作一团。还有一个游戏叫“打袜子”,袜子一定要是当场脱下来的,洗过的就没有杀伤力,嫂嫂经常负责把哥哥死死搂住,让他动弹不得,然后让二白把哥哥的袜子塞进他自己的嘴里。塞进去了哥哥也不生气,含着袜子笑嘻嘻地作势要去亲嫂嫂,然后又以三个人混作一团的大笑来结束。

        哥哥嫂嫂是二白认识的第一对爱人,也是第一对相爱又分开的人。这位嫂嫂是一位建筑设计师,她很会画画,曾经给二白画过一张画像,二白特别喜欢,每每催促着,什么时候能画完他要带回家挂起来。可是那张画像不仅没有画完,还在他们夫妻的某一次争吵中被撕扯得粉碎。相爱的时候千好万好,不爱的时候就变成了千恨万恨。烟消云散以后,什么也没有留下来。二白有时候很想念嫂嫂,但是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有一回他和大白三白聚在一起提起嫂嫂,大白说:“我已经记不得她长啥样了。”三白说:“谁?啥?”

        想及此,二白不由得吟诗一首,上阕是:”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薄命长辞知已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千万恨,为君剖。 “下阕是:”叹粮店门前、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说罢拍了拍手,给儿童们接着切痔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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