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忆

记忆中的老街有座桥,在我还是5、6岁的孩童时那桥就已在不知多少年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中步入暮年,健壮的骨骼依旧还在,沧桑的容颜却毕露无疑。它只是一座平平的石桥,没有凸出在空中的优美弧线,没有两端精致的镂刻,桥朴实得如同这一片区的百姓,从一开始就奔着生活的安宁与踏实而去。这是南边的百姓去往集市必经的唯一的一座长桥。

桥下不舍昼夜奔涌着的是一江湖水,至今我也不曾得知它的源头在哪儿,又将流向何处。伏在桥上目光顺了湖水的躯干向远方溯源开去,只见得呈V型向外扩展的堤岸两旁竟是些肆意疯长的青草。那时年幼的心正喜欢着热播的《还珠格格》,晴明的日子里见了这桥旁的风景,硬是夸张得将眼前的景想象成那群阿哥格格们策马奔腾的大草原,连带着也想引吭高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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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来往繁多的人群,桥的周边渐渐衍生起农家小户的买卖。大抵是因了儿时贪吃的缘故,记忆里印象深点的倒是桥南侧经营着早点买卖的铺子。

铺子是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盖着层层叠叠的灰瓦片,瓦檐夹缝间生起来的野草也见得分明。黄色泥土垒起来的墙体上钉了不少钉子,挂着抹布和一些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说是早点铺,却是连块招牌也没有的。只在门前左侧支着一张平板的台面,架着一个大炉子。方圆的百姓见了这行当也知道这处的经营了。

大爷的铺子处在集市的最边缘,可每日来这儿吃早点的人仍是络绎不绝。而大爷门前张罗开的小方桌的数量仍只是那印满刻痕的两张,外加两条四脚长形板凳。我跟着奶奶为数不多的几次赶集里,每次打铺子前经过,总能见到桌前坐满了的人。都是方圆一片区的百姓,若是坐到了一处吃食,互相打个招呼,问及一两句,不免旁牵出许多人名来,“我认识的***是你们那块儿的人吧?”“哎哟,真是巧啊,您呐,和***是不是本家?”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同桌坐着的男人们聊地里的庄稼,哪家庄稼种得好,最新又兴起什么虫害,要施什么化肥养庄稼……男人们都在行。女人们带着孩子,听一阵闲家常,追着不安分的孩子乱跑一阵,知道的话题插上一两句……远着望了去,总归像是一家人一样。有后来者没了坐位的,挪开一条长板凳顺着墙放了,也一手端了粉面吃将起来。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怡然自若。上提的裤脚处露出铁锈般的肤色,显出土地留给他的长期耕耘的印记。顺带着听着近旁乡民的闲叙,也跟着说一阵乐一阵的。

要赶集的,匆匆地吃完付完账便走了,又有后一拨儿来补了空缺;无事的,慢慢地吃完还要坐上一两根烟的工夫。日子总归是这样悠长又清净的。

铺子的主人是个60岁左右的大爷,听说是一辈子没讨媳妇儿的。我也着实不曾见过有哪位妇女来帮着他打理这间早点铺。大爷中等身材,长着一张大圆脸,脑袋顶上的头发稀稀落落地,只在四周攒集着些灰白头发。圆脸上撑起两个大腮帮子,显得他的嘴能咧很大似的。大爷浓眉大眼,眉毛向上挑着的,现出几分威严来。圆圆的眼睛下方坠着一个鼻翼稍外张的大鼻子。大爷不笑时,小孩子怕是不敢亲近的;而他一说话,又即刻显出几分笨拙来。“您要……要……要些……些……啥?”淘气地小孩子学了他结巴地说着话,被自家大人听了,是要训斥一顿的。大爷倒并不介怀,还要凑上前去,俯下腰冲着小孩子故意嗔怪:“小毛……球儿……,敢……敢学你……大……大爷……说话,嗯?!”捏捏小孩的脸,自己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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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时常围了一个白色围裙,在铺前来回走动。客人来了,告诉一下自己要吃的分量,拣个空地儿坐了,不多时大爷就将早点送过来了。谁先来谁后到,大爷心里记着数呢,用不着排队,也乱不了顺序。大爷话说得少,人多时静静地干活,人少时也静静地干活,却总不见他有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倒不是说不忙,而是他的忙中总显出一份气定神闲来。大爷的步子即便是在忙碌时也仍迈得均匀,仿佛忙着的恰是别人而自己是闲坐品茶的那一个。

奶奶上街一般是不愿带我同去的。老屋离集市远,村民多搭乘简陋的车子赶集,1元钱坐一个人。奶奶舍不得花这钱,要上街时便起个儿大早,顶着星星露气就走在凸凹的土道上了。时常奶奶从街上回来时村里的炊烟才刚刚升起,待我和往日一样醒来,奶奶就会从灶上的大锅里两手颠倒着拿给我一个热气腾腾的葱油饼,很是着忙的样子:“先吃着些,饭还得隔一会儿才熟哩。”我便知道奶奶今日上过集了,欣喜地巴望着这一顿有新鲜菜肴的早饭。我跟着奶奶这么走上街去有好几回了,我的愿意去街上不过是为着一碗馄饨。那时,能在街上吃到一碗馄饨便觉着十分满足了,为这,我也愿意多走些路。

有一回,我跟着奶奶赶集,回程的路上,走到桥头处 ,奶奶忽然记起一件物什忘了买。店铺离着桥头不远,远远地便能看见的。奶奶拉着我要回转去补那件物什,走了一早的路,脚酸得很,又有桥两边摊贩摆着卖的稀奇的小玩具的吸引,我说什么也不愿跟着奶奶往回走了。无法,奶奶嘱了我就在那儿看那些小玩意儿,不要随处乱走,“我马上就回来的”“我很快就回来的”奶奶走开时还在重复类似的话。而我的心全扑在那些玩具上了。我看到一处时,就想拿起那玩意儿看看,摸摸。那摊贩见我近旁没大人在的,知道我没钱买,呵斥着我走开了。我便也觉着无趣儿,讪讪地走至桥头旁待着。看见对面早点铺后方的土坡上有一处长得茂盛的花枝,上面缀着些红色的花。“奶奶过来总会看见我的”这么想着,便欢喜地迈着小快步直奔丛草中去了。

那些红色的花枝并着半人高的花枝是叫夜乃香的植物,我先前有在表姐家的庭院中见过的,只是她家种的夜乃香枝干很是矮小,花也开得稀稀落落,不似这丛中的野生野长的繁茂罢了。好些花儿已经谢掉了,长出一粒粒黑色的小圆颗粒的种子,由翠绿色的花萼托着。“何不拾些回去,赶下一个春天种了,也能在家门口看到开的花儿呢。”我兜起衣服的前垂,只顾着多摘了种子往衣兜里放,忘了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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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背后忽地传来一个声音。

我吓了一跳,回转过来看时,早点铺的大爷站在土坯房后门口看着我。我一把捂住了衣兜,有些局促,站在那儿,看着他:“这是你家种的?”

大爷点了点头,嘴里冒出沉沉的一声“嗯”。

我不禁羞红了脸,我随便摘了人家的东西呢。大爷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磨蹭着过去了,心里吓得不得了,想起了奶奶,只希望她快些来。

我站到他近前,大爷转身走进屋子里去。我想着他一定是去屋内找可用来打人的东西去了。我别着嘴,怕得就要哭了。

大爷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包种子,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的都是黑色的圆颗粒。他把种子递给我,简短地发了声“喏,拿去”的音。

出乎我的意料,我犹犹豫豫地,还是接了,看着大爷说了声“谢谢”。他便咧开嘴笑了,点点头,很欢喜似的抛给我一句“等……等着”,又进屋去了。这回我一点儿也不怕了,就等在那儿把兜里的种子都拣到塑料袋子里去。大爷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杯热豆浆并着两根油条,两手一伸递给我。“给……给……给你……吃。”我很是觉着意外,一时愣着没动。大爷又将手里的东西塞向我,嘴里嚼着话:“不……不……要钱。”我觉得自己好运,有些晕乎乎的不敢相信:“真的白给我吃?”大爷嘿嘿地笑。我接了东西,便听见外边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儿,正是奶奶。我欢喜地说:“我奶奶在叫我呢,我得走了。”大爷嘿嘿地笑着点着头。立在那儿看着我跑开去。

大爷的铺子是刚抵街的第一家早点铺,我只到了这里便吵着奶奶说要吃馄饨,奶奶因要赶着去买菜,怕一会儿散了集,总是不许。自打我跟奶奶说了大爷送我东西吃的事,奶奶再带着我上街时,便径直去大爷的铺子了,奶奶很看重人情。一来二去,我们倒成了大爷的常客,不待我说大爷也知道我要点馄饨吃的,每次的分量也格外足,能把我撑个肚圆嗝饱的。因了熟络,奶奶后来竟也能放心地把我“寄存”在大爷那儿了,总是买完菜才到大爷这儿来领我回去。有时,奶奶也会从自家园里摘些新鲜的蔬菜给大爷带去。

被“存”在的大爷那儿的时间里,我也帮着大爷拿些小物件给其他客人的。有不知情的老汉与大爷闲聊时,会顺带着问一句:“那个女娃娃是你的孙女哦?”大爷只是笑笑,“我要有……有这么……个孙女,也好……好了哦。”

父亲小时候就做了没爹的孩子,所以我是没有爷爷的。爸爸的继父“刘家大爷”还来不及在我年幼的记忆中留些影像便离世了。铺子里的大爷是不是就是其他孩子口中的“爷爷”的样子呢?

后来我升到小学四年级,村子的学校拆迁到离家很远的另一个村,我每日早早地出发赶去学校,再也没有跟着奶奶去赶集。我将大爷给的种子栽种在了屋后面的菜园里,第一个春天那块地上就冒出了许多嫩芽,叶子只有两瓣,向外扩展着。我起先还日日去看护我的那些幼苗的,容不得周边的一根杂草去夺了花苗的养料。奶奶见了我蹲在地上捣鼓那些苗时,总要说一句:“那些花儿贱得很,自个儿就能传一大片的,哪里还要你天天守着看喽。”

“奶奶,它什么时候开花?”

“哈哈,才种下去多久呐,就想着开花?”奶奶笑我,我见奶奶笑,便也跟着笑。

奶奶说得果真不错,这花是极好养的。只一个夏天的功夫,枝节噌噌地窜上几十厘米高,终于红色的花苞坠满了枝头。每到傍晚时,夜乃香的花苞就都绽开了,绽成一个五角星的形状。红艳艳的一片散缀在园里,终于使奶奶也在一日乘凉的傍晚禁不住夸赞“真是好看”。我便有些自得:“您之前还嫌我种花占了您菜园子的地儿呢。”

“可不是嘛,有那一厢地,又能栽不少菜呢。”

“要那么多菜干嘛?够吃就行。”

“你个小丫头,不多种些菜尽上街买去,不得花钱啊。”

“哼,菜也没花儿好看!”我噘着嘴,一阵不屑。

“你那些草儿啊花儿啊,要不是我帮着你糊弄,早死完了。赶明儿我种菜,我可要全扯了去!到时候可别怪我没给你打招呼。”

奶奶说得一本正经,我急了,非得央求着奶奶答应我不要扯我的花才罢休。

园里的地翻了一遍又一遍,尽管每次翻地时奶奶都要碎碎地念着剿除我的花。然而每次我的花仍是完好无损的。有一回,我放学回家,见奶奶坐在门口磕着鞋子上的泥土。旁边放着一把锄头,锄刃上粘着的湿润的土。

奶奶见了我,忽地一脸笑:“哟,你回来了。”顿了顿又说,“我刚整了后院子,把些没用的草全扯了。”奶奶仍是笑呵呵的。

我一听,急了:“那我的夜来香呢?”

“也扯了,一大捆儿扔在池塘那边了。”

我狠狠地瞪奶奶一眼,撇下书包就往后园子里跑,到那儿一看,园子是重新翻种了,我的那一厢花仍在呢。我扭过头来,看见奶奶靠在后门口,嘿嘿地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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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我的花儿长得更是繁茂了,枝干有一根竹节干般粗了。而奶奶却不在了。没人再吓唬着我说要拔了那些花儿的话,后园里也没人种菜了,那些花因着疏于打理加之土地一日日地贫瘠下去,也竟一日瘦似一日,不过半年光景,原先枝翠花繁的植物便只剩得稀稀落落的几株干瘪模样了。我趁着一个雨天将这些植物挖起来移植到前庭向阳处,指望着再现花繁叶盛的好时节,终归是枉费了心力。来年的春日,前庭竟未生起一株幼苗的。我才知道,这些花儿,原是我从未付出过实际行动去照料过的,奶奶种得一园好菜,又怎么会吝啬多照料一丛植物呢?

以前奶奶上街多半是自个儿起个大早,挎了菜篮子走去集市。而今,家里买了辆自行车,母亲上街时便来回骑着车去。以前黏着奶奶要去集市总不过是为着一碗素来不常吃的混沌,日子稍宽松一些,一些从前的稀罕物也能偶尔尝尝鲜的,加之母亲骑车技术不高不敢后座上带人,我也就不再吵闹着跟着要去了。后来听母亲说,街上修建起一架新桥,与老街饱经风霜的桥平行着,隔着几十米远,互相还可以远远望见的。老街的变化,也只从母亲处知晓一些。

再上街时,便是跟着父母一起走的新桥了,新桥果然气派,光是桥面就足以供三十来号人并排行走。一律铺就的白面水泥,桥栏用粗圆的石柱密封了,不留间隙的,更显得安全结实。新桥建好后不久,集市的中心也搬移到这边来了。桥周边不知何时冒出许多商家并门面来。新桥上来往的人流渐渐多了,似乎大家的生活原本就是这般,走过一座桥,去过一条街,然后回到来时的地儿继续原来的生活。的确,只是换了个地儿而已,大家的话题没变,庄稼人还是心念着那几亩地儿;人心没变,见了面仍是有说有笑的。而老街和以前不可或缺的桥便渐渐地淡忘在人们的记忆中了。

偶尔从新桥这边走过时,我会不自觉地偏头看看。见得老桥上仍是有稀疏的人影悠悠地晃过,却总是觉着那像是另一个隔得很远的时空了,站在这边看对面的风景,小时候的自己和那些一去不返的事总能在记忆中鲜活起来,连缀成一个个故事。于是在身后如潮的人流的背景下,有那么一瞬间忽地不知道自己是谁、处于何方了。没来由地,就想到对面去看看。又一直欠缺一个适当的理由。终于又过了许久,也没有去成。

集市和街道日新一日,多时不去,再去时总免不了要为某处拔地而起的大厦惊叹的。街道的路线也一条条通达,七弯八拐总是能走出来的。再坐着父亲的车去集市上时,我已经是一名高中生了。一日坐在父亲的车后返程时,我向父亲提议道:“爸,我们走老街那边的桥回去吧。”父亲问我为什么。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小时候总是和奶奶一起上街总是走的那条路,老街拆了后一直没去过那边了,就想去看看。”父亲一下子沉默了,电动车还是缓缓地向前开着的,只听得见车轮碾压马路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的话是不是触到了父亲的痛:奶奶去世六年了。对于辛勤劳作了一辈子、为着父亲和伯父一群儿女从四川改嫁到湖北的奶奶,父亲是怀着深深的亏欠的。“我没让我娘享着一天的福……”这是奶奶去世时父亲念叨的最多的一句话。

“好!我们就从老街回去。”父亲调转车头,驰向我儿时的回忆之地……

老桥仍是静静地躺着,只是更显得寂静一些。剥离的石料残渣躺在一边,露出桥栏里面的根根“筋骨”,已经披上一层铁锈了。老桥周边的杂货铺、报刊亭早已没了踪迹。人迹零星,生意全无。大爷的早点铺也在这潮流中沉寂了。那土坯房只剩下一些瓦砾堆成的墙基,周遭长满了半人高的草木。更后方些,微微凸起的土坡上覆盖着的已不是当年的绿叶红花,而是一片狼藉的生活垃圾。不得不叹口气,物是人非,这光景我原是应该想象得到的。不过是为着一些自己也说不上的期冀,硬要来验证一番,这以后便当是要将其放下了。

桥下的流水缓缓地流着,望去是泥浆一样的颜色,河堤旁堆满了施工的石料残渣,近处便是矗立起来的一座电器产品销售城,大型的广告牌贴在楼层上,播放器里轰鸣着一首首张力十足的音乐……

小镇是越来越繁华了。而曾经温暖了我的那些人并着那些景儿已经不在了。

天气晴好,我深吸一口气,对前座的父亲地说:“阿爸,我们回家去吧!”

“坐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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