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于我,并非创作。
常常觉得,我并不能制造任何文字,即便真的努力去尝试,最后得到的,也并无惊喜。但凡是触动我的文字,都是在它出现之前,我对其毫无预料的,我只是无知又谦卑地,等待被它穿过。
而我的心又是如此的钝感无力,有时候明明知道有一股宏大之流已经到达,但能够清晰感知又书写下来的,只有其中的一个瞥见,所以常常留下的,仅是些短小的诗句。若用尽力气,要将涌然而去的那一股思潮记录下来,充其量也只是对它的回忆与描摹再加上许多想象罢了,不真实也不真诚。
可即使曾数度与明灵擦肩而过,也从来不会觉得可惜或者叹惋,因为我知道,伟大之流会一再地找到,那些始终保持无知与谦卑的孩子。
生命于我,也像是一次毫无预料的书写。
虽然常常会去计划我的人生,但是真正精彩部分,都不是我所计划的。只是在每次转折的时刻,努力保持着一点小好奇与一份小勇气,好随顺生命之流将我带到下一个出口而已。而且你永远不知道生命的计划,到底分了多少步,任何一种境况,看似结局的,也许都只是个过渡,生命轻轻拐一个弯,又走向了更远处。我总是愿意相信,每一次的经历,都是在为一个更为宏大的目的而累积力量。
至于那更为宏大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急于了解,凡是我能想到的,都不够宏大,它一定在我的意想之外,乃超我之物。
书写的人生,是一场无边的游吟,向着一场无知的渺茫,乾坤独步,边走边唱。
人生的书写,是一个人的诗史,剥皮为纸、折骨为笔、刺血为墨,且歌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