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小小 朴道京 第一人称写的剧评。
时不时地闪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片段后,那些刺痛着心脏和双眼的自我消失具像。唐突地想起刻意压掩在心底许久的某天,某个做着梦都会从疼痛中清醒的日子。
春夏交接的那个明媚却又昏蒙的暖日,爸爸带着我去海边的山崖上采收声音的样本。我侧耳倾听,贯注地捕捉着蝴蝶扑翅的声音。那天的空气中有些早熟的燥热。但是吹拂着海风的树海却满是清甜的花香。一股大风袭来,我专注地似乎抵达了另一个空间。倏然,心底漾起某种破碎的声音,带着心爱之物瞬逝的肿痛和怅然。我侧转身子,父亲先前站立的地方却已是空荡萧瑟。
我谨慎地匍匐攀爬到崖边,崖底是父亲静止的身躯。我飞奔到海边,父亲沉寂地昏睡着,唯有脸侧和沙滩上大片的血迹滴淌着。我跑了很久,但是空旷的周边没有人影。我想哭泣呐喊求救,但又无从起始。
我折回了原地。父亲的身体太过沉重,沙滩的阻力太过巨大。我尝试了推,拉,拽,翻,抱。。。但都无疾而终。最后,我勉强地将父亲放到薄毯上。我拽紧了毯子的两角,奋力地拉扯着,蛮狠地前行。我的双脚踩陷在温软的泥沙中,我用着毕生最大的气力又拽,又拖,又拉,又背地将父亲带到了车旁。我又花费了很久的时间,小心地将父亲放入车中。我喘着粗气,我力不从心。但是父亲依然安详地沉睡着,似乎梦神不愿让他听到我的声音。我瘫坐在一旁,我拔起路边的野草,愤恨地甩掷路旁的石子,泼洒小小的我心中那份大大的气恼。
我将车子换挡,放下了手刹。我时而用双手奋命地推着车尾,时而用后背拼命地抵着车背。车轮极其缓慢地移动着,有时在上坡的时候会因为惯性而倒退。我的双眼,双手,双臂,双腿,双脚似乎都早已麻木。我的内心嘶喊着,我的身体撕裂着。从晌午到下午,从下午到黄昏,再从黄昏到深夜。时间冰冷地流转着,车子安静地龟爬着。我只听得到车胎斩压地面和牙关厮磨硌碎的声音。前者黏连到让我做呕,后者割裂到让我流血。我的周身无法抵挡地灼热燃烧着,但我的内心却不可自制地冰凉哀怨着。当最后一丝气力都离我而去时,我疲惫困乏地跪坐在地上,脑袋倚靠在车尾,手背瘫软在地面。
为什么每一个我爱的人都自作主张地离我而去???为什么???我,我绝对不会擅自消失!!!啊啊啊----我,绝,对,不,会,从,这,个,世,上,消,失!!!我一字一顿,囫囵吞枣的仰天嘶吼着,余音环绕了很久。。。很久。。。
我用尽全力地在沙场上奔跑,如果当时车胎斩压地面时也能拥有如此有力迅速的声音,是否父亲就不会消失了?!奔跑到无力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她,另一个吴海英,想到心痛,想到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