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星人循环播放乌梅子酱越听越觉得欢快,睡意亦是全无,这可怎么办?由这轻松的节奏容易让我想起夏天的故乡,一湾浅浅的水渠用于初夏的水稻灌溉,吃完早饭我总是要端着盆子去洗衣服,夏天的上午,稍微动一动就能让人出一身汗,让人浮躁,卷起裤腿下到沁凉的水里,清凉的水能马上治愈我的浮躁。
菜园的梨树上也结满了大大的 “芝麻酥”。这是一种比青梨大一倍的梨子,黄色的果皮上带着比芝麻小一点的黑色 “小雀斑”,少时的我一只手抓不下的程度,咬一口汁水会从嘴边往外漏,甜中带着少少的酸味,仿佛是梨树为我特调了口味,以后便再没吃过这个味道的梨子。整个村子,只有我家有这种梨子,那时候我可稀罕了它了,即使几年以后它结的果不那么大也不那么甜了,我依旧觉得它是我们村里最牛的梨子树,这想法大约来自于孩子的自豪感!固执的莫名其妙。
少时的夏日晚上,家里开电风扇是很费电的,大人们总是限制我们,开一会儿风扇就让我们关掉,对于我们这种怕热体质的孩子是受不了的,我们姊妹带上弟弟开始想别的办法。以前流行一种竹子编制的凉床,但是不带床腿,我们把吃饭的长板凳拿上两个,放在院子中央的枣树旁,凉床搭在上面,就着夏天晚上的微风躺着乘凉,我们家姊妹多,三四个人横着躺在凉床上,任由头发披散着,几双长短不一的脚丫子搭着床边。我们打闹、说小话、闹哄哄、父母怎么说 我们都不肯睡。夜越深 越凉,最后还要拿个被单盖在肚子上。玩累了就躺着看一会星星,我依然记得满天的星星,眼睛可见的星空似乎都属于我们。星星透过枣树的叶子落在我眼中,风吹的树叶婆娑,随着树影摇晃,它们似乎真的
在眨眼睛。我会寻找北斗七星,常常幻想,它用它的勺子乘得下这银河里的星星吗?又或许,这满天的星星是从它的勺子里洒落出去的吗?我们只要看到一颗星星的旁边带着两颗比较亮的星,我们说那是牛郎星,说他的箩筐里挑着他的两个孩子,于是便把他对面的星星指定为织女星,那场景倒是与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很贴合。东方的天空上, 一颗孤单地很亮的星星,清晨我们从凉床上醒来时它依然微亮着,随着着太阳渐渐升起时才会看不到,我们都能认出那是启明星。
天上的星星摸不到,地上的星星抓得到,萤火虫总是飞得很低,闪着尾巴,落在枣树上,落在美人娇的花瓣上,落在凉床旁边,一伸手就能抓一只,手掌打开它便飞走了,他们是我唯一能触碰到的 “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