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儿出生在延川。两个月的时候被抱回延安。小家伙儿初见我时吱吱汪汪的,身长一尺多点儿,一脸惊恐。
如今,十个月大的小狗身长一米二三,站起来比我的腰还高。一见我下班回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双爪扑来放在身上,见你不理会就来第二个动作——把你的腿死死抱住。
春节到了,带着黄豆儿一起返乡。
颠簸了几个小时,黄豆儿回到它土生土长的地方——陕北一个小乡村。楼里住久了,黄豆儿也有几分憋屈,一看我出去就要跟来。如今到了农村,天大地大,好不痛快。
看到小河里有两只大白鹅,黄豆儿好奇地一路飞奔过去,吓得鹅大叫,可它瞅一瞅嗅一嗅又快速跑开了。随后从一群鸡中间穿过,惊起满天鸡毛。看到一群狗打架,它也要凑热闹,吓得大家赶紧喊它回来。
跑累了,回到小院里,向着太阳暖暖地躺下,老享受了。那舒坦劲儿就好像一条鱼回到了久别的大海。睡醒了,黄豆站起来,头向着大门张望,眼睛灵嗖嗖的,和背后的窑洞、红灯笼剪成一幅陕北窗花花儿。
黄豆儿是一条中华田园犬。遛狗时,有人问我这啥狗。我自豪地说“中华田园犬”,对方噢噢哦哦说“好狗好狗”,其实他压根就不懂狗。也有人刨根问底“什么中华田园犬”。我回他俩字“土狗”。看着黄土一般的肤色,身高腿长的土狗。那人恍然大悟。
黄豆儿很乖,就是有点疯,喜欢出去玩。一到草地上,旷野地,它就横冲直撞,一边跑一边嘴里直汪汪。有时还故意擦着我的腿撞过,让你感受到小家伙的力道。
小狗太疯,我好不容易养活的铁皮石斛被它连根拔起,这花到现在都活得不轻松。犯错时,一看我要训斥,它连忙四蹄朝天,一副投降认怂的样子。要是看你举手要打,它轻轻伸出毛茸茸的前爪快速挡住,让你高高举起的手再也不忍拍下。
人有很多时候总是自以为是。以前总是觉得黄豆儿不好管教,如今才知道,那是它的天性,才十个月大的小狗不活泼好动才怪呢。以往总认为小狗跟着我享福,一看它在乡村那副悠闲自得和满足,才知道住在城里让小狗太憋屈了:要畅快淋漓地跑,有绳子牵制;要找个地方撒撒欢儿,人太多、车太过、楼太多;要叫几声都不行,人家还以为它要咬人呢。
坐在老家大门口的老槐树下,看黄豆儿和黑狗扑扑腾腾玩得那个欢。我决定让黄豆回归田园,留在家乡,因为那里可以毫无顾忌地撒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