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该相信自己的主观臆想吗?举个典型的例子,比如“culture revolution”期间,简单说当时的主流将传统一刀切地砍掉,搞大串联等等。老年人完全不明白这世事是怎么回事,年轻人身在其中以为自己很懂,实际上以今天回看历史的角度他们也不懂。即便身在事中的人的话尚且不能全信,何况是当一个人说自己“如果如何就会如何”时更难以令人信服了。可人又是有脾气的,ta笃定地说了什么或臆想了什么的时候,ta实质上是相信了自己的臆想,那个臆想似乎也没有骗ta,所以笃定。我们在日常中总会遇到如此对话。一次我和朋友们吃饭聊天,一个朋友是在机关上班的,他说自己上班如何如何疲惫,如果自己出去做生意的话一定是乘风破浪的好,我听后没接着他的话说。如今疫情来了,他有了基本的保靠又觉得自己舒服了。人时常是当下感受的动物,瞬间即永恒,尽管这只是个错觉。类似的交谈我也并不会太放在心上。
今早上起来看了一篇公号,是说“秦岚说自己的子宫使不使用关你什么事”的。此言一出自然哗然,她挑战了大多数。对于骂她的人我倒没什么兴趣,更让我感兴趣的是骂她的人的道德体系以及各种标准是如何建立起来的。甚至可以说,我猜,骂人的人多半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某个东西建立了。这才是有趣的地方之一,甚至还能继续挖掘。俗语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想反问这“一方水土”凭什么养了“这一方人”。养也就算了,还要贯彻下去,还要支配人。中国人、美国人、日本人都是人罢了,只不过出生地不同,像昔日的白人那样以天生的自居、打着民族的旗号欺负他者就是流氓理论了。周作人有篇散文,叫《故乡的野菜》,第一段我就很喜欢:“我的故乡不止一个,凡我住过的地方都是故乡。故乡对于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分,只因钓于斯游于斯的关系,朝夕会面,遂成相识,正如乡村里的邻舍一样,虽然不是亲属,别后有时也要想念到他。我在浙东住过十几年,南京东京都住过六年,这都是我的故乡,现在住在北京,于是北京就成了我的家乡了”,尽管当时的他有点空想社会主义的意思。当然在结尾的时候,周作人在吃的层面上依然倾向于自己的感性觉得还是家乡的野菜最棒。“妈妈做的菜”其象征意义就在于它是自己的胃的源头,它消除了自己出生时对于饥饿的恐惧,所以人一生很难改变自己的饮食喜好。但思想、意识、想法、观点可以改,怎么改,不是一味地积累和添加,时常要推翻过去地改,才改的有意思。回到女性子宫的问题上,人类历史在女性的问题上已经进步了很多,但可惜,个人依然没有进步,依然处在习惯性压榨女性的位置上难以挪步。在今天,一方面我们越来越尊重个人,尊重个人尊严个人感受云云,但同时,个人也必须知道个人是有自我进步的义务的,否则就不配承接这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