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ca将一张餐巾纸递给了路蔓,默默地看着静静地流着泪的她。
“对不起……”她对路蔓说道:
“如果你接着往下看,你就会发现,多亏了Adam的这一趟基督城之行。不然,你的高祖叔公可能就……”
Jessica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轻叹了一口气。
尽管她和路蔓都清楚,这是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但是那一些百年前的伤痛,似乎在此刻正透过那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将那一把悲伤的利剑直刺入了两位女士的胸膛里……
“敬儒……”我轻声地呼唤着他;两行热泪从他那肿胀成了两条线的眼睛里流淌了出来:
“Mary在哪儿,她……还好吗?”
敬儒挣扎着想从地板上站起身,那一句问话从他那肿胀着的嘴唇里地飘了出来。
我摇了摇头,这正是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想要问他的问题;而现在……
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我不知是否应该把对Mary的忧虑告诉给他。
“她很好,有我和Adam照顾着她,你放心吧……”
身边响起了母亲轻声地说话声。
我不由得转过头,看到母亲那沉稳的面孔上带着一丝微笑,仿佛这些天的长途颠簸和对Mary的担心忧虑,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听到了母亲的回话,敬儒似乎松下了一口气:
“Eleanor女士,Edam……Mary就要生产了,请你们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她……”
“敬儒,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地照顾她的。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会去马儿堡照看她,目前她正在被Tama照顾着……”
我附和着母亲那善意的谎言接着对敬儒说道。
母亲是对的,已经在监狱里受尽了折磨的敬儒对Mary的处境是无能为力的;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用这样的善意谎言来宽慰他了……
“谢谢你们……我不知自己是否还能见到Mary;是否还能见到我们的孩子了,她们娘俩就拜托你们了……”
敬儒用双手撑起身体,艰难地做出了一个想要起身跪下来的样子,无奈他的两条腿似乎已经不再听他的话,无论他如何地挣扎着……
隔着探望室的栅栏铁窗,我伸出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搀扶他;尽管知道自己无法触及到他。
“敬儒,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救出这里的 。你一定要坚持住……”
敬儒抬起脸专注地看着我们,两行热泪正从他那肿胀着的双眼中慢慢地流淌了下来……
在敬儒被两名狱卒拖着离开了探望室后,我和母亲一起来到的典狱长的办公室。
“麻烦你照看一下路敬儒,这是我们的一点点小心意……”
母亲从左手的无名指上脱下了一枚钻戒,递给了他。
典狱长那绿色的眼睛在看到了那一枚钻戒后睁得大大的。他迅速地接过了那一枚钻戒,一边在不停地变换着角度欣赏着它,一边对我们说道:
“……你知道有人想让他死在监狱里。不过从今以后,我会尽量告知手下人对他客气些的。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会去找主管刑事案件的司法官,请他们重新审判有关路敬儒的案子。这样,或许他还有捡回一条命的希望……”
“多谢你的提醒,我们会尽快与司法部门联系的,路敬儒就拜托你了……”
“路蔓,你先吃午饭吧,吃完饭后再接着看,不急的。”
Jessica温柔悦耳的声音,将路蔓从百年前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餐馆的服务员将伯爵红茶,奶和白砂糖块放在餐桌上,转身离开了。
“你又点了一壶红茶?我们的咖啡还没喝完呢……”
Jessica做出了一个“请不要担心”的手势:
“你光顾读那一本日记了,现在咖啡都已经凉了,来,喝茶吧……”
Jessica拿起茶壶,为路蔓斟满了茶。
“这些天多亏你照顾Jimmy,我还没来得急说声谢谢呢……”
“姐姐太客气了,要不是Jimmy,明明现在可能会坐在轮椅上了;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了呢。所以,我又怎能看到Jimmy病成这样而不管呢?”
“你照顾Jimmy,就是为了感恩吗?”Jessica有些失望地问道。
路蔓低下了头,望着杯中的红茶沉默着。
“有些话,也许不该我说,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在我弟弟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我知道你已经成为了克强的女友,我只想说,如果你真心爱着克强,那么我祝福你;可如果你爱的那个人不是克强,还是尽早对他说清楚的比较好。这样对克强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人生一世就这样区区数十年,敬儒与Mary的悲剧是时代和他人造成的,我相信如果他们生活在现代,是谁也无法将两位深爱着的人给分开的……”
Jessica意味深长地看着路蔓,想从她的平静里,读出些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