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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两天,各种离奇事件集中爆发在我的身边,让我的脑子没有一丝空闲去考虑我自己真正想要去考虑的事情。比如吃猪头肉,喝可乐,写作业等等。自打我从糖水河出来,就一直处于完全困惑的处境中,现在终于感觉平静一些了,我决定再次寻找我真正想要的答案。一方面我想回到平静的生活,另一方面我又处在一个热血方刚充满好奇心的青春期,我就这样一边害怕一边走向真相。
我觉得我们现在走下去完全漫无目的,我应该去寻找糖水河。寻找我当时掉落的那个河段。那糖水河上游迷雾中到底有什么?
“镇上的人都去哪了?我爸妈呢?”我看着方红红的绿色手臂,低头瞟了一眼苏鹏。
“镇上的人在镇上。”苏鹏回答道,觉得自己说的有几分诗意,于是自己笑着低声默念几遍。
“放屁,我从糖水河回来的时候明明空无一人。”我激动的攥起拳头,“镇上。”
“镇上的人在镇上,而心里的你,在哪里咿呀喂”这个傻逼居然自己谱了曲唱了起来。
我十分恼火用早已攥好的拳头直接朝着他的心口窝怼了一拳:“今天把话说清楚了,要不然没有个方向,走到哪里去?你能知道?”苏鹏后退一步,脚跟浸在了河水里:“没有幽默感哈,那行吧,咱顺着河走啊,不是找源头吗?”
“找什么源头?我什么时候说过找源头?我说镇上的人去哪里了?”我又要揍他。苏鹏胳膊一抬,表示了一下阻挡。
“你知不知道寂静岭?”他问道,想移开话题。
“没去过。”我看了看我们周围,树没有之前那么高大茂盛了,可能是地势越来越高的缘故。
“那你知道的东西还真是少。你看看我们在哪里?”苏鹏叹了口气。
“怎么的?咱在寂静岭?!那不是一款游戏来?!”我捡起一块卵石环顾四周,承认了我平时比较贪玩的毛病。
“是的,不过是这么写。”苏鹏一把把我的手拿过去,在我手心边写边说:“这里叫祭鲸岭。”
“哦……“我琢磨了一会,猛地把手一甩,“那镇上的人去哪了!吃你糖葫芦去了还是让你的糖葫芦吃了?!”
“我哪里知道?”苏鹏对我没有搭理他的话题十分不满,“说了多少遍,我的经验就到堕落山谷。”
“是是,但是这件事在堕落山谷之前。”我跟他讲道理。
“我说的经验是我之前知道堕落山谷,有没有遇到过镇上的人都不见了的情况。”苏鹏涨红了脸,不知道是羞是怒。
“那你这两年都干了些什么?那天我出门找吃的,你要跟我说什么?”
“什么时候?”苏鹏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哦~那天!我想说你再不松手我就憋死了,就这么简单。”
“这样啊~”我回头看了看苏月月,如果他哥说谎的话她会是什么反应。
却见苏月月与方红红在相互用衣物遮挡手臂,并没有理会我。
“你看着我的眼,敢不敢直视!”我自己圆了个场。
苏鹏直愣愣盯了我五秒钟,倒是搞得我有点心虚,也不知道这能不能当作测谎的办法。盯得我都开始觉得自己在说谎了。既然这个问题测验不出他在说谎,那就用下一个,我心里略显得意:“那么祭鲸岭又是怎么知道的你?”
苏鹏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慌张。他镇定了一下,说:“你真的想知道?”
“我不走了,走不动了!”方红红蹲在那,说什么也不起来了。
“先不要理她,快给我讲讲!”我突然有了极大的兴趣。
“哥你俩快想想办法,方红红要回家!”苏月月喊到。
苏鹏没理会,跟我说:“事到如今,还是告诉你吧……”
“别急,你一等。”我一抬手,“这个方红红有问题啊!”
“不听拉倒。”苏鹏生气的说。
“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方红红本来就委屈,被我这么一说,跟我急了。
“苏总你一等,不大好意思哈。”我想先把这个女人解决了,我一挽袖子,“就谁没脾气似的!你说谁全家?”
苏月月在中间拦着说:“都算了算了,你先说方红红问题出在哪吧?春哥。”
我说:“好,行,可以,你们记不记得在洞穴里,方红红怎么醒的?想起什么来没有?”我盯着苏鹏,还提示到,“身手什么的……你们好好想想……”
“正常,你不觉得你现在情绪也非常不稳定?月月也不说话了,你没发现?”苏鹏说。
我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我现在非常容易妥协,不是因为我越来越信任身边这几个人,而是相反,我开始怀疑,他们几个一起瞒了我什么。想到这一点,我感觉自己站在了暗处观察着这几个人,有了几分主动权。但是苏鹏这么一说,我也审视了一下自己,我原来相对沉着冷静,现在反倒揪着一个问题不放。方红红原来灵活高冷,现在却爱哭鼻子、怨天尤人。苏月月原来婆婆妈妈,废话连篇,现在倒一句话也不说了。
“因为这里是祭鲸岭。”苏鹏继续说。
我深感惊愕,问道:“祭鲸岭有什么门道?”
“上一个问题不管了?”苏鹏抬起眉毛扬着嘴角。我们本来就走的很慢,方红红一撒娇,队伍停在原地不动了。
“不管了,也不走了,我就要听听你是怎么编祭鲸岭的故事。”我也顺势往地上一坐。四周的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感觉整片山林只有我们四个是有生命的,我盘腿坐在石头上,似乎也有了一丝禅意。
“还记得巨蝇吗?”苏鹏望着远方,问我。
“别问我记不记得,直接说,不明白的地方我就主动问你了!”这一伙人都神神叨叨,故作深沉,只有我的表现相对自然。
“你有没有想过巨蝇的幼虫会是什么样子?”苏鹏依然没有看我。
“你打算一直用疑问句来给我讲事?”我感觉苏鹏有点太不温不火了,哪有人遇到这么多事还能这样的?
“普通苍蝇的幼虫叫蛆,但是巨蝇的幼虫体型巨大,这里的人叫它们陆鲸,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巨蝇是个传说吗?“苏鹏眼睛一亮,”因为在很久以前,陆鲸已经被集中消灭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巨蝇了,而这里就是集中掩埋陆鲸的墓地。“
“传说陆鲸身体散发恶臭,令人性情生变,也许这么多年以后,众多陆鲸尸体掩埋在此,气味融进土壤,至今仍然有一些效果。”
“那你性情怎么没变?”我不是很信他。
“我鼻炎。”
“三年前有人发现了糖水河,后来的事你也有所耳闻,随机镇上的人越来越少。我虽然卖糖葫芦,但是并没有大量的食用。我隐藏了身份,慢慢打探到了张强家里的事,方红红的身手是众人皆知的,当年自由体操冠军被镇政府保送,当然张爱国在里面掺和了不少事。我隐藏身份的事,我妹都不知道。我一天天的探求真相,从公厕的入口到镇东边的树林,又找到了被糖水渗入的那片湖,一直到堕落山谷。”苏鹏吸了一下鼻涕,使劲咽了咽。
“我一直感觉张爱国知道背后的一切,可是当我的糖葫芦生意开始稍有起色的时候,合作伙伴张强却告诉我他爸爸意外出车祸过世了。”苏鹏娓娓道来,像一个说书的,“直到三年前发现了那个小野孩,我发现他跟张爱国长的一模一样,不过身材矮小了很多,也不像张爱国一样稳重了。“
让我有点惭愧的是,苏鹏不说的时候我一再逼问,好奇心非常强。他一说这么多,我又有点听不进去了,我记得《青少年青春期教育》这本书上说,缺乏体育锻炼会使人注意力无法长时间集中。我表情认真的看着苏鹏说:”哦~真的假的……“
苏鹏不满地看着我。
方红红听到了,猛的把我推倒一边,双手晃动着苏鹏的肩膀:“什么?你说爱国没有死?!”
“你装什么深情啊。”我对方红红说,也是安慰自己。为了尊重苏鹏辛苦说了这么久,我举一反三,主动提出问题:“照你这么说,既然有巨蝇,这地底下就肯定有活着的陆鲸。”
三个人瞪大眼睛看着我。
“卧槽,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啊!”苏鹏惊讶的看着我,“我怎么没想到。”
几个人踩在地上的脚都小心翼翼起来,感觉像是踩在一条肥肥胖胖的大蛆上,生怕惊动了它。方红红此刻神情紧张,可能因为得知了张爱国还在人世的消息后,对于张强的死有些不安,虽然她在我们面前可以作出高冷的姿态,在张爱国面前恐怕就是另一副模样了。
“我发现你挨个儿盯着我们看,这么紧张会神经衰弱的。”苏鹏说道,“快走吧。”
“去哪儿啊,怎么走?苏鹏说走你们就跟着走?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我定住脚。
“我来到这里是莫名奇妙的,一直莫名其妙的跟着你们走到现在,话说,你们是图啥?”我继续说道
这时,我感觉脚下的石子抖了几下。
”是不是陆鲸?!“我低下身,小声说道。
"巨蝇丢下我们就飞走了,说明它们肯定不在这一带栖息。怎么,你感觉到什么了?”
“对对,不可能在这。”方红红随声附和。
“我觉得有点地震。”我还是不放心。
“爱震不震,反正别地裂就行。”苏月月补了一句。
”哈哈,这一带轻微地震很正常,我去尿个尿,你们先走着,一会追上你们。“苏鹏说。
“我也有点想上厕所……”方红红环顾四周,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苏月月,咱一起吧!”
“快点,咱一块。”方红红又喊了一遍。
苏月月一边被方红红拉着远走,一边回头看我,眼神变得很深邃。
过了五分钟,他们还没有回来,一个男的也要上这么久厕所?于是我休息了一会,才看到苏鹏回来躺在了地上,他说:“上厕所……回来了……你不去?”
“噗呲噗呲。”我嘴里应着苏鹏,却看得到我身后不远处,苏月月的手朝我勾了勾。呲呲什么啊她,还朝我打招呼,于是我也满脸堆笑地向她挥挥手。苏月月好像又开始边跺脚边挥手,我觉得她应该是让我过去。
我心怀疑惑地向她走去。刚迈出一步,心里又想,苏月月本来陪方红红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她想跟我说什么呢?
与其自己猜,不如主动出击,问一下,我说:”苏月月,你过来趟。“
“叫我咋?”苏月月一脸茫然。“你过来我问问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话了!?”
苏鹏和方红红注意了一下苏月月,他俩的眼神让我陌生。
我又突然笑起来:“我寻思挑拨离间,开个玩笑!你们三个上厕所太慢了!” 冥冥之中我觉得这个时候要配合苏月月,她不想承认这件事。
刚才的笑声化解了当下的尴尬,但我清楚地知道,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而我开始不知道要怎么拿捏四个人的关系。
在这次的路途中我也不知道谁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之前试图在苏鹏身上发现一些真相,现在看来可能性很低了,接下来就是方红红了,这个女人还什么都没有暴露呢,苏月月就是个白痴,不过她要和我说什么呢,得找个机会再套话。虽然我对自己的口才不是很满意,但是我对我的人格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他们一定会对我倾诉所有。
想到也许回到镇上可能没有其他人可以看到了,就有些伤感,因为镇上的人都不见了,另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于是我问:“你们谁能告诉我怎么回到镇上?”
“如果有条船说不定我们能回到镇上。”我接着说。
“能不能回家我不知道,但是肯定能到上次厕所下面那个河段,那里我可不想回去了。”苏鹏说道。
“可是我想回去!”我义正言辞的说,“回到厕所下面就有办法回到家乡!”
“你当时在那个厕所掉下去是什么感觉,那个空间你不感觉奇怪吗?通往那个河段的入口是不固定的,你只是赶巧通过厕所到达了。”
“我已经想好了计划了,现在就是征求你们的意见以下,我们要不要做艘船?”我继续把控全局。
“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苏月月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我果然没有看走眼她!
“造船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用不着,我们现在必须去上游,就算你回去镇子也不是那个镇子了,我们必须得弄明白真相,等回来的时候再造船,就可以顺利而下。”
“我也觉得苏总说的有道理。”方红红说。
“想想你父母!春哥。”苏鹏继续说道“你难道不想弄明白真相找到他们?”
“正是因为我父母,我才想回去!”我激动得说。
“那这么着吧,既然我们有不可调和的分歧,我们就此别过,各走各路吧,春哥。”苏鹏语气低沉。
“哥,这样好吗?”苏月月说。
“方红红,你怎么着,是跟着我回去,还是跟着苏家兄妹啊?”我问。
“好的,就这样吧。”我也不管他们再说什么,拉着苏月月就走,走着走着还跑了起来,直到看不见苏鹏和方红红的身影。
此刻,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而且开始一阵阵起风了。
“哦,看错了,你是苏月月。”我看了一眼,然后轻声说,”操。“
“月月,现在就我们两个了,你之前想给我说什么,告诉我吧。”我迅速调整情绪,摆正苏月月的身子,扶着她的双肩,眼睛盯着她问道。
“你把你的手拿开,听见没有?”苏月月要怒,“我数到三你在不拿开我就不客气了。”
“你什么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1……”苏月月开始数数了!
我拿开了一只手。
“2……”
“还不中?”我很害怕,但是表现得很不服气。
我正要把手拿开,苏月一句“3”脱口而出,顺势给我来了一巴掌,我欲哭无泪。
我很不服:“你那个3时间也太短了!”
“告诉你,我没有我哥哥保护,照样打得你满地找牙,不要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告诉你刘春。”苏月月毫不客气。
“这样就非常尴尬了,我拉你来是看你与我志同道合,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和谐的队伍,共同面对艰难险阻,你现在从内部瓦解了我们团队,我觉得不是很好。”我很严肃。
苏月月说了一句话,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是不寻思你挺帅的?“
我非常自信的说:“不信。”
“我是问你,是不是,以为,自身,就你自己,长巴的,挺好看的。”
“为什么这么问。”我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嘴角翘了一下,她应该没发现。
“一共就俩人,你也能装起逼来。”苏月显然恢复了她老婆嘴的属性,“你是真的大爷!”
强烈的语言攻势令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如何应对。
“在那儿楞着干嘛?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