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怨的青春 ——重读席慕容

在年轻的时候,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

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

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

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

若不得不分离,

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

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

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

长大了以后,

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

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如山冈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这是席慕容的诗集《无怨的青春》开头的引子,爱上席慕容始于一首诗,由一首诗到一本集子,由一本集子到整部作品,伴随着我的青春成长。

      第一次读席慕容是在高中,那时的我们,有着淡淡的忧愁和那么一点点放纵不羁,读席慕容的诗像骄躁的夏天,像给你一杯清淡的苦荞茶,本是不懂茶的,但是,喝过之后,整个躁动的心开始安静起来了,就想顺着回廊幽径、小桥流水慢慢踱步,遥望天空,又是如此的澄明,当时读并不懂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舒心,等到长大一些后,有了些阅历,偶然又翻开《无怨的青春》,细细的读,慢慢地品,悠悠地回味,像煮着一壶茶,茶叶香气淡然怡人,如潺潺流水,草木莺飞皆惊忙,凌乱中又带着几分惬意……

      诗集分九卷,分别是 《引子》、《初相遇》、《年轻的夜》、《警告》、《谜题》、《回首的刹那》、《前缘》、《与你同行》、《最后的一句》。整本书,作者像是用诗句给我们讲述一个多情敏感的女子,在懵懂青春的时期,遇上一个纯良憨直的美少年,初相遇时,缘起“就在众荷之间/我把我的一生都/交付给你了......在那样一个充满了/花香的午后”

      然后他们相知,“月光替松林剪影/你笑着说 这不是松/管它是什么 深远的黑 透明的蓝…… 映照着 映照着/林中的你 在 你的林中”

      继而相爱“忘不了的/是你眼中的泪映影着云间的月华……那小小的相思木的树林遮盖在你坟山的是青色的荫今晨”

     女子爱得深,爱得真切,当与少年的爱情最终走不到一起时,多情的女子想到前缘,黯然神伤“你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我必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一朵/你若曾是那个逃学的顽童,我必是从你袋中掉落的那颗崭新的弹珠/在路旁草丛里/目送你毫不知情地远去”

     最终稚嫩的爱情将要死亡,而这种死亡又像新生一般“到那个时候/舞台上将只剩下一座空山……远远地/互相传呼着的/是我们不再困惑的,年轻而热烈的声音”

     这个完整的故事,不由让身处繁华都市,车马喧嚣的我们有了一些回想,回想起年轻的初恋,年轻的时候,梦总是太美,“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青涩的相遇,你不问我来自何处?瞬间的怦然心动,大声的笑放声的哭,相处的小吵小嚷,小吵之后的相拥而泣,最终离别时淡淡的忧伤,闭上眼,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放电影一样在脑中盘旋,有多少人咬牙切齿、恶语相向、反目成仇、心生怨怼,可是席慕容教会我们的是:如果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的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

      如今,也许当时纯良憨直的美少年已为人父,襁褓中的婴儿让他忘却了当年的初恋,为了生活,为了孩子把那段情搁置在被遗忘的角落;敏感多情女子也许还在孤独的寻找,她阅人无数,也许被阅无数,在寻觅中缱绻徘徊,在徘徊中又毅然放弃,也不知是岁月的打磨让她变得世故与庸俗还是,世故与庸俗让她屈服在岁月的韶华中,寻不到当初的美好。他们犹如平行线,永不交织,顺势蔓延。女子曾幻想是否有可能在某个街角,某个咖啡店,也许或只是在公交电车上一刹那的相遇也好,可是缘分很奇妙,来了无声息,去了也抓不到。初恋的滋味永远变成了席慕容笔下的那首诗,字里行间透着无忧与欢畅;初恋就像一个神奇的魔方,转动着斑斓的色彩,转过了岁月蹉跎;初恋就如那只毛羽艳丽的鸟,驻足在爱情那颗铁树上,而我已无心等待它,仰望在结满果子的桃树下……

     人生是一首歌,初恋便是曲子开始时那第一段美丽的高潮,初遇时,我们全情地投入,热烈的相爱,山盟海誓、地动山摇、地动山摇,以为爱就是我们余生的全部。潮起潮落,曲终人散,即使这段高潮没有延续,也要好好的存着那份记忆罢,我们爱得如痴如醉,纯洁无瑕的爱是我们走过青春的明证;你我的心曾注进甘甜的泉,因彼此如夏花之绚烂;在以后的岁月里,还是会遇上各式各样的人,而始终心中有一块属于他的角落,更多的留给日渐成熟自己遇上未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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