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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Oscar,一只公猫。
我主人是一名医生,我觉得他头都快要秃了,可他还没有女朋友。是他的侄女给我取了名字。从见到她第一面起,我就知道我不喜欢她,我总是躲着她,可怎么摆脱不了她,即使被她抱在怀里,我也偏不看她。她说我傲娇,所以给我取名小傲。我不喜欢。主人顺便给我起了个英文名Oscar,已经整整1个半月了 ,他一直只用猫称呼我。我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在家只有吃饭睡觉,连名字都懒得取的人类,是怎么当上救死扶伤的医者的?
但不可否认,他工作的确很忙,时不时要去医院值班,留我一只猫在家。幸好人类技术发达了,主人买的定时投喂器能保证我的一日三餐,能够供给我单独生活一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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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我趴在我的小窝里正睡觉,被他慌乱的脚步吵醒了。我抬头看他,只见他匆忙把猫粮倒满投喂器,塞了两三件衣服到小行李箱里,就拖着走了。那天,他真的很奇怪,没有和我说再见。
我一只猫在家,无非就是睡觉到中午,懒懒地吃个猫粮午饭。午时,阳台上的毛毯被阳光晒得暖暖的,阳光铺满一身,我漂亮的橘色毛发也暖暖的,我经常感觉自己也融进了这一片金黄中。夜晚总是来的很早,日子也过的很快,除了吃,就是睡,可是还不见主人回来。
很奇怪的是,最近小区内也很少有人走动。他们怎么都没有了动静,这是都在学我们猫么?我静静地趴在窗台上,周围也是静静的。起初几天,我只是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出门。可是,过了四五天了,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出去过,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的。主人竟也没有回来过。
空气中安静得可怕,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有些害怕,我觉得我自己很渺小,恐惧也让我战战兢兢,寂寞快将我吞没。虽然我是一只猫,我不喜欢像蠢狗一样乱动个不停,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被关在牢笼般的地方待上这么久。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内心还是向往自由的。一动不动是我的自由,可是先在呢,我似乎只能选择不动了。周围实在太安静了,静得我心慌,我要叫!不可以太安静!我就是要叫!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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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8天了,从前两天开始,我就省着吃我的猫粮,眼看着猫粮快要到底了,我只好这么做,我觉得我肯定要掉几斤肉了,我甚至感觉我自己不再圆润了,因为我感觉到冷了。
“嘀~嘟~嘀~嘟~”
一辆车子进了小区,停在楼下,划破了寂静。从这辆车里涌下了三四个穿白大衣的人,我在主人的相册里看过的,他们是医生。在他们之中我看到了主人的身影。
果然是主人回来了吗?可我从没见过那种车,主人自己不是有一辆黑色的车么?他还驾车带这我出去玩过哩。但现在这辆白色的发着怪声标着红色加号的车是什么?
门开了,是主人。我没有凑过去,我还趴在窗台上,但我抬头看他开心地叫,他看了我一眼,跟我说“最近在家乖不乖,食物应该快没了吧。”说着走到厨房,拿出我的一袋猫粮,填满喂食器。我轻手轻脚地凑了过去,可他避着我,他还说:“我还要出去几天,你还是要乖乖地待在家。”他竟然没有抱我,甚至还躲着我,是怕我把他的白大掛弄脏吗?他还要出去?紧接着我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我走到门口,叫了一声。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但我情不自禁。
爬回阳台上被晒得暖和和的毛毯向外望去,只见一个人被几个白大褂抬上了车,我又见到了主人宽广结实的肩膀,我看得出他的背影中的坚定,让我感觉很踏实很心安。我知道医生是给人治病的。在看到主人坚定的背影时,我突然觉得,那个被抬上车的病人很快会好的。
我低低沉沉地叫唤了一声,这次我知道我想表达什么。
我想说“再见,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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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还是形单影只,住在一个略显空旷的家里。每天趴在阳台上,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享受温暖。我看着窗台外,仍然没有多少人走动。偶尔有几个穿着奇怪服装的人们,他们都戴着红色袖章,我听到他们挨家挨户地敲门,好像在发什么东西。偶尔我又听到那嘀嘟嘀嘟的怪异声响,我想有许多和主人一样的医生还在忙碌。
人类好像生了一场重病,每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我很寂寞,我也恐惧,可我相信,有许多和主人一样的医生,正在想办法医治这个生病的种族。我知道,他可能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可能还要一只猫待上一段时间,我可能还要与寂寞做伴,但我还可以叫,还可以走动,我还很健康。而那些倒下的病人呢,他们只能呻吟,他们正身处痛苦。
主人坚实的背影深深烙在我的脑海中。我相信,他可以的,他可以治好他的病人;我相信,他们可以的,他们一定能战胜病魔。
当然,作为一只孤单的小猫,此刻我也渴望被人拥抱。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个令猫讨厌的小侄女能来看我。虽然我还是很讨厌她,我摆脱不了她的拥抱,但我也还是会将头警向一边,极力地不去看她,不过此刻我有一个想法,我想将自己深深埋在她的怀里,因为人类很温暖,像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