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故事发生,都只是一场事故,而在生命的某一个点,它们便成了故事。
我的故事,不知道从哪天说起,也不知道哪一天是结束,过一天写一天,写一天过一天,要么是笔没水纸写穷了,要么就是生命突然没了;只能在文字里找些自己的空间,这空间还显得那么狭窄。
谁都想出生在一个什么都为你准备好的家庭,可这东西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我觉得我还好,中了那么两块钱,以致于后来在这两块钱里寻找着生活。
家乡是个说县不是县,说市不是市的地方,靠着长江,南面有座山。原本叫Y县,后来跟着城市化发展的步伐叫起了Y市;而我呢,还是习惯叫它Y乡。家那边有个小姐姐,据说是随着流浪的父母逃荒过来,饿得慌,走远了,父母也不见了,被好心的阿婆收养了。自打我记事起,小姐姐的行事作风就和同龄人不一样,当所有人在喊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读琼瑶了,直到我六七岁的时候她就告诉我她恋爱了,我问她恋爱是个啥东西,她说恋爱就是能让你的全世界变成一个人的东西,我说那不是离瞎不远了,姐姐想了想点了点头,自此我就认为,恋爱就是半瞎不瞎的失恋~
家里统共五口人,辈分最大的是没见过的爷爷,(爷爷去世那天是爸妈结婚的那天)据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民兵连长,还跟着大部队去福建打过老蒋,后来战事黄了,爷爷起了一身湿疹回来了,说老蒋的子弹不行,打身上只起红点子,痒得很,村长说,厉害了我的连长~后来才知道根本没打。奶奶是当地地主的女儿,老地主家境殷勤,但却只生了奶奶这个宝贝女儿,奶奶年轻时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人家,后来家境败落,奶奶的家也是支离破碎。奶奶是个不忍受气又极傲娇的小女人,于是一气之下,就玩起了离家出走。跑到我的家乡实在是走不动了就不跑了,留在了我们村子,正好当时家里没钱给爷爷娶媳妇儿,太爷爷一看天上掉下个免费的,就撮合,奶奶一想,好歹有饭吃能保命不用跑了,就结婚了。直到今天我还经常说奶奶,你再跑上三天,就到X市了,我就是城里人了。奶奶每次都说,这话你爸20年前就说过了~
说来也是,父亲是个极度爱面子的人,这点随奶奶;每次我做错事,他就能在我还没开口解释的时候适当的揍我一顿,我不知道道理,但知道疼不好受,就不再犯了。教育的方式简单直接效率高,还能强身健体,一举两得~
父亲不光揍我,有时候也和妈妈吵,吵得多了就打,打的多了后来突然就不打了,就在我还不习惯没动静的生活的某一天中午,一辆拖拉机停在了我家门口,那时候我在外面玩耍,看见拖拉机就过去看,周围围着很多邻居,我说这是干啥的,叔叔说拉家具,我说拉家具干啥,叔叔说,你妈妈爸爸不在一起住了,我进屋看见妈妈在收拾东西,问她,妈妈你去哪儿?妈妈说回娘家,我问,你还回来不,她说不回来,我说那你把我也拉着吧,妈妈说不带你,就拿着东西出门了,临走给了我5毛钱,我问小姐姐,妈妈为什么不带我啊,小姐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小姑凉,你有家具值钱吗?我走出客厅看着拖拉机拖走的家具和家具里的一个小板凳,心想,我应该比那板凳值钱吧~然后就拿着妈妈给的5毛钱去小卖部买了一包棒棒糖,就是那种一包三根三个口味,苹果草莓还有菠萝味的那种,没吃,一直带着,直到有一天轻轻碰了一下它就变成了面粉状,再后来袋子也漏了,轻轻一晃,三种颜色随风就走了,还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