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有个朋友,我想把他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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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朋友,很久以前认识的,他挺厉害的但也特讨人厌。

有句话这么说,比你厉害的人比你还努力,那你努力还有什么用。他就是那个比我们厉害还比我们更努力的人,他的自制力强大到震撼我的神经。那时候就是学习嘛,他比我们聪明而且更善学,但是让我们傻眼的还是他对自己的逼迫。我们上课他在学,下课他在学,甚至休息时也想着学习。我能看出他并不喜欢学习,但他愣是能熬住,而且还熬下来了。

他的梦应该特别大。我见过他看天文书,看历史,看文学。他狂妄自大,无所畏惧,我从没见过像他那样骄傲的人。他会轻蔑说道古今风云人物不过流水落花三千客,他不屑一顾浮生梦,惟信人龙撼凡尘。他把梦造的那么大,我是真怕有一天坍塌掉会把他压垮。

他爱憎分明到可怕。一开始他的朋友还是有些的,但是一旦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会特别敏锐的抓到那人的缺点,然后打心眼里厌恶。和女朋友当众亲热他会厌恶,太过张扬他会厌恶,只要是他认定的讨厌的人,一定会莫名其妙的被他绝交。到最后我还是他的朋友真是庆幸,也可能是没什么人陪就用我来将就吧。

他沉默寡言。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太多关于他自己,他家人的事情,我们所有人只听他说过他有一个小他三岁的妹妹,除此之外,他就是我们的陌生人。另外听人说起过,他曾经可以好几个星期不说话,甚至一年跟女生说过的话不足十句。

他身上有一种沧桑忧郁的气质。他最喜欢北岛的那首诗: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而今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我不懂他,但我也喜欢这首诗,因为我觉得要做一个文艺青年就得有这样的追求。

他没有喜欢的女孩,至少我们绝大多数人是这样认为的。也许你们会想歪,但我要为他证明,他不是弯,因为有时候他连男生也讨厌。

他最喜欢的动物是狼。他那么独,那么狠,他就是一匹狼。他一天仅休息五个小时,我问他不会困嘛?他说身体好。后来我看见过他手臂上浅浅的齿痕,我知道可能有的时候他也会困。

他打心底享受一个人,与人相处会让他焦躁不安。但在整个过程中,他努力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奇怪,努力伪装自己,努力让自己融入正常些的生活,可是他装的不像,他看起来那么辛苦。

他努力过,他奋斗过,到最后,他一败涂地。

他那年高考考的不理想。我陪他去公园散步,那一次,他瘫坐在路沿上,说了好多话,我才知道北大的未名湖是他三年的梦。他说他想挣很多很多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他说希望有一天能够骑行去西藏,他说他知道有一层茧包裹着他,他想冲破这茧的束缚,他说他想昂首挺胸的活着,他说他还是想改变这个世界,他说其实他这个人特别胆小,他好害怕黑暗,好害怕鬼怪,好害怕荒芜,好害怕失败…他空洞的盯着前方喋喋不休的说,声音越来越小越哽咽。那是唯一一次他对我卸下盔甲,而我也知道,还有太多太多他没有也不会跟我说。

第二天他打电话给我,说那时那些话是胡言乱语,叫我不要放在心上。我告诉他我知道那是骗人的。问他没有想过复读吗,也许重来一年他就会实现心里的梦。他说高中的东西他已经学会了,他不会为哪一个大学浪费一年的时间,他可以用这省下的365天做更多伟大的事。那是最后一次他给我打电话。

他上了大学之后,开始还联系过几次,后来竟也慢慢地越走越远。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是否依旧用青春燃烧着雄心壮志?他是否牵起了心仪姑娘的双手?那个少年啊,衷心愿你一切安好。

——Mr_J  20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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