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绝望的天气里还是给大家介绍一部让人绝望的电影吧。
《思悼》作为2015年韩国的冲奥佳作,讲述的是韩国历史上著名的思悼世子的一段悲剧故事。1762年,太子思悼企图弑父,被朝鲜王朝第21代国王英祖在徽宁殿前关入米柜,活活饿死,史称,“壬午祸变”。
李俊益用8天的时间,展现了这对父子之间从亲密到相互折磨的过程。
影片在一首鼓点急促的丧乐中开始,世子提刀闯入庆熙宫(父皇英祖所在之处)。世子妃担心世子酿下大祸,殃及妻儿,于是跑去求思悼世子的生母映嫔。映嫔为顾全大局,将此事告发给了英祖。英祖大怒命世子自尽,被百官拦下,于是将世子关入米柜。
而世子妃和亲生母亲,尽管内心悲伤,但却担心惹怒君王,不敢求情。
只有世子的儿子,小世孙,挣脱了母亲的怀抱,跪在自己祖父的面前哭着为父亲求情。
一个开场就交代了所有关系:子欲弑父,妻子告发丈夫,母亲举报儿子,父欲杀子。
宋康昊饰演的英祖皇帝,终生都生活在王位合法性欠缺的阴影下。英祖的哥哥景宗无子嗣,称王没有多久,突然死亡,世间纷传是英祖所为,史书记载也扑朔迷离。所以对儿子的教育成了他毕生追求的目的。
他希望儿子处处完美,既要有仁孝之心,又要有帝王的隐忍和强硬。
他也曾是一个慈爱的父亲,熬夜为儿子写书。
与所有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样,他也一样缺乏耐心、操之过急。年幼的思悼世子也是个天子聪颖的孩子,深受父王的喜爱。
他用一种天真的视野寻找身为君王应有的知识与态度,他热爱着自己的父亲,崇拜他,尊敬他。但长久以来英祖的反复多变、猜忌怀疑,让他害怕、委屈、不知所措,他只得忍辱负重的承受着被父亲操纵的绝望。
一次次无理的责难,一次次的屈辱都将他推向崩溃的边缘,这两场长跪不起的戏,成为他最终走向癫狂的关键。一场戏是世子在漫天大雪中长跪于殿门之外哀求父亲收回所谓的退位承诺。
另一场则是他在倾盆大雨的桥头接受父亲毫无道理的惩罚。而这惩罚仅仅是因为父亲的猜疑与厌恶。
最终,一直“保护”着他的祖母去世了,而父亲却还把这怪罪在他的身上。思悼最后的那一根弦终于断了,长久的的压抑以一种极具破坏性的方式展露出来,父子之间的的隔阂一步步加深,直到最后提刀闯进父亲寝宫。
瓢泼大雨,乐声急促,脚步更甚,他似乎要充当自己“存在即是谋反”的最佳作证,直到看到英祖与世孙相对的窗前。
英祖问他,为何要顺从父亲的癫狂,对祖母行僭越之礼的时候,他沉稳的说出:“礼法是人制定的,孔子也说过不要拘泥与礼仪的末端,王祖父即使不是王,我也可以对您行千拜万拜之礼,因为,那一刻,您是我的祖父而不仅仅是我的王,那天我也看到了父亲一样的心。”
也许那一刻思悼终于决定接受自己的命运。
他放下了举起的刀,任由风雨浸衣衫,惟有泪千行。
印象中唯一一次看到世子露出笑容就是,世孙出生之时。在明亮的宫中作画的他,一袭素衣,丰神隽秀,纸上的青龙黑白分明,栩栩如生。
他拿着青龙跑去找正在生产的妻子,以为是神谕,其实不过是死亡的开始。
英祖说:“生在王家,会把子女当做仇敌养育”
世子说:“我所希冀之事,唯有父亲眼中的一丝暖意而已。”
世子一生所希翼的情,换来的却是父亲那一句: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谋逆。
即使在他身死后,英祖依旧把这一切怪罪到他的身上:你为何要把老父逼到如此地步。
在这个故事里
父非父,母非母,而子欲为子
妻非妻,而夫欲夫
思悼之子欲为子,这成了他非死不可的理由。
刘亚仁身上偏执与十足的戾气,完美的契合了这个角色。
世子在米柜中通过折扇忆起世孙出生的场景,他在宫中作画,随后镜头转到狭小黑暗的米柜里,世子掩面大哭。
在狭小的空间中,刘亚仁仅仅用眼神,将忍耐到极限的儿子演活了。
思悼的身上,自小就是有礼法的观念的。在他连跑都跑不稳的时候,就愿意蹲下自己弱小的身躯,摊开自己柔弱的小手去背疼爱他的祖母。
在他自己逐渐失了本心,举止疯狂之时还会为只是嫔妃的母亲补办一场王后待遇的生日寿宴。
他的一生都在孝和自我中挣扎。
而那飞空的一剑终究只是剑罢了。
思悼还是死在那个无法脱身的粮柜当中,屈辱了一生,死后也要靠别人强行把腿掰直。
他的一生走入了政治权力的狭小牢笼里,无论如何呐喊还是反抗,只会将自己拖入绝望而冰冷的深渊,而杀死他的不仅仅是他的父亲,也是他那种对于帝王家庭情感与恻隐的奢侈想象。
最后扇子舞和音乐配合的凄美绝情、堪称神迹,让满腔复杂之情压抑在心中挥之不去,之后每每听到都会流泪。
父亲留在他脑海中的万千姿态,世孙最记得的却是他拉满弓射向天空的那一箭,饱含着压抑怨愤和美好愿望的一箭。
影片最终以扇掩面结束。
就像所有的隐匿于历史长河中的帝王将相,无处可寻他们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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