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孤独的缘故:评蒋勋《孤独六讲》

简单提一下,作者蒋勋老师于1947年出生于陕西西安,后成长于台湾。

其文字清丽流畅,流露出淡淡的孤独感,并具有理性与感性之美。

本书《孤独六讲》不同于传统儒家观点,而是从孤独的美感论证,孤独是饱满的精神,从而正确对待孤独享受孤独。


首先,为什么我们要谈论孤独?

孤独是无可避之的现状,传统儒家伦理中,所谓“鳏寡孤独者”并论,四个字都是代表着不完整的人,所以孤独带有悲悯和哀伤的意味。

不同于西方的孤独意味,蒋勋老师提到西方的孤独“solitude”可以引申出太阳,唯一的意思,让我想起了我最喜欢的庄子,仿佛可以看见那个负手而立江边,轻吟“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的极度自信的孤独者。

然而在现代社会中,社会整体浮躁,矛盾的世界让我们越发浮躁也越发孤独。或许我们的生活不算孤独,每逢假期可以与亲朋为伴,肆意驰骋,策马奔腾。游玩之乐,亲密之情,还有着完善的社会保障,生活在这样的一个近乎理想的“大同社会”,个人似乎不应该言谈“孤独”。

我们的生活或许不孤独,但是我们的心灵一定曾经孤独过,或是一直孤独着。


蒋勋老师将孤独分为六种,即情欲孤独,语言孤独,革命孤独,暴力孤独,思维孤独,伦理孤独。

情欲孤独是每一个人最先面对的孤独形式。还记得情窦初开遇见的那个她(他)吗?看着她(他)的身影离你很近,却不敢上前开口。

只能将自己的爱恋写在日记里,记得那个时候的我偷偷地写着诗歌,现在回头找出来,发现语言十分简单而热切,但那时是一个怎样的心境呀,迷恋着一个人,用着自己的灵魂写出来多么纤细的语言,却只能将她藏在心底。

当然除了情感,最多的是我们的欲望,宣泄欲望,最低级的是看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发泄,但是发泄过后却发现自己更加空虚,孤独。而最高级的形式是精神的满足,记得自己以前喜欢看武侠小说,看到书中的人物红颜作伴,快意江湖,刀光剑影,酒气豪迈的江湖不止一次地深深吸引着我,因为在现实无法宣泄的东西,借着在书中的人物得到了满足。

至于革命孤独和暴力孤独,我生活的时代接触不多,暂且不提。

主要我想谈谈的是思维孤独和语言的孤独,思维的不同造成了我们与对方开口却无法使对方明白我们的心意,被压抑的思维造成了特立独行的一部分也被世俗同化。

在书中蒋勋老师提到了自己写的一篇小说《猪脚厚腺带体类说》,讲述了在“万镇”一个艺术家李君认为此地的猪脚很有名,便设计了两千七百四十一只猪脚构成的塑像模型,因为不同意删去一个凑成整数,作出了被迫害的样子,引起了城市领导的注意。当大家问到他,对于艺术家的抗争有什么看法时,城市领导只是说:“地方有才华的年轻人,不可以埋没了。”

只是因为领导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群众认为领导支持李君,便认可了两千七百四十一只猪脚的塑像,在开幕的那一天,艺术家李君剪掉了辫子,穿上了西装,他觉得自己受到了领导的重视,自己也要像一个中产阶级。艺术家一点点的特立独行都没有了。

一个人的思维可能是最难以解读的,记得民国时人们问“文化怪杰”大师辜鸿铭为什么不剪掉辫子,他说:“我的辫子长在头上,诸公的辫子长在心里。”真正的思维者坚持着孤独,迎着不被世俗理解的眼光的注视下独自前行,他理所到然可以达到了人类的最顶端。


以前朋友跟我说自己同女友是鸡同鸭讲,自己把话说得很明确了,她却根本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我听到时微微一笑,然后仔细想想,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们每个人面对面交谈,即使意思说得很明确,也有可能会引发误会,所以有时候选择了沉默,所以有时候我们说语言是苍白无力的。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为中文感到骄傲,因为学习英语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单词的意思有很多,甚至是意思近乎相反的意思。

所以我一直都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语言,但我们中国人说话是讲究含蓄的,所以我们的语言准确但是却费解,英文或者是外语虽然一个单词有着多个意思,却往往表达直率而明确,到底是何种语言是好的?起了纠纷的人往往都是用着同一种语言,而语言不通就不会产生困扰,如果没有语言呢?我们又如何面对世界?众声喧哗却只是寂寞的回音罢了。

最难以避免的可能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伦理孤独,蒋勋老师说自己处在一个被亲情监控的环境,自己在房间里读书,他的母亲不一会儿就找一个理由进来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以前上高中时假期买了几本书在房间里阅读,我的母亲不打一声招呼就随意推门而入,我看得入神被吓了一跳,于是抗议她的行为,她满不在意地说我的房间进来又怎么样,反正是自己家。我说未经允许不可以随便进入,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母亲随意笑笑,小孩子哪来的隐私。

书中蒋勋老师写道:“伦理本身有着一个最大的掩护——爱,因为爱是无法对抗的,我们可以对抗恨,很难对抗爱。”

然而个体的孤独的健全就是要对抗不恰当的爱,将不恰当的爱做理性的分类纾解,才有可能保有孤独的空间。”以前豆瓣上有一个小组叫“父母皆祸害”,或许就是感受到了父母不恰当的爱而做出了抗争。


因为孤独的缘故,我沉默着对抗喧嚣的世界,自己一个人读书,写作,生活,灯火阑珊,繁花似锦的人间颜色,我并不羡慕,我可以独自听风,赏花,邀月,吹雪。

但我并不孤独,因为我这种孤独很圆满,我在孤独中享受着不为人知,不为人喜的难得的快乐。最后蒋勋老师提到希望我们在破碎重整中找回自己,他没有告诉你如何具体做,除了有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外的考虑,还有就是我认为寻找圆满的孤独感到享受孤独需要漫长的时间,但至少蒋勋老师给我们提供了一条全新的路,完成自己的孤独,并给予孤独,尊重孤独。

直到那一天,我们可以对自己说:我或许孤独,但不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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