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悄悄的照在屋内,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忽近忽远,院外一棵巨高的老槐树开满了白色的花蕊,一阵阵槐花香透过鼻梁直达心肺……
1982年初的冬季尽管漫长,终究没有阻挡住春天的步伐,黑二睁开双眼看到家里没有一个人,便匆匆起来跑到院外看个究竟,塄沿下方便是生产队的骡马房,那些个骡儿马儿驴儿都被牵到了屋外,屋子里早已经聚满了村里的各色人。
大多是各家撑脊梁的庄稼汉,也有露着一边奶喂养娃的娘们,还有端着烟袋锅子的老大爷,几个光屁股的小孩或是被大人抱着或是被大人拉着,众多的人围拢着一张破旧的暗红色长桌,长桌的背后坐着威严的大队书记、村长,还有队长、治安主任、会计等等。
地下的人有依墙蹲着的、有盘腿坐在地上的、又有人抢了牲口的石槽坐在上面摇腿的,不过大家表情都比较肃穆,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期许,村支书和村长叽里呱啦的振振有词,具体说了什么黑二根本弄不清楚,大人们聚在一起做什么还是弄不清楚,索性叫上小三、二红玩去了。
后来听说海霞家把村里唯一的电视机抽走了,又谁家把哪只踢了黑二的骡子抽走了,又谁家抽走了马,那里的田土肥给了谁,哪里的树又分给了谁家,六岁的黑二心里朦朦胧胧,似懂非懂。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挂在麦场旁老榆树下的“敲钟”再也没有响起,倒是几个半大的娃没事敲上几下,大人们开始忙碌了起来,听说大队学校今年开始增设了学前班,母亲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个早已发黄的军用书包,说什么放完暑假就让黑二上学去,同村的还有二红,连喜,海霞,小双,双琴等几个同龄的孩子要一起去,想想快要上学了,心里总觉得时间过的慢,想着会有更多的小朋友一起玩,黑二越想越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