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个,大鹏啊……”
我嘴里塞满了晚餐含糊地琢磨着怎么开口。
“咽下去再说话。”他头也不抬,依旧慢慢悠悠夹着菜道。
“嗯……咳咳!”
我急忙喝了口水顺下囫囵吞下的食物,继续问道:
“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你喜欢上谁了?”他抬起头来,略显诧异。
“我去,咱讲讲道理好吗,哪有你这样不答反问的啊!”我涨红了脸,情绪有些激动。
“对面那个吗?”他边说着边指了指那间木屋。
“你是神吗。”我这次真的震惊了。
“那倒还不至于,只是我去过一次那里,觉得那女……”
“你去过!你去干嘛了!”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看你,着急了这不是。我这不正要说就被你打断了。”
他端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样子滑稽,却吊足我的胃口。
我赶忙坐下来,用期许的眼神望着他,好似一个伸手等糖的孩子。
终于他忍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开口道:
“好吧,这一个多月不是陆续有各式各样的人来到这儿去那里嘛,前几天我买菜回来出于好奇就去拜访了一下,然后……”
“哼!轻浮!”我撇了撇嘴道。
“还听不听?”他不满地斜了我一眼。
“下不为例,您继续。”我立刻换了一张堆满讨好的笑脸。
“然后给我开门的是一个身着墨绿围裙端庄典雅的熟女,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她便邀我上楼……”
“这么直接的吗!”我还是没忍住,瞪大了眼睛感叹了一下。
“不说了。”他直接站起身来离餐桌而去。
“别别别,最后一次,我保证。”
我连忙上前将他扶回座椅上,恭敬地添了些水后,端坐一旁,宛如一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他也不出所料地再次被我打动:“上楼后,她给我倒了杯茶,我们聊了聊烹饪心得,相谈甚欢。”
“就完了?”
“不然呢?”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一时间都觉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
“那您老人家凭什么认定我喜欢的人是她啊。”我先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很简单,你这好吃懒做的家伙要是能追到这样的女人,不光你祖坟冒青烟,我都绝对会跟着烧高香。”他眼神冷漠地盯着我伸向他事先洗好的苹果的手说道。
“这个没上次买的甜,回见!”我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起身向问口走去。
“我可去你的吧!”
嘭!
被踢回来的我倚在窗前,望着那屋子二楼窗帘透出的光,眉头紧皱,只觉得一朵油盐之上盛开的莲花分外别扭,当时甚至差点儿脱口而出“大鹏,我想学做菜”这般金句。
“也许不是她……大鹏这小子哪里靠谱,也许是她妈妈……是了,一定是!那些人也有可能不是冲她来的……是了,一定是!”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承认着自己的安慰。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将手中吃剩的果核掷向了垃圾篓。
没中。
算了,明早再收拾,睡了。
次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蹑手蹑脚来到木屋边上,暗中观察。
不多时,便寻到了我需要的猎物。
那是一对貌似老朋友在叙旧的二人组。左边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染着黄色卷发,佩戴棕色墨镜,穿着嘻哈服饰的活泼青年,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些什么。
右边的人与其年龄相仿,却又成熟稳重的多,白色衬衣搭配黑色紧身裤,刘海儿未过眉,时不时点点头以作回应,一脸淡漠加上男人少有的雪山肤色,予人一种高冷的气质。
依我看来,左边那个明显无甚心机,但这多半是面对熟悉的人才会如此,世上可没几个看似大大咧咧的人是真的很无脑。至于右边那位,真要说起来便像在侦探小说中一出场就被所有人认定成犯人,但到最后必定是妥妥的大好人的样子。说不得暗地里还拯救过世界呢。
分析至此,我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容上前搭讪,故作好交之人。
“你们好,我叫许成,就住在这附近。见你们聊得火热,不知可否带我一个。”
那嘻哈青年用墨镜上下打量我片刻,随即热情地道:“嘿,兄弟你好!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你也是为了这个……”
他指了指旁边的木屋。
我点头称是。
“哈哈我们也是跟风来的!但是我跟你讲,里边儿那个女人简直是个极品哦,啧啧,那脸蛋,那身材,那……”
“你话太多了。”
正当嘻哈青年声情并茂地描绘,同时脸上浮现出猥琐的笑容时,冷酷青年开口打断了他。
不知为何,我对着此人轻佻的话语并无反感之意,这大概便是这类人的社交天赋吧,我如是想。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随便说说嘛!”他打了个哈哈转身继续对我说。
“兄弟,我们继续哈。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我进屋见到的是一个穿着性感黑色连裙的丰腴美女,这家伙进去见到的是一个穿着可爱洋装的邻家小妹,这……角色扮演吗?”他也不管冷酷青年早已红透了的脸,自顾自说着,还顺手一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
“还有这事儿,会不会是你们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呢?”我顺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和这家伙都只在楼下喝了杯水便被请出来了。”嘻哈青年耸了耸肩。
“你们没上二楼?”
“没啊,怎么,你去了?”
此话一出,竟是将冷酷青年的好奇心也给勾了出来,如鹰般的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呃——咳咳——实不相瞒——确曾去过。”
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