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风呼呼作响,脚下的马路绵延向远处,一时竟看不到尽头,只有路边的一排排杨树沉默的注视着往来稀疏的行人。
又是一个周日,母亲驾着三轮小车,车上坐着我们姐弟三人。我们在冷冽的风中戴上了帽子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一双双小眼睛,车上的我们说着,笑着,闹着。
每当我们离家,母亲驾着小车送别;每当我们归来,母亲驾着小车来接。这条路我不知走了多少遍,从中学起离家求学,到如今稳定工作,大约竟有了十年之久。当我终于渐渐结束这求学远游之路,家中的妹妹和弟弟又陆陆续续开始离家读书,母亲与这条路的缘分,还不知要延续多久。
这条路,从我出生起便有了。我默默看着它从泥泞不堪的小土路,变成了干净整齐的红砖路,久经摧残后变得坑坑洼洼,如今已然是宽广平整的柏油路;这条路悄悄看着我们姐弟三人慢慢长大,看着母亲青丝转白发,看着四季轮回中上演的一次次重逢。
这条不起眼的乡间小路,是我们奔赴远方的求学之路,是我们无限乡愁的归家之路。它承载着一个家庭对于儿女未来殷殷的期盼,也寄托了儿女们对故乡家人的无尽思念。
春去秋来,冬去春来,两旁的田地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我们走了又回,回了又走。这条蜿蜒的小路在岁月变迁中,演变成一根细长的纽带,一头牵着我们,一头系着母亲。
每一次踏上这条路,不是离别,便是团聚。我与它也许在长年累月的来往中产生了某种默契,我似乎能听到它在喃喃低语,无论走多远,记得来时路,莫忘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