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老笔下的主角罗佳毫无疑问是个有着足够的学识,乐于助人,然而同时孤傲,自命不凡的年轻人。
主人公罗佳为实现英雄梦想将“虱子”般的老太杀死。最后在良知以及亲人的宽容与爱的帮助下,自首并得到救赎。
对于一般人而言,杀人即是犯罪。然而对于罗佳来说,杀死一个跳蚤虱子般的“对社会毫无益处”老太,从而让社会获得十倍百倍的利益,这难道是犯罪吗?这种想法直到他去自首时,都仍未放弃。那时的他始终认为他之所以没有成为英雄,只是因为他无法跨过良知。
正如罗老师批判边沁功利主义那样“如果社会最大的幸福是多数人的多数幸福,那必然导致少数人的利益被漠视甚至牺牲。”罗佳所谓的为社会利益梦想的背后,其实就四个字“权力欲望。罗佳与索尼娅谈话时,有这样一段自我剖析:“现在我知道,谁智力强精神旺,谁就是他们的统治者。谁胆大妄为,谁就被认为是对的。谁对许多事情抱蔑视态度,谁就是立法者。谁比所有的人更胆大妄为,谁就比所有的人更正确!……权力只给予敢于俯身去拾取的人。这只需要一个条件,仅仅一个条件:只要胆大妄为!”在索尼娅看来,这就是拉斯柯尔尼科夫的“全部信仰和准则”。
然而对权利的追逐,无法战胜内心的良知,深受良知谴责的他在众人的劝解下,投案自首。
在西伯利亚流放的罗佳结尾时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他在病中梦见,仿佛全世界遭了一场可怕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鼠疫,这是从亚洲内地蔓延到欧洲大陆的。所有的人大概都要死亡,只有几个,很少几个特殊人物才能幸免。发现了一种侵入人体的新的微生物――旋毛虫,但是这些微生物是天生有智慧和意志的精灵。身体内有了这种微生物的人马上就会鬼魂附体,疯疯癫癫的。可是从来、从来没有人像这种病人那样把自己看作聪明而且坚信真理的人。从来没有人把自己的判断、自己的科学结论、自己的道德信念和信仰看作不可动摇的真理。成批的村庄、成批的城市和人民都被传染了,发疯了。大家都惶恐不安,互不了解。每个人都以为只有自己掌握了真理,看着别人而感到难受,捶打自己的胸膛,哭泣、痛心。他们不知道如何判断,对于什么是恶,什么是善的问题,意见不一。他们不知道,谁有罪,谁无辜。人们怀着一种无法理解的仇恨,互相残杀。他们调集了大批军队互相火并,可是军队还在行军途中,突然自相残杀起来,队伍乱了,战士们都互相殴斗,刺啊、砍啊、咬啊、吃啊。在所有城市里都成天警钟大鸣:召集所有的人,但是谁召集他们,召集他们来干什么,却无人知道,人心惶惶。日常的活计都停顿了,因为每个人都提出自己的意见,提出自己的改良计划,他们的意见都不一致;农业荒废了。人们在某处聚成一堆,大家同意干一件什么事,一致发誓:生死与共,决不分离,――可是他们立刻干起完全违反刚才所建议的事来,彼此开始归罪于对方,互相殴斗和厮杀。发生了火灾和饥荒。所有的人和一切东西都毁了。瘟疫流行起来,蔓延得越来越广。全世界只有几个人能获救,这是几个纯洁的特殊人物,他们负有创造新的人种的新的生活的使命,使大地更新和净化,但是谁也没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些人,谁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话语和声音。
这个噩梦使得罗佳明白自己理论的终极只会带来毁灭,以及因病与索妮娅几天未见,对她甚是想念,让他明白了人与人之间不是所谓的“英雄”与“跳蚤”,人与人的关系是平等的,是需要与被需要的。
罪是无法洗涤的恶,罚是良知与道德的谴责,忏是灵魂渴望救赎,而救赎从来都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