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的人千千万,想爱的却只有你一个,你的开朗,坚强和幽默,都深深地烙在了我心底,阿七,你愿意嫁给我吗?”
—1—
夜,漆黑漆黑的。像一头能吞没人理智的野兽。
阿七挣扎着爬到窗口,脚上的铁链在黑夜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阿七从小腿处摸出短刀,开始奋力凿墙。
“喂,你省点心吧。我们是出不去的呐。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这几天吃好,睡好,兴许精神好了,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不用早死。”缩在墙角的晋安,翻了一个身,从草堆里坐了起来。
“你这家伙,年轻轻的就这么丧,也不怕你父母伤心吗?他们好不容易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他们。快点过来帮忙呐。我们一定能出去。”
“我没有父母”晋安转过身,面对着墙。又重新在乱草堆里躺了下去。
阿七的动作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她一边凿墙,一边轻快地哼道:“天上的月亮,你慢点照,地上的乌蓬船,你慢点摇,阿奴要回家……”
—2—
“喂,你的手已经出血了,别干了。你不要命了吗?”晋安冲上去,试图抢下阿七手中的短刀。
阿七却死也不肯松手:“我必须逃出去,如果我逃不出去,北秦将有很多小孩子失去父母。你无法阻制我,除非我死了。”
晋安恶狠狠地瞪着阿七。阿七也恶狠狠地瞪着他。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晋安的眼神柔软下来:“我们一起,逃。”
阿七惊喜地点点头:“嗯。”
他们在第四天的半夜,成功凿出了一个洞口,逃离了那间黑屋子。迎接他们的却是更漫长的黑暗,一条不知通向何处,通向什么出口的通道。
看来,将他们困在此处的人,已经作了各种预估。
而他们却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整个事件中最可怕的。
—3—
“我是北秦的公主。明天就是我与南楚长公子大婚的日子。我是在进入南楚之后,遇上了一伙山贼。他们用迷药把我们的人马全迷晕了,我再次醒来就在那个黑屋子里了。通过这四天的观察,这些人每天会从窗口送一次饭菜进来。无论我们怎么敲打,呼喊,都不会给出任何回应。这绝不是普通的山贼。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黑屋子里?”
“如果我说,我是一个已死之人,你会不会感到害怕?”
“啊?”阿七差点就要尖叫了,但她的好教养让她忍住了。
“走吧,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晋安在前面带路。阿七跟在后面,心里一直犯怵,晋安是已死之人吗?再加上通道里没有灯火,仅靠他们点亮的火折子,也够碜人的。
阿七开始不停地讲笑话:“我认识一个人,他非常的懒。连名字都不愿给她女儿取,大的就直接叫老大,然后他生了一堆孩子,一直排到老十。然后她十女儿长大了一点,一直听别人叫她老死,老死,就很不高兴啊,心想,我还这么年轻着,就叫我老死,你才老死呢,你们全家都老死?她回家就跟她爹说:爹,我不想老死,我以后就叫老活(老货)。”
饶是晋安再严肃,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通道的诡异气氛在他们的笑声中消失了。阿七也不再觉得恐惧了。
就在这时,四周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天地忽然开阔起来,通道像墙壁一样向两边翻转下去,变成大地,天空挂着明亮的星辰。
他和晋安站在空旷的沙漠上。
“这……阿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晋安微笑道:“其实我们都死过了一次,你不小心闯入我的记忆中,并带我走出了一直困扰我的恶梦,我们刚刚经历过的记忆,是我丧生的地方。谢谢你。现在,我们都重新活过来了。我是晋国的世子,晋安。我已通知父王,向南楚王表达谦意,并愿拿出五座城池与南楚签订合约。他们50年内不会再侵犯你们的国家了。”
“什么?”
“见过的人千千万,想爱的却只有你一个,你的开朗,坚强和幽默,都深深地烙在了我心底,阿七,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