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效化

ABO世界

拥有控制他人心理能力的alpha男主×对信息素能力免疫的女主

顾酌X挽安

1.

挽安刷了刷手机,一条短视频映入眼帘,城郊的荒废公寓被改造成了一座冒险屋,刚刚开业就人流如织,看起来刺激有趣。她正要仔细翻看,婚纱店的导购员在一旁说道"您要的尺寸,我们已经找好了,请您过来试穿一下。"

"好的。"挽安收起手机,提起雪白华贵的裙摆,走向最里面的试衣间。

"您请……我想这件衣服,您穿上一定合……"店员的声音卡住了,如同急刹车般。

一位娇俏的新娘站在试衣台上,紧身的鱼尾勾勒出动人的曲线,闪亮的碎钻缀在胸前,描绘着诱人的饱满。

"顾酌,我穿这件婚纱,好看吗?"她声音婉转悦耳,修长的脖颈,扬起恰到好处的线条。整个人如同丰润的珍珠,散发着温软的光泽。

挽安的未婚夫,坐在一侧的沙发上,闻言轻声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真的吗,那你觉得是我穿这件好看,还是她身上穿的那件好看?"她玉指一扬,点了点挽安身上的婚纱。

霎时间,全场寂静,"一键"静音。

顾酌笑了起来,他天生一副好皮囊,此刻的模样,只让人想到,清风竹影,皎月朗朗,端的是一派好风光。

新娘的面颊绯红如桃花,挽安脑中却警铃大作。

挽安知道顾酌少爷,此刻很不爽,最近一次见他这笑模样,是铲除了家族里的旁系子弟,资金回笼,巩固了本家地位和权力。

而这试衣台上的新娘司格,来自于另一个实力不凡的家族,她本人与顾酌似乎也颇有渊源。

挽安走向司格,空气中传来淡淡百合花的味道,那是属于Omega的信息素,司格的气味,好闻但却让人觉得不快。

“你要做什么?”司格冲挽安,抬了抬尖巧的下巴。

挽安俯身,细细理平司格婚纱的褶皱,四处无声,针落可闻。

"鱼目混珠,只在一时,因为珍珠永远是珍珠,鱼目永远不可能成为珍珠,您的珍珠手链,落在裙边了。"

挽安双手平举向上,一串珍珠手链,颗颗润泽饱满,泛着细腻的光晕。

司格抱臂扫了一眼挽安,转头看向顾酌"不亏是顾少爷调教出来的人,很是知情识趣,不错!"

顾酌慢悠悠的起身,来到挽安身后,一手握住她细瘦的腰肢,一手撩起她鬓边的碎发,侧头吻了吻她耳后,随即开口道"我就喜欢她这识大体的模样,什么时候,人都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才能过上舒坦日子。"

闻言,司格咬了咬粉嫩的下唇,冷声道“我还有些琐事要处理,没时间在这里浪费,不过我都来了,自然要送件礼物恭贺新婚,哦,不对,不是新婚,是订婚!正好,这串珍珠手链,就送给新娘子吧,虽然是我戴过不要的,但价格不菲,你总归还是配的上它的!”

说罢,司格一撩裙摆,走下试衣台,风情万种的走到顾酌面前,瞥了一眼挽安,娇声道“你们要幸福,但愿!”她抚了抚顾酌的肩,就扬长而去。

挽安,微微松了口气,刚要放下发酸的手臂,顾酌伸手把她揽入怀中,宽厚结实的胸膛抵住她纤薄的肩背,挽安刚松的那口气,又不得不提了上来。

"挽安,喜欢珍珠?"顾酌从挽安手中,拾起珠链,对着光线打量了起来。

"嗯,还好……顾少爷,我……"

顾酌忽然松手,珠链瞬间落地,他抬脚踩了上去,金贵的黑色皮鞋慢慢的碾压起来,碎裂的声音细弱如冰雪将要崩裂,激的挽安一个机灵。

"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鱼目罢了,不,或许还不如鱼目呢!"

他笑意盈盈的问道"安安,你刚才叫我什么?"

“顾少爷……”挽安半侧头,想去看顾酌的表情。

“别动,外面有狗仔在拍照,你放松点,自然点!”

挽安,只得借着半侧头的姿势,慢慢依偎在顾酌的胸口。

顾酌,把她拢入怀中,低头贴着她的面颊轻声道“累了?”

“嗯,有点。”挽安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温热的吐息窝在顾酌的颈边,使得他更紧的拥抱挽安。

挽安半眯着泛红的眼尾,轻声道“他们还在拍吗,还没好吗?”

“嗯,如果你想起来,你应该称呼我什么,或许,他们在下一刻就收工了!”

挽安在顾酌怀中转身,双手环在他脖颈上,闭眼蹭了蹭挺括的西装面料“阿酌,我好累啊,想回去休息了!”

“好,我带你回家!”顾酌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檀香的味道朦胧神秘,如缭绕的烟雾,熏的挽安昏昏欲睡。

2.

“哪里捡来的小崽子,这也不行啊,有腺体却不能分化,她是个残疾,处理了吧!”

“老大,等一下,她对那位的信息素没有反应,还是有点用处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没反应?”

”您是知道的,那位是顶级的Alpha,他的信息素很特别,目前几乎没有能匹配的Omega,而且他的信息素达到一定量级就会让人产生幻觉,但是那个小崽子对他的信息素样本居然没有反应?“

“那有什么,有腺体却不能分化,她就是个残疾,残疾怎么可能对微量的信息素样本,有反应呢?”

“可是,老大,普通人也会对信息素样本产生一定反应的,但她一点都没有啊!”

“啧啧,那就有点意思了,说不定真是奇货可居呢?”

……

“她和我家少爷的匹配度,根本就没有,把她放进密室,信息素的浓度提高到最大,三天后,她要是没疯掉……真到那时候,再说吧!”

……

“这是什么?”

“少爷,这是腺体分化抑制器,只要她戴上这个,她的腺体就永远分化不了,她就永远可以为您所用。”

“她的腺体,不是分化不了吗?”

“以防万一,她毕竟还未成年。”

“那干脆就摘掉她的腺体好了,一劳永逸。”

“少爷,或许她这个样子,才能对您的信息素免疫,如果摘掉腺体变数太大了。您放心,我们知道您不愿意生人近身,您就把她当个摆设玩意,我们会想办法尽早解决您的问题的。”

……

3.

挽安醒来的时候,这个城市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她身处市中心的酒店顶楼,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隔绝了一切喧嚣,似乎窗外的世界正上演着一幕幕华丽的默剧。

“安安,在看风景?”顾酌站在挽安身后,手指抚了抚袖扣。

“顾少爷……”挽安,立刻起身。

顾酌却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坐着,自己却也同她一般,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

挽安闭了闭眼,不忍直视,昂贵精致的手工西装在自己面前,堆叠出褶皱的模样。

她原地跪坐,微微低头道“顾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借着稀薄的夜色,顾酌的视线落在她细白的脖颈处,那里有一道精巧的项链,一颗暗红色的纽扣式的珠子紧贴着她的腺体。

不久前,他的私人医生告诉他,她的腺体早已检测不出任何信息素了,抑制器的作用纯属多余。

但是,下意识,他觉得不是这样子的,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他不能也不愿放她离开。

他思考的时间有点久,挽安就沉默的原地跪坐,如同一尊静物。

"安安,明天的流程,你都熟记了吗?"

"顾少爷放心,我都记下来了,不会出错的。"

"嗯,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

顾酌说完,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他打开它,递到了挽安面前。

一枚璀璨的钻戒出现在面前,一颗蓝色的椭圆形宝石被一圈碎钻拱卫其中。

挽安抬头不解的看向顾酌"顾少爷,这是……"

"这是我祖母结婚时戴的婚戒,据说是祖父托人拍下的古董戒指,是一个有年头的老物件了!"

他从深色丝绒上取出戒指,握住挽安的手,轻缓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挽安的手指纤长薄瘦,蓝宝石戒指贵气华丽,它们两者之间充斥着绮丽的气场,有一种破碎的的美感。

"挽安小姐,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我在此发誓……"

"哇,好漂亮啊!"

挽安,把手从顾酌的掌心抽出,对着橙色的光线欣赏着手上的戒指。

深邃的蓝色,随着不同的角度,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晕。

"真的喜欢,就送给挽安,戒托已经按照你手指的尺寸改好了,正合适。"

"不亏是顾少爷,演戏要演足,做戏要全套。但是,它真的太贵重了,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我们还是找一个类似的道具,来代替它吧!"

顾酌倾身靠近挽安,唇角擦过她的面颊,亲昵的摩挲,檀香的气味,如软韧的线细细的缠绕彼此。

“挽安……”他侧脸看她的眼睛,清澈剔透一眼到底,比一旁的蓝宝石还要纯粹。他的信息素不会对她产生影响,所以他的能力对她无效,他无法催眠她,也无法控制对方的心理。

他起身站好,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上的褶皱"你就这样跪坐在这里不要动,跪足4个小时,明天订婚现场,弱柳扶风,双腿无力的你,一定可以给足新闻素材的!"

他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透露出一种森冷的意味。

挽安平静的看着他离开,继续跪坐在原地,蓝宝石戒指在浓重的夜色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4.

天色未明,挽安就被顾酌从床上挖了起来,洗漱、护肤、做造型、试衣服,一套套流程走下来,她只觉得很饿。

“吃口东西,垫垫胃,今天有的忙。”

顾酌吩咐佣人,端来精巧的点心和温热的汤水。食物下肚,饱足感,让挽安彻底清醒过来。

她想陷在松软的沙发椅里,但却不得不正襟危坐,凉滑柔软的面料紧贴肌肤,娇贵的让人连享受都带着丝缕的小心翼翼。、

挽安蜷缩了一下脚趾,她此刻非常理解灰姑娘的水晶鞋为什么会不合脚。因为,把整个脚塞进水晶高脚杯的做法,实在是匪夷所思到令人发指。

挽安不动神色的深呼吸,忽然裙下一凉,顾酌单膝跪地,撩开了她的裙摆。

她瞬间呼吸不畅"别动!"顾酌握住挽安的脚踝,单手脱掉尖细瘦窄又冷艳高贵的高跟鞋,挽安的整个脚都露了出来,泛红的脚趾和微肿的脚踝,让它看起来可怜又难过。

''顾……阿酌,我……''

“不舒服也忍着,你一直这样,从不和我说。‘’

他双手包裹住挽安的脚,为她轻缓的揉捏,四下里一片低低的抽气声。

“嗯,是我不好,下次一定和你说。”

‘’好,我等着,你不要骗我。‘’

顾酌把挽安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从私人定制的西服口袋里,取出创可贴,仔仔细细的贴在红肿的部位,再帮她把鞋子穿好,整理好一切后,他理好裙摆,自言自语道''挽安,你真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吗?''

“嗯,什么,阿酌,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一会走路看着点,不要被裙角绊倒摔跟头,我不想丢人现眼。”

''好的,我会注意小心的。''

5

流水的美食,缤纷的气球,绽放的鲜花,满座的宾朋。

转瞬间,这一切如镜花水月破碎殆尽。

Alpha的味道、Omega的味道,如炸弹一般,在人群中爆裂。

斑驳交错的气味,浓烈的使人窒息。巨大的宴会厅成为了一个无法逃离的密室,各种气味弥散在空气中,却都被浓厚的苦涩感碾压殆尽。


气味的源头,是一个双眼被缚绑带的男人,他看上去很年轻,却似乎不良于行,整个人窝在轮椅上,显得干瘦弱小,如同腐朽的枯木。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站立在他身后。他来自顾家的一个分支,据说平日里吃斋礼佛,不理世事。

此刻,他面目慈和的望着眼前的混乱,如同在看着自家后花园里的草木。

“祥叔,您这是何意?”顾酌走到一方长桌后,拉开一把椅子慢慢坐下。宴会厅里的Alpha开始攻击周围的人,而Omega开始自残,血腥的味道如涨潮般蔓延。

闻言,祥叔笑道“顾酌,这世上不是只有你可以操控人心,但操控人心的尽头就是毁灭。顾酌,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该轮到我家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放心,我不会让你走的太难看的!”

“当年,您也是这样对我父母的?”

祥叔捏着佛珠的手一顿“你早该下去,到你父母跟前尽孝了,今天,是时候了。”

他一挥手,宴会厅周围出现了一群黑衣人。顾酌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埋伏多时的人也出现在顾酌身后。

宴会厅陷入到混战中,挽安蜷缩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她的脖颈微微发热肿胀,纯白的婚纱下摆满是污渍,头顶上的钻石王冠歪倒在一旁。

顾酌奔到她的面前,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面颊“安安,醒醒,你感觉怎么样?”

“阿酌,你怎么样了?我……我还好。”

刺啦一声,顾酌撕开她的婚纱,长长的裙摆,被丢弃在一旁。顾酌抚摸着她的脸颊,忽然,他伸手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胸腔里的一颗心脏正咚咚咚的跳跃着,震的她头皮发麻。

“一会儿,你从这里跑出去,我已经安排好护送你的人手了,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会拼命保护你的,等你到了地方,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抬手握住挽安颈上的项链,低头亲吻着暗红色纽扣珠子。轻微的碎响之后,整个项链都断裂破碎。

顾酌放开挽安,脱下身上的外套紧紧的包裹住她。

“安安,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挽安摸着自己的脖子,哪里空荡荡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看着顾酌,清亮的眸色,一眼到底。

顾酌的面容在明灭交错的光影里,晦暗不明。

“阿酌,我……”

宴会厅里的惨烈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一降。

顾酌十指扣紧在挽安肩头,紧了又松。

“走,安安,别回头,等安顿好了一切,我就去找你!”他猛地推开挽安,把她推向门口。自己背向她,疾步冲进宴会厅。

6.

顾酌的腺体肿胀发烫,已经濒临极限,毕竟破坏要比守护简单的多。

一片狼籍的宴会厅,只剩下三个还算清醒的人。

祥叔拖着老迈的身体挪到轮椅旁,缚眼的青年已经歪倒在侧,进气少出气多,如同坏掉的风箱。

"哼,是老夫小瞧你了,顾酌,不错啊,但终究是我棋高一着!"

他从衣服内侧取出一支针剂,冲着青年的脖颈侧恶狠狠的扎了下去。青年的身体猛的坐正,随即抽搐不止。

顾酌的瞳孔微微收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祥叔被掀翻在地,顾酌感觉到了紧迫的窒息感,他双手掐紧脖颈,倚在身后的柱子上,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哦,咳咳咳……”祥叔在地上翻滚半圈后,哆嗦着伸手去掏衣服的暗袋,折腾半晌,他终于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脸色铁青的他,颤抖着手,想把药丸塞进嘴里。

破空的风声传了过来,一件璀璨夺目的物件斜刺而出,不偏不倚砸到了祥叔的手上。

黑色药丸,滴溜溜的满地乱转,滚到一旁。

祥叔双目赤红充血,以肘支地,匍匐着爬向药丸。

一双尖细的高跟鞋迎了过来,正好撞上黑色药丸,它欲反弹蹦逃,结果被对方踩在脚下。

祥叔的嘴角溢出了血沫,他费力的扭头去看,血迹斑驳的残破白裙下是一双瘦白的小腿。

目光向上游移,是一张女子雪白的面孔,她正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

目光相碰,她抬脚利落的踩了下去,黑色药丸分崩离析,瞬间化为齑粉。

祥叔的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伸出青筋暴起的双手去抓挠面前的人。

挽安迅速后退,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潮水般漫了过来。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它更像是一种感觉。

像第一缕月光,照耀的雪山之巅。

像暴风雨过后,被暮色铺满的海平面。

像烟雨朦胧的空山幽谷,像奔腾曲折的瀑布飞泉。

总之,它让人感到内心平静,精神缥缈。

顾酌发觉自己的腺体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檀香信息素的作用消失了。

但是,恶臭的味道却愈发浓郁,只不过这对顾酌,已造不成任何影响。

一道无形的界限被树立,恶臭被驱赶压缩,紧密的包裹住轮椅青年和祥叔。

整个空间被隔离开来,以挽安为界限,一面是窒息,一面是平和。

“你……到底……是谁?”祥叔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形成恐怖的洞。

“等你下了地狱,或许,就会想起我了!”

挽安单手按住胸口,她缓缓的做了一个深呼吸,手指揪紧,仿佛想刺穿胸膛,握牢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放心,你不会孤单,地狱中自有等候多时的故人。”

“你……”祥叔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鼓胀浑浊的眼珠几欲脱框。

挽安微微低头,颈后的腺体开始发热发烫,沉睡多年的火山终于苏醒过来,尽情的释放压抑数年的能量。

突然之间,顾酌感到自己失去了身为alpha的所有力量,他软绵绵的栽倒在地。

7.

顾酌清醒过来的时候,正看见如血的残阳,填满了一格格的窗子。

“……醒了。”挽安蜷缩在临窗的沙发上,奶油色的皮质上,有血迹如藤蔓般生长。

顾酌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活动着手脚,又摸了摸自己的腺体。

“放心,你不会有事情的,我的顾少爷!”

周围的光线明暗交错,映着四下里的重重人影,如同坟茔。

顾酌的手脚很是无力,他慢慢的挪到挽安身边。

"挽安,你到底是谁,你感觉怎么样了?"

离的近了,顾酌的心微微沉了下去,挽安身上的白纱沾染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像是一朵染血的白玫瑰。

他用力把挽安揽进怀中,她轻轻的颤抖着,雪白着一张脸,清亮的瞳仁,淡淡的唇色,如同一缕袅袅婷婷的雾。

此刻,她乖顺的把额头抵在顾酌的颈窝处,一点酸涩的泪意涌入顾酌的眼眶。

"我带你去看医生,你不会有事情的。"

"好……"

"然后,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个老套的故事,妹妹想要变卖自己的腺体来给姐姐治病,后来姐姐发现这是一个针对妹妹的阴谋,为了让妹妹活下来且不再受威胁,姐姐选择自杀,但事实上,姐姐没有完成自杀,她被发现了。然后,她生不如死,因为有人发现折磨姐姐会迫使妹妹的腺体不断分化……"

"呵呵呵……真是,人生啊!不过,现在姐姐在地狱等着他呢!不对,姐姐怎么能在地狱呢,但是,我也没有资格去天堂啊!"

"你那里也不能去,你要留在这里,你要和我成婚,你要和我在一起,你要陪着我,长长久久的,陪在我身边,哪怕是天堂地狱,你也要陪在我身边!"

挽安的眼睛大而圆,此刻覆着薄薄的泪膜,如同两颗寒星。顾酌,把一枚蓝宝石古董戒指郑重的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他握紧她的手指,俯身亲吻戒指,颤抖的睫毛如倔强的孤蝶,奋力的拍打着翅膀。

他把挽安紧紧的抱入怀中,起身走向宴会厅的大门。

挽安看了看戒指,轻声道"我有点困了,我想睡一下!"

"好,但你要睡多久呢,不能太久,我等不及!"

顾酌稳稳当当的抱着挽安,绕过一地杯盘狼藉,跨过生死不知的肉身。

"好,我就睡一下下,就一下下,很快就醒…"

顾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温热粘稠湿濡的触感,一点点的包裹住挽安"好,我等你!"

8.

顾酌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重新组装过了一样,哪哪都不好使。

他闭目凝神,慢慢攒着力气,洁白的房间如雪,清净的毫无人气,檀香的气息浓郁神秘,诱人沉沦。

顾酌睁眼望了望洁白的天花板,他发了会呆,随即尝试起身,但身上的力气如散沙般无法聚拢。

他是强大而稀有的alpha,他发情期的信息素,可以使人致幻,甚至是死亡。因此,为了保有独特性,也为了不影响腺体的生长,这些时光,他必须独自度过。

淡淡的食物香气,细细弱弱的传了过来。

顾酌睁开眼睛,看见挽安捧着一只碗,站在他的床前。

他有点迷惑的眨了眨眼睛“你……”

“顾少爷,您醒了,肚子饿了吧,我带了粥给你喝!”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随即垂下眼睫,低声道“真是,愚蠢至极……”

自有记忆起,族人对他的信息素又敬又怕,又妒又恨,但从来没有人,在信息素不稳定的时期问过他,饿不饿?

满室寂静,檀香的味道缠绕着食物的味道,有人陪在身边,等着他起身吃饭的感觉,倒也不错。

9.

"她怎么样了?"顾酌站在监护室外,透过巨大的玻璃,看着里面沉睡的人。

陷在宽大的病床上,被不知名的机器所包裹,挽安看上去格外脆弱,像是一缕随时可以飘散的魂魄。

“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的腺体太过特殊,她的信息素可以使其他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失效,他们的能力在她身上是无效化的,她是个异类,也是造物主的奇迹。”

面对私人医生兴奋的滔滔不绝,顾酌只是沉默的看着挽安,她似乎又瘦了。

“好好照顾她,我不会让任何不相干的人,靠近这里一寸。”他的瞳仁又黑又冷,如积雪覆盖下的冰冷岩石,私人医生仿佛被掐住脖子般,低声道“您放心,我的身家性命都在您手里,怎么做事,我是知道的。”

顾酌沉默的点点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挽安还是没有醒来,顾酌干脆利落的处理了家中琐事,整个顾家从上至下,从里到外,都被他好好“打理”了一番。如今,整个顾家如同一只温顺的猫,乖巧的被他慢条斯理的顺着毛。

挽安拥有特殊腺体的事情,被他隐藏了起来,如今对外的说辞是,少夫人为保护少爷,以身犯险,至今仍在接受治疗。

即便如此,不少家族的掌事人都上门拜访过顾酌,而且大都携妻带女,女儿一律花枝招展,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不一而足。

对此,顾酌开始频繁的在各种大型公开场合,低头用右手不断摩挲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长此以往,宾客渐稀,他也乐得清净。

渐渐的,他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回医院休息,成为了他的日常生活。

挽安的状况时好时坏,顾酌的心情也随之阴晴不定。他的腺体在这样的刺激下,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这天,顾酌的腺体实在是难受的厉害,他趴在挽安的床头,咬紧牙关来忍受剧烈的烧灼感。

腺体肿胀的厉害,似乎,下一刻就要破裂了似的。

顾酌正要强迫自己起身离开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顾酌的腺体上。

顾酌愣了,随即猛的抬头,一双清亮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他……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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