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梅枝
禇俊峰一听张承宇要把李忠威赶走,连连摇头说不行,张承宇问他为什么,禇俊峰白瞪一眼胡广义欲言又止,胡广义挠挠头,直接钻进汽车,然后摇下车窗对他们说,我先去村委大院等你们,然后鸣一下喇叭,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承宇瞅着胡广义逃离的方向问禇俊峰,“这个胡广义啥意思啊?好像脚底扎刺腚上长毛一样,出溜一下就跑没影,他是不是被三杠子吓跑啦?(三杠子是李忠威的绰号)
禇俊峰歪歪嘴,看着张承宇嘿嘿嘿坏笑,“学长,我告诉你吧,胡广义不是被三杠子吓跑的,他是被你吓跑的。”
“什么?我把他吓跑的?我没有啊!我还没有顾得上和他说话呢!”
“是啊学长,他就是怕你问东问西的,所以才提前去村委大院等咱们。”
“嘿!这个胡广义学会耍滑头啦!他脑子稍微转转圈也能想到,他躲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我想要从他那儿得到的信息,由不得他不告诉我,诶!禇老弟,这也不是他的风格呀?”
禇俊峰不再理会张承宇,他也钻进汽车,钥匙一拧留下一声鸣笛卷尘而去,张承宇瞅瞅身后撵出来恭送他们的三杠子,打开车门坐进去,汽车缓缓驶出远翔的大门。
张承宇把车开的很慢,他一边走一边想,“孙大柱这个人看着面憨,其实鬼精点子多着呢!就他找人代写匿名信这一个举动,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对他小觑,要不是那个帮他写匿明信的人贪财,拿着写好的东西找到我,说不定反贪局,或者是纪检会早就着手展开调查了。”
“我花了十万块钱,才买回几封匿名信,暂且不说信上写的那些事是真是假,搁不住次数多,投的地方多呀!如果苍蝇、老鼠、癞蛤蟆、地头蛇、蝎子一窝一窝地往外冒,我张承宇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扛不住啊!匿名信要是满天飞,我浑身是口也说不清,这时间久了难免别人起疑心。”
“再说红眼病也挺可怕的,我又不是神仙,说不准哪个地方言差语错的就把人给得罪了,还有那些天生长舌头的人,他们一小会儿不说长道短不打牙祭,就牙痒痒舌头根子疼,他们一张嘴唾沫星子就乱飞,他们的唾沫星子不知道能淹死多少人,所以呀!这样一盘算,我花十万块钱买断这条荆棘路还挺划算,只要孙大柱不再另找人去乱写乱捅就行。看来孙大柱这个人我得重新安置他,我先让他尝些甜头,给他挪挪窝升个一格两格的也没有问题,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停止背地里告我的黑状。怎样才能掌握他的动向呢?对了,我安排王冬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这个王冬雨能不能为我所用还不得而知,这里面的人际关系网也挺复杂的,这个王冬雨是何四清的二内弟,何四清是孙大柱的亲表弟,不知道这个王冬雨是姓潘呢还是姓杨呢?唉!这些事真烧脑……”
张承宇驾驶着他的路虎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地方,每当他身心疲惫,遇到困难,遇到难以打开的心结,或者是生活中的不愉快,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这里是他心底蕴藏的一座秘密花园,只要他到这儿小憩片刻,淤积在心灵的愁绪和私愤都会云淡风轻,慢慢地被驱散。在这儿他焦躁不安的心,才能得到安慰得到升华。
此时阳光丰满而不炎热,风儿一阵紧一阵松却不失绵柔,小草正昂首挺胸迎着阳光节节拔高,花儿热闹地争相开放,蜂蝶留恋其间,它们或与花儿嘻戏,或吮吸花蕊中的香甜。刚才鸟儿还在林间翩翩起舞,一转眼它已经略过头顶,停在不远处的枝丫上,嘀哩嘀哩地唱起婉转的歌。
张承宇把车子停靠在林荫处,彻底融进大自然的怀抱,他贪婪地吮吸着新鲜空气,在他信步走过的地方,抖落下心存的戾气,丢掉尘世堆积的私欲,听着鸟鸣闻着花香,越往深处走心里越敞亮,慢慢地他仿佛又回到孩提时代,在骄阳似火的太阳底下,他和小伙伴们光着屁股下河摸鱼,小小鱼虾一条一条甩向堤岸,爷爷两手掐腰,乐呵呵地看着他在水里抓鱼,在水里疯闹……
再往前走就是爷爷的坟地,张承宇放眼望去,那里一片葱绿,风儿轻轻略过田野,抵达每一个角落,它走过的地方化成忽高忽低细小的波浪,在波浪起伏之中,他隐隐约约看见,爷爷的坟前有一个人影在晃动,他的心被猛揪一下,难道是奶奶?
张承宇不由加快脚步,他听爸爸说过,奶奶最近总犯糊涂,不是把好端端的衣服被子撕烂,就是无缘无故的找茬呕气,不吃饭也不和人说话,她经常自言自语,神神叨叨地瞎扯一些陈年旧事,谁管她,她就跟谁叮叮咣咣吵架。
他看见奶奶端坐在爷爷的坟前,她把拐棍竖放在怀里,眯着眼睛双手合十,嘴唇轻启轻合,“老头子,你在那边还好吧?唉!我又瞎操心,现在你们八成拧在一起过日子,你别怪我阻挡你们,我心里也苦着呐!谁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睡觉生孩子?你也别怪我小心眼,你肯定也知道,人心这东西就丁点儿大,一旦有人安家住下,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
“老头子,你也别得意,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女人心像根针,我能感觉到你啥时候分心,啥时候开心,啥时候没事找事尥蹶子闹心,为了咱那帮孩子有亲娘,我一忍再忍,我死不起啊!因为我知道没娘的孩子很可怜。不管咋说,我这一辈子走到现在不容易,我一半是为你活,一半是为孩子们活,现在你走了,孩子们也都成家,我越来越越感觉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去那边找你吧!又怕打搅到你们俩。对啦!小巴豆的事我给孩子们挑明了,他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我已经想明白,人死人活也就是短短的几十年,越计较活的越苦,现在想想,我当初死守死护的又何必呢!要是能让我从头活一回,我一定……”
张承宇的手机铃声打断奶奶没有说完的话,“喂喂!我听着呢!你说,你说,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好好好!我一会儿就赶回去。先这样说,不要再重复这个问题,挂啦!”
奶奶趁着张承宇接电话,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她两手住着拐杖,弓着腰探着头向上翻着眼皮,紧盯着张承宇接电话,她看张承宇不说话了才问他,“大仔,你咋来这儿啦!是谁叫你找我的?你爸爸说,我再来你爷爷的坟地,他就不管我了,他说我糊涂说我作,唉!我最疼你爸爸,但是他说话最让我心寒,唉!我都……”
“好了,好了,走走走,奶奶我送您回家,我爸不是不让您出来,他是怕您迷路了找不到家,改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小巴豆姑姑,您娘俩说说话交交心好不好?”
“还是我大孙子知道体谅人,我就知道你孝顺,哪像你爸你叔,我一说去看小巴豆,他们就吼我。吓得我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多说话。”
张承宇把奶奶送到家里,直接驱车赶到村委大院,奇怪!村委大院里静悄悄的,张承宇挨门敲敲都没人答应,这一会儿功夫,他们都去哪儿啦?他给禇俊峰打电话,“喂喂喂!你们都去哪啦?什么?什么?谁跟马军同打架?我嘞个去!怎么又是他?”(待续)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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