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所在的部队在兰州的山区中,周围荒无人烟,离得最近的村落,也需要徒步两个多小时才能到,与之最近的“邻居”便是附近山顶上的一座小庙了。
西安的夏天异常炎热,爷爷放暑假后,便与奶奶和我一同到兰州避暑,同时也为我上幼儿园做准备。我最初的人生记忆,就从这里开始。
爷爷奶奶都是文化人,所以自幼对我培养不断。在别人小孩还傻玩的时候,我不到三岁就已认字过百,不知哪来的天赋似乎唱歌也不错。因此,出门非常讨大人喜欢。据说,曾经用这个技能还换过包子吃(反正我不记得了,都是大人说的)...
在我刚到大院的时候,就有小朋友告诉我,晚上千万别去锅炉房。虽然那时候也不太懂为什么,但是隐约的感觉到那里不安全,但是好奇心又唆使我一定要去看一看。于是在白天的时候,我央求着爷爷带我去锅炉房看看,爷爷笑着说:“那就是个打开水的地方,有啥看的?”话虽如此,却也还是决定带着我去看看(顺便打了个开水)。
锅炉房外观就是个二层的红砖小楼,看着也没什么奇异之处,房里有一个大铁炉子,烧煤给大家供应开水还有冬天的暖气。守锅炉房的是一个黝黑的中年男子,体格消瘦平常沉默寡言。也只有每天中午打开水的时候,这里会热闹一些,平常不会有人来这里。出于安全的考虑,锅炉房建在大院的一个偏僻角落。
爷爷打着开水,我在周围瞎逛。无意间发现在房子侧边有一条小路,我好奇的走过去,却被那个守锅炉房的汉子大声叫住了。爷爷听到叫声慌忙过来,给那个人解释到:“王师傅,小娃不懂事,你别介意。”之后对着我说:“别到处乱跑,有些地方不是随便能去的。”王师傅看看爷爷,看看我,操着四川口音说道:“里面有狗,小心咬了你。”
第二天,我和院子里的小朋友说了前一天的遭遇。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孩说:“那个王师傅人很奇怪的,凶巴巴的。我听说那边小路过去都是坟地,晚上闹鬼。反正我爸不让我去那边玩,说不安全。”一个男孩接话道:“我们当兵的怕啥鬼,敢出来就拿枪毙了他。我家里有弹弓,你们谁敢和我一起去探险?”
小伙伴们都默不作声,那个男孩继续说道:“就知道你们都是胆小鬼,我才不怕呢。”这样的话语让其他几个男孩激动了起来,纷纷表示自己也不怕,有本事就一起去探险。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吵一阵后就决定回家准备东西,晚饭过后一起去看个究竟,并约定谁都不许告密给家人。
当天晚上,几个年龄大一些的男孩来家里叫我,并承诺我家人会照看好我。由于就在大院里玩,大家也都彼此熟知,因此也相对放心的就让我出去了。临出门时候,我拿了一根短棍防身。奶奶看到了,笑着问我:“大晚上的拿棍子干啥?”我说:“打仗玩。”奶奶轻轻的叹了口气说:“男娃就是皮,天生就知道打架。”
小伙们聚集在篮球场旁的大树下,各自摆弄着自己带的“装备”,都吹牛的说着自己的“武器”多厉害,如果鬼出来了能怎样打它之类的话。一来二去的,本来约定8个人的行动,等到出发的时候我才发现,几乎全院子的小孩都来了。将近20人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朝着锅炉房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