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越州地方有一村子,村上有兄弟俩。哥哥叫来富,已过而立之年,娶妻周翠翠,有一个四岁的女孩。弟弟叫来贵,与哥哥年纪相差十来岁,今年刚满十八岁,还未娶亲。
兄弟俩的父亲早亡,年近五十的母亲辛苦操劳,为兄弟俩缝补浆洗,烧茶煮饭。周翠翠的娘家比较富裕,从小就好吃懒做,嫁入来家,这品性依然不改。反正家里有婆婆在打理,外面田地里有兄弟俩在干,她嗑嗑瓜子,逛逛大街,街坊邻居那里串串门,很是逍遥自在。
母亲五十岁那年,忽然得了一场重病,躺倒在床上。这家务的事情当然就得落到周翠翠的身上。可兄弟俩从田地里回来,肚子饿得咕咕叫,锅里还冷冰冰,来富数落了周翠翠几句。周翠翠竟然躲回娘家去了,没奈何,还得兄弟俩动手做饭。
第二天要去田地里了,可沾了泥浆的衣服三四天没有洗,兄弟俩只得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重新穿上去。
久而久之,来富熬不住了,只得求到丈人家。丈人丈母还算通情达理,把女儿赶了回来。晚上,周翠翠对来富说:“我不是不肯干,是觉得我们太委屈了。你弟弟没有媳妇,每天回来吃现成饭,却要我来服侍他。”来富说:“那怎么办?”周翠翠说:“分家呀!你弟弟这么大的人了。早就应该独立生活了。”
来富同意了。第二天就跟来贵商量。来贵是个老实人,从小就听哥哥的,也答应了。首先是分房子。来家是三间两居头的平房,周翠翠说:“叔叔住一间居头,妈住一个偏间。我们家三口人委屈点算了,住一个偏间一个居头。堂前间反正也派不上用处,就堆堆柴草。”
然后是田地,按人口计,来贵分到五分之一,而且是最贫瘠的那一块。最后是母亲的赡养问题。周翠翠说:“这个就不用商量了。叔叔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你哥哥就是一个正劳动力了。这么多年,都是你哥在辛苦的,轮也该轮到叔叔赡养了。”
来贵不善言辞,他也不想多说,家就这么分好了。来贵是油盐酱醋什么也没有,完全是要白手起家。更严重的是,母亲还得看病,也需要钱。
来贵只得上钱霜霜家去借。他俩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是一对一个非他不嫁、一个非她不娶的恋人。只是来家家庭困难,一时半会也拿不出彩礼,这婚事一搁就搁下来了。来贵把分家的事情对钱霜霜的父母一说,两老是既气愤又同情。气愤的是来富夫妻俩如此不讲理,同情的当然是来贵了,所以也把钱粮借一些给他。来贵说:“我还年轻,将来一定会挣很多的钱,我会加倍还给伯父伯母的。”
过了年把,钱霜霜对父母说:“来贵一时半会也挣不起彩礼来。再等下去,女儿也老了。要不就不要彩礼了。”钱霜霜的父母两人一商量:“是啊,硬逼着来贵要彩礼,这债将来还不是要女儿也一起还的?到时候也是苦了女儿。再说,我家也不差那几个钱。”于是两老就同意了。
钱霜霜嫁过来以后,夫妻俩一起上山下地,一起灶前灶下,非常和睦恩爱。更主要的是,两人对母亲十分孝顺,家里有三块肉,一人一块;家里有一块肉,就给娘吃。
那周翠翠则像陌生人一样,不但自己不去看婆婆,还不让丈夫去看。自从第一胎生下女儿以后,一连两胎都是女儿,所以,家里有三千金了。第四胎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生下来就没气。周翠翠就骂:“肯定是你来家上代做了恶事。你们自己做恶事也还罢了,却把我也牵涉进去了。”
再后来,母亲也是久治无效,一命呜呼。周翠翠说:“婆婆这两年来是叔叔在赡养的,这丧葬之费,我们可不拿出来的。”来贵和钱霜霜也不计较,借钱把母亲安葬了。
母亲一死,周翠翠马上就要占母亲住过的那房子:“我家人口多,再说,你侄女儿长成大姑娘了,总不能老是与父母住一起啊。”来贵与钱霜霜都说:“行的,反正我们也够住了。”母亲过了头七,周翠翠就迫不及待地让大女儿住了进去。
大女儿睡到半夜,忽然惊叫着跑回来:“鬼!鬼!”她赤着脚,衣衫也没有披好,头发蓬松着,自己倒好像一个小女鬼。来富赶紧过来抱住她,周翠翠则是朝着母亲住过的偏房连连拜了拜,求道:“婆婆不要吓我女儿!不要吓我女儿!”大女儿说:“不是奶奶,是爸爸!”来富骂道:“胡说,爸爸怎么会变成鬼?”
次日晚上,周翠翠对来富说:“晚上我们俩去睡。我就不信鬼。”两人睡到半夜,床忽然摇晃起来,两人本就提心吊胆,仰起来一看,朦朦胧胧中,正是想象中的鬼模样。来富先就慌了,穿着短裤就往外跑。来富一跑,周翠翠也跑。
两人跑回自己的家,周翠翠问:“老公,你见着了吗?”来富说:“见着了,看的不是很清楚,是有点像我爸年轻的时候。”“啊?可我看见的是你妈啊。这么说,公公婆婆都来了?”“怪不得女儿说像爸爸。”
周翠翠的心还在“别别”跳着:“可能你妈妈还没有走,你爸是来接你妈的。要不,我们先把这偏房给你弟弟。等你妈妈走了,我们再想办法要过来。”“那好吧!”
周翠翠为啥肯把这间偏房给来贵?她心里打着一个小算盘。钱霜霜肚子里怀着孩子,说不定是个男孩。那将来为来家传宗接代的是弟媳妇,她周翠翠走出去都要比钱霜霜低一等。钱霜霜要是被鬼吓一下,说不定就把小孩吓流产了。”
这两天,来贵他们忙于头七的事情,累垮了,来富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贵夫妻俩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兄嫂把偏房给了他们,还以为兄嫂良心发现了呢。毕竟他们现在住的居头,破损厉害,屋顶漏水,墙上漏风,于是他们就搬了进去。
这一晚,兄嫂两人一夜没睡,他们在堂前的柴草堆里躲躲藏藏,准备看弟弟和弟媳妇两个出洋相。
来贵和钱霜霜晚上睡得很香很甜。早晨起来,钱霜霜对来贵说,昨晚娘来托梦了,说我肚子怀的是男孩。来贵说,巧了,昨晚我是我爹来托的梦。我爹说:“你爹我死得早,没有挣下多少钱财,这房子还是上代留下来的。以后要靠你们夫妻俩自己勤奋努力。你娘睡过的床下埋着一瓮银元,是我们年轻时挣下的,你们取出来还一些债务。”
小两口真的从床下挖到了那只瓮,满满一大瓮的银元。不过,他们没有取出来。来贵说:“留着老来用吧,趁现在还年轻,自己挣!”钱霜霜说:“好!”不久,钱霜霜果真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小两口给他取名叫来孝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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