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微信上流传一个段子:特朗普说,再过40多天,等他上台一周后,中国就陷入西方媒体和悲观经济学家预测的那样:工厂停工,商店关门,政府停顿,交易所无法交易,有钱人拖家带口奔向海外,本地老百姓急于把货币兑换成食物,许多家庭更是在门口张贴标语表达诉求,街上充满着爆炸物残留的火药味,人们大都无所事事,成天酗酒,打牌,儿童成群结队去讨钱……。我国外交部回应:滚一边去,在中国,这叫过年。
我觉得这个段子挺让我们中国人感到自豪的,西方人永远无法明白过年之于中国人那种超乎想象的仪式感。
每年从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春运开始,中国人的年味开始酝酿发酵。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在外打工、工作、求学、漂泊的人们,带着年终的心情,心酸喜悦也好,欢快惆怅也罢,急切切地奔赴同一个目标——家,放下行囊,解除重负,过年了,美美地享受和亲人团聚的时光,走亲访友,酒桌牌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尽情感受浓浓年味带来的心灵慰藉。
中国人对过年的敬畏和仪式感来源于与生俱来的民族基因。中国是农耕古国,人们的生活依靠天地自然的恩赐,遵循时序变化进行劳作,四时一过便是年了,“年”是一年时序之始,中国古代要在这时祭祀天地诸神,表达对天地的敬畏。因为家族宗祠和祖先墓地都在故乡,祭祀又关系到家族和个人的命运,所以回家过年成为离乡游子的必然选择。
时光的河流奔腾不息,虽然很多传统的仪式已逐渐被人们淡忘,但回家过年却作为一个文化仪式被保存了下来,一票难求的春运,承载着游子们血浓于水的温暖期待,他们奔赴的不是简单意义的“家”,而是魂牵梦萦的精神故乡。
记得小时候,家家户户是非常注重过年的,平时再省吃俭用的人家,过年时也要拿出一笔钱,给家庭成员添置新衣,准备吃食,灌香肠、做冻米糖、炒八宝菜、腌制腊肉,贴春联,沐浴换新衣,吃丰盛的年夜饭,除夕一家人围炉守岁迎接新年到来……,家中的老人时刻提醒小辈新年要讲吉利话,讨个好口彩,小孩一不小心打破了碗,不能责骂,要开开心心连声说:打发,打发,意思听了响声来年家庭更红火。总之,一切都是那么庄重而富有仪式感。
对年的敬畏而形成的仪式感,让大家对回家过年充满了共同的期待和温暖人心的回忆,也让众生的奋斗有了更加明确的目标。
其实,不仅仅是过年,生活中的仪式感无处不在。人生大事如生老病死,洞房花烛,金榜题名等等,我们都需要举行一个个仪式来给自身的生命历程上作一个标记,让我们带着美好的向往,以更好的心态和更加认真的态度走进生命的全新时期。生活小事也需要仪式感,比如在结婚纪念日时精心给爱侣准备一件心仪的礼物,比如盛装去听一场音乐会,比如周末时换上舒适的居家衣服,为全家准备一餐精致富有营养的早餐,开启美好的一天……。
喜欢看《红楼梦》,发现古代富贵人家的日常生活也是充满仪式感。进进出出必要更衣,用餐要讲究礼仪,对长辈要晨昏定省,刘姥姥进大观园那章节,描写贾府太太奶奶小姐们的穿着用度,介绍各种菜肴点心的作法,都精致的让人连连咋舌。也许有人会认为普通的生活都这样讲究未免显得太矫情,但我觉得正是因为书中人物充满仪式感的精致生活,更加彰显《红楼梦》的美,才让我如此爱不释手,反复阅读而不觉厌倦。
杨澜在一本书中回忆刚到美国深造时,房东太太生活非常讲究,即便在家里都要化上精致的妆容,坐在餐桌前用餐也必定是衣着典雅。因初期工作不顺,杨澜一度心情沮丧,在家裹着睡衣,头发蓬乱,神态颓废,房东太太对她非常不满意,竟然狠心将她推出家门。心灰意冷的杨澜信步走进路边一家咖啡店,因为一身不修边幅的打扮,咖啡店的老板对她投来嫌弃和疑惑的目光,她对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衣着得体,妆容精致,高跟鞋优雅的女士,这位女士对她说:作为一个女人,要把自己收拾的得体,让人赏心悦目,这是你的责任。杨澜如梦方醒,重新振作,而当她精心维护自己的形象,重拾自信的时候,她所向往的工作也向她抛来了橄榄枝,从此以后事业不断发展。
敬畏生活的人,会更加注重生活中的仪式感。社会上有一种“新新人类”,他们倡导自由,喜欢标新立异,打着摒弃“繁文缛节”的口号,看不起生活中的仪式感,随心所欲,得过且过。很普遍的现象就是当前一些年轻人对待婚姻越来越随便,对爱情缺失神圣感,随便地同居,随便地生下小孩,随便地分开,经历了太多的随便,最后导致爱无能,还在那里抱怨真爱难寻。
人生在世,不仅要追求物质的富足,更要追求精神的丰满,生活需要仪式感,这也是人类和动物的区别。
当有一天暮年,坐在庭前,望着天边绚丽的晚霞,回首一生,来时的路上,有一段段难忘的时刻被铭记,如一粒粒闪光的珍珠,串起了我们无怨无悔的人生,那么我们可以说:这辈子,爱过,恨过,经历过,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