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即将出嫁的女儿
文/胡湘友 编/肖扬帆 编号：0161
亲爱的女儿，
我的宝贝，
明天是你出嫁的日子，
爸爸的心很平静，
并不激动，
但又难以入睡。
明天是你出嫁的日子，
当然就是你结婚的日子，
我脑子里总是想象着你出嫁的情形，
甚至是出嫁后的样子，
而不是“结婚”的字眼。
因为，
我总觉得，
结婚似乎是男孩字典里的词儿，
出嫁，才是女孩的专属。
男大当婚，
女大当嫁，
我的思想并不另类，
顶多是有点所谓的传统。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
你的容颜，
你的声音，
你的性格，
你的智商，
你的掌纹，
甚至你的身材，
无不显示出遗传密码的神秘、精准与强大。
正因如此，在你十岁以前，
红里透黑的肤色，
略显强壮的身材，
乃至有点霸蛮，
有点急躁的脾气，
尤其是你十岁那年夏天，
还光着膀子跟我游泳的样子，
让你的母亲，
你的同学，
甚至你自己，
都认为你是
完完全全的爸爸的女儿，
甚至错误地认为
你是扮演反串性别的演员。
十岁以后，
你慢慢地变了，
变得越来越像妈妈的女儿了。
我终于放下了心，
你终于长成妈妈的女儿了，
而不会像爸爸五大三粗的模样，
当然只是像你妈妈的样子，
基因里，仍然是爸爸的女儿。
好几年，
爸爸是轻捏着你那像玉米粒儿
整齐光洁细腻的脚丫入睡的，
每隔一段时间，
爸爸就会细细地修剪小脚丫的趾甲，
一直到你十三岁那年，
爸爸外出打工为止。
爸爸远不算成功的男人，
却把许多成功的理想寄托在你身上。
因为，
在我心里，
你不仅是爸爸生命的延续，
更是爸爸理想的传承。
因此，
在你稚嫩的肩膀上，
曾经承载了太多的压力，
我的求学梦，
我的工作梦，
都希望在你身上实现。
甚至我所谓的一些爱好，
也多多少少会在你身上看到一些影子。
这也许就是爸爸对你的爱，
这也许是爸爸的自私。
正因如此，
在爸爸的爱里，
时时揉入了专制异味——
当我把不满三岁的你扔到河里，
任你惊恐扑腾的时候;
当你对“鸡兔共笼”一脸茫然，
而我却一脸无奈的时候；
当你作业信手涂鸦，
还自我得意却收获一顿叱骂的时候；
当我强压着你的腿脚，
像对待男孩逼你练功的时候；
当我执着地教你围棋，
你却机械地夹着棋子的时候；
在你高一的时候，
你妈向远在外地的我，
哭诉你忙于上课讲小话，
课后四处嬉戏而懒于学习的时候;
我用了一整夜的时间，
给你手写了一封十八页的长信，
如此如许
………………
你也许记得，
也许忘了，
但我却历历在目。
现在想来，
爸爸是多么的固执、自私、甚至愚昧，
爸爸剥夺了
女儿许多本应自由快乐的童年时光。
二十六个春秋轮回，
把一个黑黑壮壮的假小子
打磨成一个虽难言亭亭玉立，
却也算端庄大方的姑娘；
把一个懵懂天真的小孩
锤炼成红色理论的宣讲人；
但也把曾经青春激昂豪情万丈的小伙子，
折磨成华发渐生意气日消的老者。
回望爸爸的过去，
只有惭愧与失意！
放眼女儿的未来，
充满阳光和希望！
亲爱的女儿，
爸爸的宝贝，
是雄鹰就要搏击蓝天，
是蛟龙就要遨游大海，
但我并不希望
你是什么雄鹰，
也不希望
你是什么蛟龙，
我只愿我的女儿
是一只自在的小鸟，
是一条快乐的小鱼，
在属于你的天空中，
在属于你的小河里，
自由地飞翔，
快乐地成长！
亲爱的女儿，
爸爸妈妈的宝贝，
明天是你出嫁的日子，
也是你真正离开父母，
自立成人的开始，
你将融入一个新的家庭，
为人妻，为人媳，为人母……
虽远隔千山万水，
但爸妈会时刻想着你，
念着你——我的宝贝！
也请你不要惦记爸爸，
因为爸爸——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你可爱的弟弟和爸远嫁的女儿！
胡湘友
2017年8月17日于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