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今年五月初,不知道接通了哪根神经,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学种菜了。
种菜之前要整地,央求某人一起出地面,镰刀割去半人高的杂草和老菜根,不一会两人干得像喝醉了的酒鬼面红耳赤,汘水滴滴答答往下淌,两大堆杂草还是二哥来帮忙一起拖走的。唉!吃菜容易种菜难哪!
左邻右舍都来看两个‘书生’整地,杨三说:水花生光浮皮割一下有卵用,一定要铁耙刨到黄泥上才能斩草除根,否则还要钻出来。钱四说:不开沟一到大热天下暴雨无处出水都要淹死,啥也吃不着。七嘴八舌给我们善意的忠告。
擦擦汗心想定要种出点名堂给你们看看。我心里有榜样:种菜要胜过人称‘碗砂’的三哥,种豆赛过‘巧手’三姐,就这么定了。
屋东首的一块菜地整好了。地分三垄,最东边一垄种韭菜,挥舞铁耙刨了几十个间距匀称的浅坑,小心翼翼地把比芝麻还细的褐色种子撒在坑里,轻轻盖上一小把草干,用花洒仔细浇水,啊!韭菜君,请早日发芽,我可等着你炒鸡蛋呢!
中间一垄种上了从资深老菜农那里买来的茄秧,那厮看上去粗壮有力肥水很足的样子。
最西边一垄,挖了两条浅沟,点上了粉白色的长豆籽。茄秧北边靠化粪池旁边种上了两棵小巧玲珑的丝瓜秧。
东山墙外花池里也没闲置,种下了四棵青翠欲滴的菜椒秧。
乘胜追击,南边围墙外一块堆满杂物、荒废多年的场院也纳入了我的改造种菜计划,一眼望去,哪里看得见泥土。我操起镰刀把中间一块杂草割掉,种上了从朋友那里讨来的三宕香椿树幼苗,水一浇,顿时眼前一亮,立马有了干下去的信心。
在香椿树的南边一垄割去杂草种上了空心菜籽,行间套种了豇豆。周边又归置了一番,整片地旧貌换新颜。
瓜瓜豆豆时令蔬菜都种下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充满成就感。
没高兴几天,水花生象跟我结了仇似的,几乎每天来寻衅滋事,前面刚割过,转身就冒了头。唉!水花生啊水花生,你要和我缠缠绵绵到几时啊!
除草、浇水、施肥,不几天,香椿树长出了新叶,微风吹过,哗啦啦迎风招展;空心菜和豇豆也伸出了绿芽,挥动着小手向我打招呼;丝瓜秧爬上了竹架子,开出了鲜艳的黄花;菜椒树挂满了青灯笼;长豆藤悄悄爬上了竹棚。只有韭菜籽极不捧场,无论主人怎样小心侍候都无动于衷,最后被我淘汰出局,重新撒下了红苋菜籽,二、三天就冒出了粉嫩的细芽。再说那十二棵茁壮的茄树,只是施了点复合肥,好象吃了兴奋剂,蓬蓬勃勃开枝散叶长得密不透风,浑身挂满茄子象穆桂英挂帅。
经过这一季种菜,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老话:见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一直跌。暗自庆幸当初只是心里夸下海口,什么种菜胜过三哥,种豆赛过三姐,看见大哥、二哥种的白萝卜不够整齐,大的野野豁豁称称四、五斤一个,小的象长白山上的千年老参样干瘪朗脏还不入我法眼,真是可笑之及。
谁知盘中菜,棵棵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