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个像样的人,度过一个像样的人生。想尽量锻炼自己的肌肤,成为一个能够经受任何磨难的人。对于将来的梦想,以及刻骨铭心的恋爱等等,即便描绘不出来,我也朦朦胧胧怀有这样的期待。最美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曾有过的心情。——青山七惠《一个人的好天气》
收拾完了所有的东西,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pad呆坐了两个小时,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该和谁说些什么,无意中打开同学好久之前推荐的app,看到了有关青山七惠的文章,仔细想想,其实自己这一周最享受的时间,大概不是在西宁的街头慢慢踱步、感受在这座城市中的生活,不是按照手中早已制定好的计划参观一个个旅游景点,不是在雨中也要把伞放下用pad或相机拍照,不是坐在藏民的家里听两个年轻人讲他们曾经的旅行经历,不是欢乐地看着一群喇嘛在山上开party、踢足球,不是站在塔尔寺的金顶大殿前感受宗教的神圣与虔诚,也不是站在青海湖边或油菜花海里感受着天上飘来的云、迎面吹来的风••••••
我最怀念的,是后来几天每天乘坐旅行专线的时间,倚靠着车窗,看一路的风景,无论是去湟中还是门源,无论是去日月山还是青海湖,从新宁路、建国路或者是八一路汽车站,和其他很多同我一样的旅客坐上公交车,挑一个靠窗的位置,开始三个多小时的旅程,有时风雨交加,有时会没信号,有时会堵车,有时会遇到塌方,大多数的时候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天是灰蒙蒙的,路也是灰蒙蒙的,四处苍茫一片。有人在旁边高谈阔论,有人在睡觉,有人在拍照,我只需静静地坐在那里,用一只手托住脸,倚靠在车窗那里,专心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我也不知道那么多的时候我究竟在想着些什么、心里在惦记着些什么,除了浮想联翩、思绪飘忽之外,还有静默地发呆吧。有时也会听音乐,不过只是久石让为宫崎骏的三部动漫所作的三首曲子:《更替的四季》(出自《魔女宅急便》)、《重新开始》(即《再聚首》,出自《千与千寻》)和《天空之城》(即《伴随着你》,出自《天空之城》)的无限循环,更多的时候连音乐也不用听,因为我发现当我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似乎连播放着的自己最喜欢的曲子都听不到了,最后连旁边的说话声、谈笑声也统统都听不见了,只有眼前的一幕幕景色在不断地更替,无论是乌云密布还是大雨倾盆,无论是苍凉雄阔的草原戈壁还是青青葱郁的树林牧场。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是冥想还是禅定,是超脱还是沉沦,总之就是这样度过了每天将近六七个小时的车程,这样入神而又出神地享受着这段最美好的时光、那时最美好的心情。有时也会想起我自己,想起刚刚过去的很多事情,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些事情;想起四散在各地的大头和大总统,想起之前失联一周的大国师(不知道如果我失联了好久会有谁为我担心);想起我认识的、熟悉的那些人,想起我喜欢的、惦念的那些人,想起和他们一起经历的一幕一幕;有时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有时心情会突然低沉下来;有时会感到很欣慰、很知足,能认识你们可真好,有时也会感到茫然和失措,不知道将要走向哪里;有时会感谢我的生活是如此的幸福,人海茫茫却依然还是与你相遇,有时也会叹息一路走来竟也是这般艰辛曲折,一旦与你擦肩而过就再也见不到了;有时会为自己得到的东西感到幸运,也会因为害怕失去而经常隐隐担忧;有时想起逗比四人组会无比地开心,但是事实是即使我去了历史系,却也只剩我一个人了,那三个逗比一年后就要各奔东西了;有时想起读硕士时终于离开了哲学系是多么的让人高兴,只要再忍一年就再也不用见到某些人了,可是想起来同时就要离开亲爱的农哥、道长、巨擘、大神以及其他各种不舍的人,又有些五味杂陈,尤其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农哥开口••••••
看了一路的风景,下了一路的雨,吹了一路的风,想了很多的人和事,心情有时就像这里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可是我却还是最喜欢、最享受这段乘车的时光和当时的心情,只有我一个人,只我知晓自己的心境,这是倚在窗边看一个人的风景的静谧时光,窗外的风景在交替,心中的思绪在改变,而时间仿佛停止了流淌,任由我自由的享受。
有时也真想狠心抛弃生活中的一些东西,没了它们我会活得更快乐、更轻松,然而却也总是下不了决心,因为它们,我才体会到了更多的喜怒哀乐,品味到了更多别样的滋味,因为它们,我会一直成长,从幼稚、青涩到逐渐成熟、长大,也许很久很久之后,它们都将是我珍贵的回忆,即使想要抛弃也会不舍。其实,无论有多少的心事,无论会想上多久,最后也就都会飘洒到高原上,被雨淋湿、被风吹散了,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旅客,他默默地享受着这段漫长的旅途,将所有的心情都讲给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风一雨,却不留下任何痕迹,然后便随着那条看不到终点的路,缓缓地离开这里,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他可能从这里带走了最美好的旅途记忆,也可能将所有的心事与回忆都留在了这里。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从湟中乘着出租车冒着小雨赶回西宁,窗外黑黑地也看不清什么,转过头就是司机叔叔认真的侧脸,以前我只有坐爸爸开的车才会完全的放心,那天当我看着那被车灯晃过的、有些黝黑的脸庞时,却也是如此的安心,把身子完全放松、斜靠着看着窗外,直到看到西宁的灯光。
不知不觉竟也写了这么多,一定是我好久没这么矫情过了,矫情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该说给谁听,上学时忙得不可开交、累得像条狗却也十分充实,一旦放假松懈了下来,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不知做什么的时候总是爱瞎想,所以就总要无病呻吟一下,写到这里,那股矫情劲儿也过了,也就不用继续再写了。也许就像最喜欢的那三首曲子的名字一样,心情就像更替的四季,总会有高有低,最坏的境况不过是重新开始而已,而最幸运的莫过于无论是高还是低,总有人愿意伴随着你,呵呵,好像庸俗的三句半,怎么感觉更矫情了。
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想起了徐龙飞老师的那首诗《咏六一》,全诗已经记不清了,只清楚的记得最后三句:六一六一,晚安,我喜欢你。念叨了很多遍,却依旧不知道想起来这三句诗到底要送给谁,也许只想将它送给你,那个从过去陪我走到现在的你,亦或是那个来自未来依然未知的你。
夜已经深了,这里的夜非常的冷,晚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Leuven
8月7日午夜初写于青海省金广酒店西宁市政府店
8月8日傍晚修改于北京市密云县新北路果园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