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者的自我描述
我的边界正变得越来越小了,但我觉得一切都是重复——我好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某一部分的生活,永远都无法走出它。
我的生活范围就跟一块毯子那么大而感到羞耻和抱歉。时间在我身上日日夜夜积累着。
我在真实世界里的真实声音越发地微弱了。
当你是两人关系中唯一投入的那个人时,你必须处置所有的感性。
卡尔走了,但我的生活并不是在这一天破碎的,这一天只是一个悠长而尖利的哭喊的回声。
卡尔的离去有时是一种感觉,有时是一种现实。大多数时间里,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忧伤。这样过了几个星期后,我意识到不能永远逗留在那个品味伤痛的绝好位置上了。
忧伤和极度的沮丧变得不可抑制。我知道,如果在这样的拒绝面前,让胆怯和蔑视掌控我的话,我将只有两个选择:死亡的愿望和死刑的判决。
卡尔的离去不仅仅是纯粹的感伤,还跟我生活中的空虚和无聊紧密相关。
我觉得如果我失去了我的位置,哪怕偏离主流几度,就再也不会有人看得见我了,我会失去一切机会。
我已经习惯让他人来对付生活的实际一面,而我变成了一个离题的、不切实际的天才。
没有男人会选择跟我空洞生活到老的。我必须占有我自己,不然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不,我必须坚定勇敢地行动,没有什么魔音,没有什么巧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生活很难;也没有爱来让它柔和。哪怕是按照最拖拖拉拉的肥皂剧的标准,哀伤的时间也过去了。
我再也不想用痛苦和眼泪来定义自己了,我不需要它们来帮我成长,我再也不想这样兜圈子了。
亚隆医生最可预料的问题是:“你喜欢我身上的什么呢?卡尔呢?你自己呢?”那句话就如同它的反面一样遥远,“金妮,我身上有什么你反感的东西吗?”
每时每刻,我在真正寻找的不是变化,而是一个男人,可以让我跟他如跟你一样的交谈,他会问我问题,理解我,有着你的耐心,但又是跟我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