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集:那能更记春明梦,压鬓浓香侍宴归
菩萨蛮 宋·晏几道
春风未放花心吐,尊前不拟分明语。酒色上来迟,绿须红杏枝。
今朝眉黛浅,暗恨归时远。前夜月当楼,相逢南陌头。
第34集,在意识到小枫待裴照不同寻常的情谊以后,李承鄞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先是试图隔开裴照与小枫二人,又在宫内以含蓄的方式,隐匿地向小枫示好,表达他的爱慕;在宫外与小枫携同出游,想要彻底取代裴照在小枫面前的位置。李承鄞也没有忘记不肯安分度日的瑟瑟,螃蟹宴上,李承鄞以他惯有的小狐狸的心机,既敲打了他明面上的宠妾赵良娣一番,又不忘投喂自己真正的挚爱,圆了圆能和小枫一起用膳的心愿。
“春风未放花心吐,尊前不拟分明语。”这样暗戳戳又无处不在的小心思,便是专属于李承鄞、又专门投注给小枫的爱啊!在永娘的提醒下,小枫终于感觉到了一点点李承鄞待她的好,她开始变得迷茫——他不是讨厌我吗?怎么会帮我呢?女鹅啊女鹅,你可是李承鄞生命中唯一的光,哪怕高朋满座,哪怕众声喧哗,只要有你这一枝温婉的芰荷寂然地挨着他坐,他的心思,都会隔着水面,向你掠去——然后啊,我的心耳神意,全都是你,只要见到你,我的耳朵都在燃烧,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只是因为,那是你啊!
一波才动万波随,斜风细雨何须归?
小枫像小兔子一样,轻提裙裳,踮起脚尖,轻轻巧巧地跑回了自己的承恩殿。她仔细瞧了瞧已经被阖上的承恩殿正殿大门一眼,还以为永娘惟恐别人知道她入夜不归,故意掩上门,假意她已经就寝,帮自己遮掩呢!于是小枫回头含笑道,“裴将军,谢谢了啊!”裴照见他已经把小枫护送回了她的住处,也赶忙跟他的心上人告了别,“太子妃,那末将告辞了?”小枫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1.此处出现细节,就是这个镜头,是整部剧中小枫承恩殿正殿的大门被阖上的唯一一个镜头。从这个全景镜头来看,承恩殿正殿的大门,镂金错采,美轮美奂,处处彰显着小枫太子正妃的地位和气度。而且,这门上的镂金图案,为唐朝国花牡丹,与正殿隔断上的牡丹屏风遥相呼应。
牡丹是唐朝所有社会阶层都偏爱的一种花卉,刘禹锡诗云,“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李承鄞在他挚爱所居的承恩殿中,处处铺陈牡丹这一雍容华贵、富丽长久之花,亦暗示了他待挚爱的情意——因为你有我呀,你便可以得到世界上最最尊贵的生活,最最尊崇的地位,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你都应有尽有;你什么也用不着发愁,只要做一朵盛放的牡丹花就好了,因为你有我在你身边。(当然,小枫并不想做牡丹,她只是一朵芰荷。)
2.此处出现隐藏情节,就是小枫已经换了衣衫。裴照那么体贴小枫,他见小枫和阿渡落水,哪怕从万年县衙出来,表层的衣裳半干了,里面的衣裳只怕还是湿的。日头也落下去了,天气越来越冷,裴照肯定会给自己的挚爱和阿渡准备两套干衣裳,让她们换下来的。说不定,他们是一同去了米罗酒肆,小枫和阿渡在米罗那里换了衣裳,还在那里吃了晚饭,才闲闲地回到东宫里来。裴照一路就近保护小枫,惟恐小枫再出意外。
这里是对原著的改编。原著小说中,裴照是穿着武官官服来的,他在给小枫和阿渡准备好了两套男装以后,也立刻把他的侍从打发走了,在小枫和阿渡去换簇新的衣衫时,裴照也换了一身寻常的衣裳,文质彬彬,像个文弱书生。作家又在这里暗示了裴照待小枫的情意,他想要得到与小枫私下相处的机会,为了能方便与小枫携从出游,护送小枫回东宫,他还特意换下了武官的官服。
电视剧中,编剧把裴照给小枫带来的衣衫换为女装,为的就是让小枫回到东宫被李承鄞抓包时,更能引发矛盾,产生戏剧效果。
就在小枫和裴照窃窃私语般互相告别的时候,承恩殿的正门突然被小黄门敞开了,原来太子一直在承恩殿里等着他的太子妃呢!这个场景吓了三人一大跳——他们直接就瞪大了眼睛,惊在了当场。
此处出现细节,就是裴照准备的两套衣裳中,有一套是完全的红装。这里又暗示了裴照待小枫的情意,裴照在西境时见到小枫,小枫就是一身红装的。可是小枫因为丹蚩的血仇,再也不肯穿红装了,所以,她叫阿渡穿了那身红色的衣裳,自己穿的是嫩黄色的衣裳。
永娘是彻底呆了,她和承恩殿里所有的宫娥、小黄门,陪着太子等了太子妃足足两个时辰,可是太子妃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当着太子的面,永娘当然是心急如焚,她惟恐太子妃因为私自出宫,入夜不归,惹得太子发怒;更叫她心惊胆战的是,太子妃竟然是和裴照一起回来的。所以,永娘在小黄门一开门的时候,就重重地磕下头去,道,“太子妃,婢子死罪!”
与惊呆的小枫和阿渡不同的是更加夸张的裴照,他直接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见到所有人都跪下了,才反应过来,给自己的主君行了礼。这当然是因为裴照知道,太子有隔开自己和小枫的意思,他却仍然私下见了小枫的面,还正好撞在太子的眼里。
小枫也吓坏了,因为她见到李承鄞露出了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冷冷地、死死地盯着自己,简直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小枫当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李承鄞为什么这么生气,所以她吓得打了一个嗝,心虚地瞧了瞧陪她回来的裴照,又一脸胆怯地转过了头,瞧了自己的挚爱一眼。
小枫的这些动作,暗示了小枫待李承鄞的情意——她非常非常地善解人意,也很快就体会到,李承鄞只怕有误会她与裴照关系的意思。小枫把裴照当朋友,而不是爱人,而且,哪怕小枫以为李承鄞不爱她,她也认定了她是唯爱李承鄞的,她也不会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小枫事实上对爱情、对李承鄞非常忠贞,这一点,从她听到波斯女巫说她与顾剑有两世情缘,立刻恼了的时候就表露出来了。
李承鄞呢?他是一肚子的火,他已经处于激怒的边缘,所以,他露出了白眼狼王一般凶残嗜血的目光,还紧紧地抿着嘴,这是他在小枫面前十分少见的模样。上一世中,李承鄞只有在听到小枫可能被顾剑带走、小枫可能会嫁给杀死白眼狼王的英雄时,才这样的。
李承鄞的姿态也要分析一下,本来站如松、坐如钟的他,已经被气得歪坐在小枫的正座上了,一边的胳膊,十分随意地倚在了一旁的软枕上,撑住了自己的身子。这当然是因为,李承鄞等了小枫太久太久——足足两个时辰。而且,李承鄞只怕连晚膳都没用,他从下午就坐在那里,眼看着永娘她们陪着自己等;太阳落下去,她们把蜡烛点起来,灯火通明中,继续等;等得李承鄞彻底窝火,叫人把正殿的门阖上,都夜深人静了,继续等。
李承鄞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他用手指敲了敲他面前的桌案,冷冷地问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两个时辰!这大晚上的,你去哪里了?”
从李承鄞的这番话中,可以明确地知道李承鄞发怒的原因——他不是为小枫私自出宫发怒,也不是为了他等了小枫太久而发怒,他是为了小枫回宫太晚发怒。
在李承鄞心里,小枫是只属于他的女人,我可以给你自由,让你出宫去玩,但是,你得早早地回来。你一个女子,入夜都不回来,算几个意思?不知道外头乱,你可能会有危险吗?!这句话还彰显了李承鄞对小枫的领地意识,所以说,后来小枫被顾剑掳走,整整12个时辰未归,他彻底跳脚——只属于我的太子妃,竟然和另一个男人,单独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小枫本来就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心上人,让他平白无故地误会自己,于是小枫开始眼神飘忽不定了,她吞吞吐吐道,“我……”小枫是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了。
李承鄞见自己的挚爱说不出话来,他是惟恐小枫下不来台,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伤了她太子妃的体面,于是他吩咐道,“永娘,你们都先出去!”
永娘赶忙应声道,“是。”然后,永娘赶忙就把阿渡扯走了,所有的宫娥、小黄门,还有裴照,都退走了,只留下他们夫妇二人,私下说话。
此处出现细节,永娘真的是吓坏了,她重重地磕下了头去,把额头都给撞红了。永娘还是不了解太子,李承鄞在小枫面前,向来胆怯,你用不着这么害怕。
小枫在下人们都退走的时候,她也蜷缩着手,一脸的怯懦,慢慢踱了进来。而李承鄞,则已经把怒气基本上收起来了,理由很简单,他见到小枫怕他了,他当然要收敛自己。从此刻开始,在背对着下人,只和小枫在一起的时候,李承鄞终于恢复了他日常在小枫面前,小学鸡式的本性;他甚至还人畜无害地眨了眨眼睛,毫无攻击性地瞧着自己心理上的生母走近了自己。
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一个很明显的表现就是,他在小枫面前是没有太子的威严的,他不想让小枫怕他,事实上是,他反而害怕小枫。所以,不论他做了多少残忍冷酷的事,都试图在小枫面前瞒得严严实实;他有多少弯弯绕绕的心眼子,也都不想叫小枫知道,惟恐小枫觉得她看不透他,觉得他恐怖,不肯相信他,依赖他。在小枫流露出离开他的意思之前,李承鄞不曾真正呵斥过小枫一句,更不要说勉强小枫做她不想做的事。
李承鄞收敛自己的努力是有效的,小枫见他脸色和缓了,便不怎么怕他了。小枫左顾右盼,又冷冷地瞥了李承鄞一眼,大声质问道,“看什么看?!”
我先来分析一下小枫此时的心理,不要忘记,小枫的阿娘,西州大妃,与她的夫君西州王的日常相处模式,真是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能辩三分。小枫见自己闯祸了,见到自己被夫君抓包,反而要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逼得李承鄞怀疑自己是小题大做,甚至是冤枉了她,她便可以逃过一劫了。当然了,小枫是色厉内荏,她内心深处,还是很畏惧李承鄞,觉得很对不起李承鄞的,她就是小学鸡脾气,心虚还死不认错而已。
李承鄞本来就畏惧小枫,他听到小枫这么声色俱厉地反过来问自己,“看什么看?!”果然自己就怀疑起自己来了——小枫晚归,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小枫用了晚膳才回来的吗?难道我还让小枫饿肚子不成?她是和裴照出去的,裴照可以保护她,她才不会出意外,裴照也向来很会收敛自己,才不敢觊觎我的太子妃。所以,他听到自己心理上的生母呵斥他,甚至还皱了皱眉头,一副我在反省的模样。
有没有发现,小枫其实把李承鄞吃得死死的?在李承鄞与小枫的感情中,小枫一直都是占据绝对主导权的一方,直到李承鄞勉强小枫委身于他,小枫才慢慢放下了她对李承鄞的不羁和不驯,变得在肢体和性情上,都越来越顺服李承鄞。
小枫说的“看什么看?!”更多的是在耍赖,可是落入李承鄞耳中,就是特指李承鄞的目光了。李承鄞立刻顺着自己心理上生母的话,观察起小枫的打扮起来了,畏惧小枫的他,先是身体慢慢往后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从头到脚地打量了自己的挚爱一番——李承鄞终于发觉,小枫穿得很古怪了,你怎么身着女装,却梳着男人的发式呢?这衣裳,也不像是你平时穿惯了的华贵繁饰的宫装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枫见李承鄞从头到脚地打量了她一番,立刻顺着李承鄞的目光,瞧了瞧自己的衣衫。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的打扮很古怪,于是小枫不耐烦道,“我落水了,裴将军给我换了身衣服,就这样!”小枫还是沿袭她理直气壮的姿态,随随便便地对自己的夫君解释了她的打扮为什么这么古怪;当然,这还是心虚,还是色厉内荏,表现就是说到最后,小枫都不敢看李承鄞了。
李承鄞本来都已经把火气压得差不多了,可是一听到“裴将军”三个字,又立刻生起气来,这是因为李承鄞对小枫有很强很强的占有欲,他不准任何男人与他的太子妃有沾染,你落水了,就穿上裴照给你准备的衣衫了?那阿渡是做什么的?裴照还给你准备了女装!从内到外,簇新的女装!那他是怀着什么心思给你把衣服拿来的,你想过没有?你想过作为你夫君的我的感受没有?!
但是,李承鄞又很畏惧小枫,他又时时处处以小枫的利益为先,也不会觉得,小枫落了水,连裴照给她准备的衣服都不准她换,否则就是与裴照纠缠不清。所以,李承鄞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再次压了压自己的怒火,慢慢地站了起来,反问道,“就这样?”李承鄞慢慢走了过来,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站定,接着说道,“你每次出个宫,就弄得鸡飞狗跳!裴将军是有公职的人,他是要保卫整个东宫的!”李承鄞恨得举起了手,“而不是整天跟着你,保护你,替你收拾烂摊子!”
李承鄞哪里敢说他在吃裴照的醋啊?他和瑟瑟一样,也是在自己的挚爱面前自欺欺人,死活不肯承认,他所认定的,小枫相对于自己,更加偏爱裴照这一“事实”。所以,李承鄞就说小枫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出宫就出宫吧,还就会闯祸,老是麻烦人家裴照,叫负责宿卫整个东宫的金吾将军裴照,跟在你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就不愧吗?!
当然,李承鄞是话里有话,他实际上是在说,你不要劳烦裴照了!你应该劳烦我!你老是叫裴照做什么来?我才是那个最关心你、最想保护你、最有能力替你收拾烂摊子的人!我保证随传随到,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还有一个我呢?!
小枫当然是没听懂李承鄞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一直以为李承鄞不喜欢她,不理她,她怎么会自恋,觉得李承鄞是在吃醋啊?小枫听到李承鄞呵斥她,立刻反驳道,“明明是你让人家整天跟着我,害人家耽误正事的,你怎么能怪我呢?!”
此处出现隐藏情节,之前裴照为了收敛自己,彻底和太子妃划清界限,拒绝太子妃再送他的礼物,肯定会告诉太子妃,朱雀门下是太子派我去帮您收拾那群小毛贼的,东市大街也是太子发觉您失踪了,派我出来找您,才帮您解决了张参那群人,我都是奉命行事,您应该感谢的是太子,而不是我,所以,您千万千万不要再送我礼物了!
从小枫的话里可知,小枫言辞之间,也真的相信了裴照告诉她的话,相信了李承鄞一直在派人保护她。同时,她还无意之间表露了她对裴照并没有那么亲近的事实,就是小枫称呼裴照是“人家”,称呼李承鄞是“你”。
可是,李承鄞小学鸡脾气又犯了,他也什么也没听出来,只顾着继续反驳小枫,和小枫吵嘴去了,李承鄞恼怒道,“要不是你每天偷偷跑出去,我能让人跟着你吗?!”
有没有发现,李承鄞和小枫说话,简直不过脑子?他都没有及时发现,裴照告诉小枫的,他都是奉命行事,以和太子妃划清界限的事,只顾着为自己辨白——难不成我派人保护你还错了不成?这还不是因为你每天偷偷跑出去?!
小枫听到李承鄞又恼了,又从头到脚打量了李承鄞一番,问道,“你今天深夜来承恩殿,就是来跟我吵架的?!”
小枫一直以为,李承鄞很厌烦她,要不是有事,他一定不会来承恩殿。小枫见他俩又处在了吵架的边缘,便直接问道,你来我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追着我吵架,还等了我两个时辰?你就这么闲啊?有事说事,别东拉西扯的了!
小枫一这么问他,李承鄞终于反应过来了,我怎么又跑偏了,又对小枫发火了呢?我明明是专门来跟小枫说狼牙的事,好缓和与小枫的关系,讨好小枫的呀!于是李承鄞再一次恢复了理智,他移开了目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坚定道,“不是!”
小枫一听李承鄞说“不是”,又一脸轻蔑地转过了头去,她也受够了,李承鄞明明不是来和她吵架的,还非要和她生这顿气。小枫也很委屈啊,为什么你对着瑟瑟就好声好气,一句重话都不肯说,来我这里,明明不是为了吵架,也非要和我吵一顿不可?
李承鄞道,“上次你问我狼牙的事,我想了想,是该给你个交代。那狼牙是我从西境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当时就掉在我的营帐外面。我不知道是谁的,就拿回来了。当时瑟瑟喜欢,我就送给她了。既然是你的,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拿回来还你。”
我先来分析一下时间轴,早朝后,李承鄞从裴照那里知道了有关这枚狼牙的“来历”,他也真的被裴照的谎话给骗了,李承鄞不想让小枫以为她和裴照有前缘,便以裴照的谎话为基准,现捏造了一个新谎话。李承鄞刻意掩盖了裴照在他得到狼牙的过程中的重要地位,反而撒谎说,是他自己在自己的营帐外面捡到了小枫的狼牙(裴照说的是他在营帐外捡到狼牙,为了让谎言听起来更加可信,裴照并未说他是在李承鄞的营帐外捡的),以暗示小枫,他与小枫是天命的姻缘——你看你看,你最看重的狼牙,掉在了我的营帐外,哪怕当时我们并未见面,我也与你大有缘分。
李承鄞必然是一边听廷讲,批阅奏折,一边就网织了这个谎言。在确认这个谎言无懈可击,可以蒙骗过小枫以后,到了下午,李承鄞处理完他所有的政事,就立刻来了小枫的承恩殿,想要和自己的心上人当面讲清楚这件事——我是如何得到了你的狼牙,瑟瑟又如何拿了去,以及他对如何处理这件事的主张——你放心,我会帮你把狼牙要回来,以尽可能地修复与挚爱的关系,讨好小枫。李承鄞知道,小枫很看重很看重她阿翁留给她的这枚狼牙,这是她从小戴着的护身符,他万没有把他那么珍视的本属于小枫的护身符,叫一个天天给小枫顶雷的瑟瑟戴着的道理。
可是没想到的是,小枫不在承恩殿。李承鄞当然知道,小枫是出宫玩儿去了,他默许小枫出宫很多次,当然也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太阳快要落山了,李承鄞就觉得,小枫应该就要回来了,所以,他就坐在承恩殿里等着她。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等了她2个时辰,小枫竟然这么晚回宫;更让他跳脚的是,她竟然是和裴照一起回来的。这让李承鄞非常捉急——果然你偏爱裴照,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夫君空着肚子巴巴地等你,你倒和个外男私会,大摇大摆地和他一起吃了饭,被他送回来!所以,李承鄞非常非常地生气,他满腔怒火,露出了白眼狼王的眼神;他还不敢在小枫面前生气,只会迁怒裴照。
不过,这里再次出现细节,就是李承鄞虽然生裴照的气,但是他也相信裴照对自己的忠心,他一定会听自己的话,不会向小枫解释狼牙的事。所以,李承鄞毫无顾忌地把他的谎话告诉了小枫,丝毫不觉得,裴照已经告诉了小枫关于狼牙的前因后果,裴照敢来坏他的事。这也暗示了后来出现的隐藏情节,李承鄞一定会知道,裴照是为了什么离开了东宫,去了万年县衙,小枫遇上了事,难道我还不准小枫找裴照帮忙了吗?所以,后来的李承鄞也并没有追究裴照给小枫准备簇新的女装的事。他只是试图在宫外,取代裴照的位置而已。
小枫一听李承鄞是在说狼牙的事,当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小枫转过了目光,开始紧紧地盯着李承鄞。昨天,她就问过李承鄞,究竟还不还她狼牙,今天,李承鄞主动和她说,她当然会很重视。
与撒谎的李承鄞眼神飘忽不定相对比的,是一直凝视李承鄞的小枫。小枫向来心思单纯,她听到李承鄞说狼牙是他在他的营帐外捡到的,没有一丝怀疑,李承鄞真的很好地把小枫哄骗了过去。不过,毫无心机的小枫也没有意识到,李承鄞暗示她的,他与她其实很有前缘的事。
在李承鄞轻描淡写地说到瑟瑟是如何得了这狼牙以后,对李承鄞深信不疑的小枫就开始吃醋了,她又轻蔑地移开了目光——我就知道,在我和瑟瑟之间,你永远选瑟瑟!
不过,当听到李承鄞说,我会把狼牙拿回来还你的时候,小枫又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眸——是吗?你真的会还我?不管你的瑟瑟了?那不是你和你的瑟瑟之间的定情信物吗?
李承鄞就是为了狼牙的事等了小枫这么久,既然话都说完了,李承鄞立刻就离开了小枫的承恩殿。他知道,小枫该洗漱、就寝了,他没有继续呆在这里,叫小枫别扭的道理。
小枫见李承鄞头也不回地走了,忍不住瞧着李承鄞的背影,低声道,“早就应该还我!”
编剧借这句话,暗示了小枫此时的心理。她并没有觉得李承鄞在瑟瑟与自己之间,比较偏向自己,而是觉得,李承鄞之所以要还给自己狼牙,是因为那狼牙本来就是她的。她才不会自作多情,觉得李承鄞为了自己舍了瑟瑟呢!
李承鄞听到自己的挚爱在自己背后又在低声念叨什么,身上小学鸡的本性就又犯了,他立刻一脸惊异地转过了头,想听听小枫到底在说什么——你是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骂我是不是?!我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
小枫见李承鄞回头了,一副要抓她小辫子的神情,吓得也立刻回过了头来,假意她什么也没说。这当然还是代表着小枫身上小学鸡的本性——我什么也没说!你用不着这么看我!
李承鄞见小枫回过头去了,也只能悻悻地算了,他继续抬步往外走,小枫听着李承鄞往外走的脚步声,他真的走远了,又慢慢转过了头,瞧了瞧李承鄞的背影。
其实说到底,此时的小枫还是有点恐惧李承鄞的。她不想让李承鄞误会她和裴照怎么样,她也觉得她这么晚回来,让本来和自己说狼牙的事的李承鄞等了她2个时辰,很对不起李承鄞。但是小枫还是什么也不肯说,她以为李承鄞不喜欢她,只爱瑟瑟,所以坚决不肯先向李承鄞示好,更不肯向李承鄞表露一点点她其实喜欢他的意思。
不过,这一点在永娘提醒小枫,螃蟹宴上李承鄞其实偏心她的时候,就改变了。所以,从那以后,小枫对李承鄞有了一点点期待,她见到李承鄞跟踪出宫的自己,其实满心欢喜;她还向很多人追问过李承鄞对她的态度,免得她自作多情。
早朝上,户部尚书高坤进言道,“前日西境安护府所奏,丹蚩余部逃往朔博西南,藏匿焉支山西谷,动辄结兵扰民,为祸西境。镇远大将军高显请奏西征,剿灭余党,以决后患,所请粮草五十万石,军饷一百万银,请陛下批复!”
赵世玄听到高坤要这么多粮草和军饷,立刻忍不住了,他步出朝列,先向陛下行了一礼,咄咄逼人道,“高尚书,家父镇北侯接管丹蚩,追捕丹蚩余党理当是我赵家出征,粮饷应该发给我镇北侯才是!”
高坤和赵世玄各自说完以后,摄影导演立刻给了李承鄞一个正面镜头。
此处出现细节。1.高坤说,丹蚩余部逃往朔博西南,藏匿焉支山西谷,这就说明,高显和朔博联手,又在耍弄养寇自重的把戏,他在打着剿灭丹蚩余党的名义,专门跟朝廷要钱要粮。
2.赵世玄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当然是因为赵世玄知道,他的父亲镇北侯负责镇守丹蚩,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足够的钱粮。赵世玄听到高坤说要剿灭丹蚩余党了,立刻觉得,这是一个要钱要粮的好机会,于是自请由镇北侯出征,好得到这么一大笔粮饷。当然,这也反过来说明,李承鄞并未告诉赵世玄,他知道高显养寇自重的事,他只是把赵世玄当棋子耍弄,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所有的计划。
3.摄影导演此时给李承鄞一个正面镜头,是为了暗示,此时的李承鄞,知道赵世玄一定会蹦出来阻止此事。这也是他当初把赵敬禹扶上镇北侯之位,叫他去接管丹蚩的目的之一,他在利用赵敬禹牵制高家在西境的势力,控制前朝。否则,他不会那么敷衍瑟瑟。
高坤听到赵世玄代表他的父亲赵敬禹请求出征,当然不会允许,否则,这不是戳穿了他的大哥高显在西境养寇自重的把戏吗?于是高坤又进言道,“陛下,西境安护府一直镇守边疆,维护边疆稳定,追捕余党理应由高将军担当。陛下命赵将军接管丹蚩,意在安抚丹蚩百姓,这军饷,岂有拨给镇北侯的道理?!”高坤这是拿他的大哥一直负责镇守边疆的职责说事儿,当初,屠灭丹蚩就是他们西境安护府出的兵,剿灭丹蚩余党,当然也应该由镇远大将军高显负责,镇北侯,只是负责安抚丹蚩那群老弱妇孺的。
赵世玄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也知道,这剿灭丹蚩余部的差事,只怕落不到镇北侯手上,但是他还是不肯放过高坤,让高显得了这么一大笔粮饷,于是赵世玄又咄咄逼人道,“粮草五十万石,军饷一百万银,可不是小数目,镇压区区几个丹蚩余党,需要这么多粮草银子吗?!再者,派谁出征,岂是你一个户部尚书说了算的?你不肯拨军饷给镇北侯,恐怕是你们兄弟沆瀣一气,打着军饷的旗号,想要私吞国库的银子吧?!”
1.赵世玄说高坤不肯拨军饷给镇北侯,反证之前说出的镇北侯没有得到足够钱粮的推断。这也是李承鄞耍弄赵家的基准,此时的李承鄞,并没有真正开始利用赵家去斗高家,他只是借着偏爱瑟瑟的名义,一劲儿地鼓动赵世玄去跟高坤要钱要粮。作为户部尚书的高坤当然不肯给,免得赵家坐大,动摇他高家的地位,李承鄞正好可以借机,继续挑拨赵家与高家的关系,还可以抽身事外,不让高相抓住自己的把柄。
2.赵世玄推断高坤和高显是沆瀣一气,打着军饷的旗号,想要私吞国库的银子,一代表着赵世玄这个人喜欢鲁莽行事,不像李承鄞那样老谋深算,做什么事都给自己留下退路;二还是代表着李承鄞根本没和赵世玄说过高显在西境养寇自重的事,赵世玄这是在朝堂上闷头撞。
3.之前,赵世玄请奏赵家出征的时候,并没有说过剿灭区区几个丹蚩余党,用不了这么多粮饷,这代表着赵家也想要借机侵吞国库的银子,为他们赵家捞利益;可是在发觉这场仗落不到赵家头上以后,赵世玄才进言说,就算打仗也用不了这么多粮饷,编剧实际上还是在暗示权力运行的本质,不管是谁打仗,平民的负担都不会轻,权力只是被上位者耍弄的一种玩意儿,传统社会,不过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历史循环。
赵世玄在指责高坤是在与高显联手,打着要军饷的旗号,私吞国库的银子的时候,摄影导演立刻各自给了李承鄞和高相凝视对方的一个镜头,暗示他俩才是下棋的人,高坤与赵世玄,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高坤当然知道,赵世玄并不知道他们高家养寇自重的把戏,但是,他听到赵世玄这么揣测他们高家,也是做贼心虚的,高坤心机也不如李承鄞,当然就忍不住了,他立刻反驳道,“赵大人!你岂能将个人恩怨,放在朝堂之上信口开河!”
高坤所说的个人恩怨,当然是指赵世玄与高震之间的私人恩怨,当初,他俩为了鸣玉坊头牌明月,曾经大打出手,后来,这件事还曾经被李承鄞刻意利用,让赵世玄被高震踢断了腿。这也是李承鄞肯利用赵家的原因,他早就利用一切机会,挑拨高家与赵家的关系了,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赵家会倒向高家。再说了,他一直假意宠幸瑟瑟,就是在向赵家示好,告诉赵家,我这个太子才是你们的靠山,高家算不得什么。
高坤是惟恐皇帝起疑,真的发觉他们高家养寇自重的把戏,赶忙进言道,“圣上,担任户部尚书这么多年,臣每一笔账都记录在册,绝无半分私心。”说着,高坤又反过来斥责赵世玄道,“倒是你!张口闭口要军饷!是何居心?!”
高坤虽然心机不够,但是他一直都跟在他的父亲高相身边,在高相的指导下,高坤做起事来其实滴水不漏,他绝不会在户部明面的账簿上,被人抓住任何把柄,因此,高坤可以以此来向陛下证明他们高家的清白。这一点,和当初李酽偷铸造佛像的铜铸私钱,忠王却把账目做得不怕人查是一样的。
高坤对赵世玄的驳斥,再次反证了之前李承鄞利用赵家的计划,他在鼓动赵敬禹和赵世玄狮子大开口,反反复复地要军饷,把高坤给惹急了。镇北侯镇守丹蚩,他要军饷不是合情合理的吗?李承鄞在挑动赵家与高家的矛盾,利用赵家斗高家的同时,又给自己留了后路,丝毫没有得罪高相。所以高相才说,他看不透李承鄞,才割爱,把自己的爱女送进了皇宫,想要让如意生下皇嗣,他好舍弃李承鄞这颗棋子。
李承鄞这只小狐狸,他只有在小枫面前的时候,瞻前不顾后,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在旁人面前,向来是面面俱到的。后来,李承鄞为了利用明月扳倒他最大的政敌——他的父皇,还假意向柴牧示好,以洗脱他在明月面前杀她父亲的嫌疑。就是这样的李承鄞,在顾小五死了,被小枫捅了一刀以后,生无可恋到非要抓着小枫的手,叫小枫再捅他心窝子一刀,非要死在小枫手里不可,可知他对小枫已经鬼迷心窍到了什么程度。
赵世玄提前又没有和李承鄞商量,他只是凭着一时激愤才跳出来阻止此事的。所以,当赵世玄被高坤驳斥一番以后,他就无话可说了,“你……”
一旁的朝臣听到高坤驳斥赵敬禹和赵世玄反反复复要军饷,也纷纷议论道,“是啊!是何居心啊!”自从忠王倒台后,高相已经掌握了大半朝堂,他的党羽当然会偏向高相了。这也是皇帝明知高显是在养寇自重,私吞国库钱粮,仍然把军饷拨给高显的最根本的理由。
赵世玄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看了他所认定的靠山——太子殿下一眼,进言道,“太子殿下。”赵世玄实际上是想让李承鄞帮自己说说话。但是李承鄞却在听到赵世玄被高坤逼问,在瞧了对面高相的脸色以后,丝毫不为所动,他在作壁上观。李承鄞一直把赵家当他的棋子,他哪里会被他的棋子连累,耍弄呢?
李承鄞听到赵世玄希望他帮自己说说情,立刻开始装傻充愣。他先假意惶恐地瞧了自己面前的高相一眼,然后向他的父皇行礼、进言道,“此事事关国策,还请父皇定夺。”说完,他又瞧了高相一眼,以向高相表露,他一没有自己的主意,二不曾利用赵世玄阻挠高显要军饷的事,三甘当高相的提线木偶,惟恐高相发怒,他在瞧高相的眼色行事。
只不过,李承鄞真的在瞧高相的眼色行事吗?当然不是。自从宣德王告诉李承鄞,“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谋逆”以后,李承鄞就一直认定了,皇帝、高相都是他的政敌,为了能让小枫和自己平平顺顺地在宫中活下去,他必须把皇帝、高相都扳倒(在这一过程中,因为皇后的倒台,皇帝帮李承鄞撑腰,处置了皇后,李承鄞曾经对皇帝松动过,但是这又因为顾剑无意之间让皇帝误会他想刺杀父皇,小枫也想袒护顾剑而彻底改变)。所以说,在李承鄞被立为太子以后,皇帝、太子、高相他们三人,实则互相制衡,形成了极为稳定的三角关系;所以说,当后来李承鄞在失去了赵家这枚明面上的棋子以后,李承鄞借皇帝的势力扳倒高相,也就成为了皇帝彻底被李承鄞扳倒的前兆。
李承鄞不想让高相早早发觉他在利用赵家斗高家的本心,于是及时把皮球踢给了皇帝,他一推二五六,把责任和嫌疑甩了个干干净净。李承鄞知道,高相之所以扶植自己,就是在皇帝面前保住他们高家的地位,既然如此,就由着皇帝和高相去斗,我在一旁继续作壁上观即可。
后来,李承鄞再次翻出举子案,皇帝叫他彻查此事,李承鄞也是这样,死活要给自己留后路,不肯沾这趟浑水。李承鄞说,刺客没找到,他自觉愧对父皇的信任,再加上太子妃丢了,他心神不宁,实在无力督办此案,又举荐了宗奂替他。这番说辞,简直是无懈可击,李承鄞知道,皇帝一直明白他待小枫的情意,所以,他说“太子妃丢了,他心神不宁”,皇帝完全相信,并一定会体谅他弄丢了挚爱的心情;高相一直不知道他待小枫的情意,所以他说“刺客没找到,他自觉愧对父皇的信任”,高相也不会怀疑。李承鄞一直小枫看作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他实际上又是在皇帝和高相面前,把自己和小枫给撇了个干干净净。
李承鄞把皮球踢给了皇帝,皇帝也只能再去问高相的意见。高相进言道,“边境之事,再小也是大事。文官,武官,赵家,高家,都是为圣上做事,只是各自职责所在,考虑事情的重点不一样。高将军以铁腕之师镇压余党,赵将军以怀柔之策安抚百姓,恩威并济,才可使丹蚩百姓民心归顺,保一方平安。”
1.高相说,边境之事,再小也是大事,实则是在向皇帝暗示他支持出兵,支持给高显粮饷的态度。
2.高相强调,文官是赵家,武官才是高家,表面上是在和稀泥,大家都在为圣上做事,有什么可吵的,但实际上还是在表明态度,应该让他的儿子高显出兵,去剿灭丹蚩余党,得到这笔粮饷。
高相在进言的时候,李承鄞一直在一旁缄口不言,他继续奉行韬光养晦的行事准则,绝不肯先出头,引发高相的忌惮。
皇帝是个人精,他当然听出高相的态度,也看出李承鄞的心思了。在高相党羽遍布朝堂,李承鄞又不肯替他出头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先退让,对高相徐徐图之。皇帝沉吟了一下下,问高坤道,“高显他需要的数目,户部能拿得出来吗?”
高坤赶忙回答道,“回禀陛下,若说在往年,部里拿出这些银子倒也为难。好在今年年成好,从春末至今风调雨顺,仓廪充盈。”高坤当然拿得出来,他们高家当然是看着朝廷的收入,来侵吞国库的钱粮的。
赵世玄听到陛下这么说,当然知道皇帝这是差不多同意了,赵世玄性格鲁莽,当然就忍不住了,他又进言道,“陛下……”赵世玄这是还想为他的父亲争一争去讨伐丹蚩余部的差事,最起码不要让高显得这么多钱粮。
皇帝是丝毫不把赵家放在眼里,他立刻出声,打断了赵世玄的话,“朝廷要打仗,战士们当然要吃饭,军粮绝不能少!高坤,你去做一份精确的奏折给朕,既不能委屈西境安护府,也不能让我们的国库没有存粮!”高坤立刻奉承皇帝道,“圣上英明!”
皇帝迫于大半朝堂掌握在高相手中的形势,不得不装作不知道高显养寇自重,侵吞国库钱粮的事,但是,他也没有完全由着高显来。他吩咐高坤,我们还是得留下一些存粮,以备不时之需。
在皇帝答应了高坤所奏以后,李承鄞又一脸戒备地盯了高相一眼,而高相,则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编剧借此暗示,一切都在李承鄞这只小狐狸早就算计好的计划当中。他故意退让,来麻痹高相;同时,他借着让赵世玄碰壁、吃瘪的机会,正式拉开了他利用赵家斗高家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