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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前段时间过世了,爸爸忙着操持办丧事不说,还得分出经历和大伯一家吵架,弄得身心俱疲。
爷爷有四个子女,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和小儿子从小都乖巧懂事,大儿子和二女儿就很淘气,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省心的熊孩子。但爷爷奶奶对乖的孩子经常使脸色、成年后摆架子、跟他们怄气;大伯和二姑妈呢,小时候要对他们连哄带劝的,二姑妈后来疯了,不过清醒的时候很孝顺。而大伯对爷爷奶奶一直不管不顾,妻子和孩子更过分,爷爷奶奶也不能怎么样,因为吵不过、管不了,也不敢说什么。
大姑妈是大女儿,从小就非常听话,那个年代大家都在苦公分,大姑妈是小能手,做事比大人差不了多少。奶奶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太辛苦,就不想大姑妈去上学了,希望她回来帮补家里,说二姑妈学会了来教她。尽管大姑妈非常想上学,但是心疼自己的母亲,又不敢多说什么,就答应了。后来大姑妈带着自己的孙子去省城看病,不会填写病历本,又没人肯帮忙,非常的心酸,气得在河边大哭。
小的时候,有次爷爷叫大姑妈做事,她没听见,答应得慢了点,爷爷就很长时间都不理她了。二姑妈呢,不喜欢做事,让她做也不好好做,成天就想着出去玩,但爷爷不骂她、也不打她、她生气了,还温声细语的哄她,怕她跑出去,又要到处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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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觉得欺软怕硬是在社会上才会遭遇的不公,其实在家里又能好多少呢?在兄弟姐妹都很多的年代,有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听话的时不时被责备、给脸色看,不听话的反而过得很舒坦。
家里很穷的时候,大姑妈一直在家做家务、苦工分、带弟妹,因为是最大的孩子,所以吃了很多苦,直到26岁才出嫁。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出嫁以后还经常回娘家看看,后来经济条件好了,又给爷爷奶奶买衣服、买吃的、每次来我家都要把二老的脏衣服拿来洗干净。
就是大姑妈这样从小孝顺听话的人,却因为回忆往事的一句话得罪了奶奶,自己都是做奶奶的人了,还跪下给她认错。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闲聊的时候,说起年轻时,自己吃了很多苦,例假来了很长一段时间,奶奶也没有带着去看看。结果奶奶生气了,就不理她了,说自己都是快死的人了,却被亲生孩子这么挖苦、抱怨她的不是,还让我们家所有人都不许和大姑妈家来往。当然,没人听她的,后来大姑妈跪着给奶奶认错,这事才算完。
相比大姑妈,爸爸也没好过多少,虽然小时候大多数时间乖巧听话,但孩子哪有不淘气的时候呢?做错事了,要脱光衣服跪在地下认错、给奶奶打。而大伯呢,做事的时候偷奸耍滑,叫他削土豆,他就把土豆倒了藏起来,奶奶骂他一句,他还十句;打他,就抢棍子,往外面跑,奶奶慌了,让爸爸去把他找回来吃饭。
爷爷奶奶80多岁后,从省城回到老家,爸爸自他们回来以后都没有出去打工了,就在家忙地里的农活,照顾两位老人。
爷爷后来得了脑梗,右手右脚不会动了,他比较胖,只有爸爸有能力照顾他。爷爷有糖尿病、高血压、高血糖,医生不让吃油腻和高糖的食物,但是爷爷不听劝,还说爸爸现在没有良心了,不好好照顾他,要不是自己有点钱,爸爸估计都不理他了。其实他就一月2000多块的退休工资,一天吃药都得好几十,病重的时候需要请护工,一天200块。他一个月的工资只够买药,如果住院,报了医疗保险,家里还得出几万。
对爸爸来说,每天辛苦照顾爷爷不算什么,自己没有收入,还有不小的开销也不算什么。让他伤心的是,爷爷经常对他发脾气,说他没有良心。而大伯一家,他儿子小时候去省城治病,爷爷因此被扣了半年工资。后来吵架了,就骂他,他生病一年半的时间,他们一家从来没有人来看过、照顾过一次,爷爷也不敢说什么。在他大小便失禁,一天要洗五六次身子的三个多月里,都是爸爸一个人照顾,还经常被埋怨。爸爸又能怎么样呢,生气了,发发脾气出出气就算了,事后还是费心费力的照顾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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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年轻的时候过得非常辛苦,爷爷退休后,就把奶奶接到省城,二十多年都过得非常舒服,不用洗衣做饭,一天去佛堂听听经、街上逛逛。回家以后,家人也把她照顾得很好,回来两年多,她还不会用电磁炉、烤火炉、也不会开电视。吃饭的时候,还得把菜夹到她碗里。即使这样,她还会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无中生有的动怒,动不动就想回省城。
有次要吃饭了,妹妹就收拾桌子,把瓜子端走了,奶奶就生气了,饭也不吃,去姑妈家哭诉,说妹妹把吃的东西收起来了,回家来就要分开吃了。结果,什么都给她买好了,她又不会做,食物都放了发霉。
爸爸有时开玩笑说,对爷爷奶奶就像供菩萨一样,菩萨还好点,自己高兴了,上柱香,不高兴就不管了。而爷爷奶奶呢,尽心尽力了,但是他们还经常各种不满,不管对他们再怎么好,那也不妨碍他们隔三差五的就作一次,把家人折腾得够呛。那些他们惹不起的人,再怎么不孝,他们都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天下做父母的,再怎么公平,并不是对自己的每个子女都一样,欺软怕硬都是父母的一种共性。
有的小孩从小脾气比较古怪、倔强,父母觉得头疼,管不了,只有顺着他们一点。而乖巧的孩子,经常会被忽略、被遗忘、牺牲了他们本该有的应得利益。因为熊孩子得不到了,不满意了,他们会耍小花招,让父母招架不住,而乖孩子委屈了却默默忍受,让父母省心。长此以往,有的熊孩子就会变本加厉,等到这些熊孩子们长大了,父母也管教不了了,只能满足他们的各种无理要求。
比如大姑妈和爸爸从小就懂事听话,成年后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们安享晚年,他们却经常会鸡蛋里挑骨头,时不时的就表达对姑妈和爸爸的各种不满。《欢乐颂》里,樊胜美的爸妈,只敢对樊胜美颐指气使,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只有被威逼利用、言听计从的份。
樊胜美的哥哥整天好吃懒做,还经常威胁自己的爸妈,看他那样子,估计从小也是樊胜美爸妈惹不起的角色。成年以后,父母给他买房子、讨媳妇、养孩子,他还各种不满意。樊爸爸病重了,躺在床上,他还忍心折腾他来威胁樊胜美。樊妈妈明知儿子那样做,可能会让自己的老伴丧命,但她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干着急、担惊受怕以外,就只能干瞪眼了。他们只有对樊胜美才敢趾高气昂、飞扬跋扈、无理取闹、威胁逼迫。
这类父母对子女的孝心觉得理所当然,不会珍惜这份情,有时候还会肆无忌惮的践踏。对于听话的、懂事的、孝顺的孩子,如果家里面临一些利益的牺牲,需要承担家庭的风险,那他们首先会被推出来。那些叛逆的、管不了的孩子,他们的要求基本都能得到满足,不好的事不找他们,好事想着他们。比如,奶奶让大姑妈不要上学了;樊胜美与樊家的家产没有一丝瓜葛,她父母死后也不会给她留下半个子。大伯一家从来不用承担爷爷奶奶养老的责任,樊胜强知道父母的所有财产都是他的。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这句话很容易成为这些父母为老不尊的借口,仗着子女的孝心就作威作福。其实如果你们不是他们的长辈,谁有耐心和闲心这么对你们,不要把子女的真情错当成自己欺负他们的资本,伤了他们一片赤诚之心,让他们心寒后,谁来给你们尽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