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家回来有一周时间了,一直有个想法在大脑中盘旋,要写一段文字记录此行,却怎么也提不起笔,不知应该从何入手写下去。
4月1号下午,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与先生匆忙赶往广州火车站坐上了前往湖北孝感市的特快列车。我时常思念着我那逝去的父母及在老家的亲人们。一路上手机开着机,却没有接到任何一个从老家打来的电话。记得以前一路上会接好几个电话,都是父亲叫侄儿从家里打来的。“到哪里了?”“现在到哪儿了?”“几点可以到家?”“快了,到了湖南境内。”“已经到湖北了,大概还有2小时就可以到家了。”前几年回家父母还健在,生命体征较平稳,我回去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应酬之中,玩得不见人影,父亲总会在傍晚打来一个又一个电话,问我在哪?几时回?那时的我,有时会不耐烦,嫌他管得太多,现在想来那是一种关心啊!等我真明白了,已然晚了,我想念我的父母亲,不知他们在九泉之下过得可好?眼望窗外,天空掩藏在一片寂寥中。“几点孤灯身后去,无边荒原夜苍茫,莫叹此生奔波累,一觉醒来是吾乡。”
2号早上,我们在孝感火车站乘出租车回到县城先生父母家,一进小区大门,就被两棵花树吸引住了,走进一看,是两棵樱花树,粉红色花朵儿大得惊人,是广州的N倍。不顾旅途的疲惫拿出手机狂拍。遂发上朋友圈定了位,不大一会儿电话响了,朋友知道我回了,车停楼下,即刻拉去了孝感巿孝南区的金卉荘园看郁金香。几次回来没看成,这夙愿终于在当天实现了,当了回单反摄影师,累并快乐着!3号上午先生家开上两辆小车前往其乡下老家祭祖,在乡下的田野上我寻找着儿时的记忆,寻找着各种各样的小花及农作物,不停地拍摄着。就连他们在坟前烧纸,我也没有参加,去拍豌豆花,小豌花,油菜花去了。中午时分,赶往我的家乡,老家的房子做上了姨侄儿的楼房,但他们没住在杨坝。想像着母亲一定坐在门口等我,到了屋前,门上一把大锁点醒了我,母亲已经不在此等候我,她已经离我而去了。生命中总会有些无法割舍的情绪,它会伴我跨越梦与现实的距离,去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去触碰心底那最神圣的柔软。拿出两张纸,我们坐在门坎上等着侄儿来开门。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雨,风开始大起来了。一行7人来到父母亲的坟前,燃上三柱香,满天飞舞的纸钱,捎带着寒风撕裂了春色,绵绵的细雨播奏着压抑悲伤的旋律,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离人的哀伤。雨洗初春,愁鸦悲啼,坟墓外长满了长长的青草,窒息的灵魂躺在身下的黄土里。“三两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百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我以为我掩藏得很好,我把他们放在心底最深最柔软的地方不去碰触。我以为这冰冷而哀寂的思念,不会穿越这骨肉躯体让我心碎悲伤,可每次看到别人的父母携儿带孙的欢乐,心底就弥漫出无可救药的疼痛。父母的音容笑貌仍然宛在面前,现在,才更加深刻的明白,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两个人不在了。我在地上,他们在地下,从此阴阳相隔,倍感没落凄凉。他们越走越远,再不回头,即使悲伤化成灰烬,却再也不见他们的背影。可曾听见孩儿内心的呼唤?可曾心疼孩儿的肝肠寸断?我多想敲碎这无情的黄土,让父母亲活过来。这孤寂的坟头多年后孩儿还能找得到吗?今年不宜,来年一定要立墓碑。
此后的几天,我与当年一起分去小镇的同事5人去到武昌区武汉大学东门东湖区游玩,首次使用了共享单车,开始了数小时的骑行,一路上累并快乐着,手机相机齐上,拍了不少照片。与中学的、卫校的同学们一起玩了几天,聚餐,K歌,学打“卡五心”,繁忙而又快乐着,人生之幸事有几何?抓住美好的时刻尽情享受着。
99年那年,我怀着憧憬毅然决然地离开我的故乡,告别生我养我的那一片热土,来到喧嚣霓虹灯闪亮的城市,展望自己闪耀的星空。回想当初在老家插秧苗的情形,在水田里,面朝水田背朝天,汗流浃背,一颗颗秧苗用手插入泥土里。而如今,就在2号那天,在先生的老家,我亲眼见到了乡亲们种秧苗,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用插秧苗了,在犁好的田地上洒好谷种,在干土里长苗后再充上点水,这是几时的农村改革科学种田,我却全然不知,问了一下,说是有10个年头了,看来我是脱离农村太久了,记得离开农村没几年,插秧改为在水田里洒秧苗,已经是让我觉得改进了许多,而如今的种田不用水,一个人一天可以洒几亩地,并且比以前增产增收不少,让我脑洞大开了。
走出了故土的陪伴,却走不出心中的羁绊。在外面的世界里,浏览了不少山清水秀的名园,欣赏了无数的旖旎风光。可一经别离后,却再也没能在心中留下多少念想了。其实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总会在无形中留着一块属于自己的芳草地,以让灵魂之弦有所附扣,这样它就可以在你无助的时候拿它当动力来牵引,给以力量。
而进驻我心灵的那个地方,就是我家乡村子后的那一片水沟旁的植物,我家小小的菜园子必经之地。每当清明节前夕,金银花便密密麻麻的开着,在我小小的眼皮底下,却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花园地,每次从学校归来,我总会去观望它,虽然默默无闻,就似山谷中的无人赏识的野百合,却照样能开出绽放的花蕾。不因别的,那就是它见证了我们那代同龄小伙伴的成长足迹,在它的伴随中留下的种种美丽记忆的片段,和一串串无邪的欢声笑语的回响。让我的记忆历久弥新,永不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