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的记忆大概是在两岁左右。
那时我跟父母住在一个小镇上,小镇小得只有两条路,一条东西向,一条南北向。它们十字交叉,各自向远方延伸而去,通往不同的村庄。离十字路口不远处座落着乡镇公社,电影院、文化站、种子站、供销社、卫生院和一座中学就在公社周围散布着。
母亲在公社工作,父亲在卫生院做会计。公社对面就是电影院,我们就住在电影院后面的一个大院子里。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的还有几户人家,都是母亲的同事们。每家都有两间房子和一间厨房,但相互没有隔开,有一个共同使用的大大的院落。大门里面靠左侧是一片荒草地,种着几棵树,有人家养的兔笼子,还有几只猫狗乱窜。
我记得那次是一个早晨,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也许是父母看我没醒就把我留在家里出门办事了,总之我醒来就发现爸爸妈妈不见了。我光着身子爬到窗前的桌子上,哭得不行。除了害怕,就是冷。冷透了。我一直哭一直哭,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后来的事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那种恐惧和寒冷刻骨铭心。
还有一次就是爸爸喝醉了酒,摔倒在地上,就在床边,吐了一地血。妈妈也拉不动他,很生气。跟他吵。我只记得我呆呆的靠在墙角,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完全不知所措,也无处可躲。那恐怖血腥的场面,父母愤怒咆哮的模样,影响我至今,那几乎成了我生命的底色。灰暗、恐惧。
父亲经常喝醉酒,当我又大一点时,他有一次醉酒后离家,母亲带着我在雪夜里出门寻他。雪很厚,没到了我的膝盖。雪光映照得天地一片洁白,宛如白日。我跟着母亲走了很久,并不觉得冷。后来找到了父亲,他穿着母亲攒了很久的钱才为他买的羽绒服,蓝色的布面,厚厚软软的。母亲很伤心。父亲醉酒后无法自控,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们经常为此争吵不休。
我小时候每次生病打吊瓶,母亲都会给我买小人书,那时候我的连环画存了满满一箱子。母亲爱书,也舍得给我买书,我现在也是这样,家里的角角落落都堆满了书,孩子们的绘本不管多贵都舍得买,应该也是受母亲的影响吧。
以下来自菲朵
书写,是每个人的本能,只是大部分人受困在社会对作家和文学的狭隘定义里,让我们失去了书写的力量。书写表达了你所有的意识,你的价值观,你的赞叹和批判。你可以从文字里读到自己的痛苦和快乐来自于何方,我们练习的目的就是找到这条路,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要在痛苦的那条路上走一走,那是我们生命的意义所在,是我们此生的功课。如果你掩面不看,或者绕道行施,也无非仅仅是得到暂时的舒适而已。这一生,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瑕疵是美,残缺是美,枯萎的植物是美,眼泪是美,不完美的生命也是美。去发现这些品质,去品味这种特别的苦涩和特殊的满足,告诉自己,即使是这不完美的生命和身体,也值得被爱。但爱究竟是什么,是来自外界和他人的承认和宠爱吗?是像孩子一样伸着双手不停地呐喊“我要,我要”吗?还是在付出自己的同时控制对方?也许是,也许不完全是,也许根本就不是,我们需要用尽一生的时间去了解关于爱的定义。
一旦开始书写,你就开始学习去观察这个世界。每天在固定的时间,给自己一个独立尽量不被打搅时间,可以是20分钟,可以是一个小时,培养一些小习惯去帮助自己坚持,在书写的同时循环播放一首背景音乐、喝一杯热茶或咖啡、点上喜欢的精油、把自己安顿下来……将书写当成每天的日常,不要占用过多时间,以免感到疲劳和压力。在书写里洞察自己和这个世界,暂且不问意义何在,去做这件事情,你会发现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蕴含着哲学和奇迹。
Day3 3月17号课题:(请于3月18号上午十点前分享)
请写下你能想起的最初记忆,写作时间控制在半小时内。去掉抒情和抽象,写出细节,写出这件事带给你的感觉和影响。无论那是甜美回忆,可怕回忆,还是平淡无奇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