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吃乱拉

活着记不起日子,想不起昨天到过哪里做过什么,也不去计算明天的事,正道谓此为活的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可老(敏感词)子说,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抱朴归真,若能得自然,那活的明白和糊涂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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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花活着,一只蜜蜂活着,它们都很开心的样子,不知它们想过明天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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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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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合欢树开花了,一缕久违的阳光,和一片赏心悦目的蓝,在合欢花开花落间欣喜传递,它们是快乐的,就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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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文静的面馆,店名叫江南,汤味浓郁,却不象江南的味道,倒是昨夜的一碗鱼汤,味道鲜美纯正,明显的别人家的手艺,不用油煎,不要加葱,还有,真的加了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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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绿荫下的公交站台,用半个多小时时间,安静地等候早上第一班116路公交车,还好,我预留了足够弹性的上班时间,再怎么延误,我都可以用从容的脚步走到单位,确保不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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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真好,马路上残留着昨夜的雨水,香樟树的影子印在上面,也有了湿漉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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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我从头顶左前部位的发根间扯出一大块痂来,它被水浸润,软得像一海绵。很意外地没有流血,在手的揉擦下,有层粘乎乎的东西,暗灰色,糊状,像什么呢?我想起焊锡膏来。

我头顶伤口上那糊状的秽物怎么也擦不完,然后我从梦中醒来,早起的鸟儿叫声匆忙。我忍不住摸了下头顶,很巧,梦中的伤口部位正好是现实中我头顶发间的一颗微凸的痣,我没摸着,又仔细地摸了一遍,真没摸到,一下警醒,睡意全无。

清醒过来的我又认认真真地摸了一遍头顶,原来那颗痣的位置现在只有几乎感觉不出来的微小凸起,它神秘地消失了,而刚才,梦中揉擦的细节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不由感叹梦境和现实之间神奇的联系。

清早,母亲又在唤我起床,我拖拉着,不肯动。她是台永动机,认为睡觉是浪费时间,永远有做不完的活,我相反着:没什么重要的事那么早起做什么?享受不是个很好的状态吗?她不这样想,每每看到我手机在手,总要说叨我“不务正业”,她更是难以理解写字是桩什么样的怪事,总说我写字有什么用。写字是没有什么用,我郁闷地回话,她说的真的没错,写字一点也没用。

三年前,一杯酒和一条放了牛奶煮的鲫鱼,它们躺在我朋友圈里,被我用图文轻描淡写着一笔带过。

我印象里确实吃过用牛奶煮的鲫鱼汤,我努力着回忆,甚至放大图片,寻找桌子杯子间的细节以辅助这样的回忆。

是的,我一面在刻意地遗忘,一面又故意留下一些似有似无的线索,几个字,一张图。我可以转眼忘了昨夜的事,也会耿耿于怀着数十年前的某个名字某个日子某个地点某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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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母亲煮好米粥,摊了韭菜饼,确切地说这该是煎饼,面粉鸡蛋韭菜和好,大铁锅淋些许油,颜市人称之为“捍”(音),这面饼很香,带有些许童年的味道。

童年时更喜欢的是在煎饼里放些糖吧,好像甜味更能让人满足一样,不像现在,我刻意地避免,只吃咸粽。

肉粽,煎饼,粥让我吃得太饱,母亲又非要我吃桃子,桃子结了不少,许多掉地上掉王二浜里烂掉,被虫蛀被鸟啄食,很少有长得像模像样的,不过很甜。

我习惯吃混乱的东西,可我的嘴巴和肠子明显不配套,一吃象桃子这种生冷的东西多半就会拉稀,吃甜食肠胃多半会泛酸到口中,不舒服。

我还是在母亲的注视下吃了我今年的第一只桃子,我知道着,她看着我多吃她才会开心,她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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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吃食或许是街边的一碗羊肉烩面,口味也不算太重,辣要放,也不用太辣,醋要放,也不用太酸,香料要加,也不用太多……二年前的深夜,我在魔都吃晚饭,我知道我记录它们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喜欢,所以我可以一下就记起那味道来,还能记起吃完后满头的大汗,甚至跌落到面汤里。

不像一碗鲫鱼汤,费尽脑细胞,用了很久很久才想起,那是颜市一条叫做烟雨的大街,其间住着的那位叫做玉玉的女子做的。她喜欢自己动手做菜,我也喜欢自己动手做菜,也喜欢吃自己动手做的菜,可惜我在逐步退化,我已经极少自己动手做菜了,当然,太多情况下,我是在外面胡吃海喝着,吃得很乱。

我重口味,乱吃着,享受嘴的喜悦;我肠胃太过敏感,所以,边乱吃,边闹肚子。

这何尝不是一种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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