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说加拿大太阳剧团,一个杂技演员演出失手挂了,我沉默了一秒钟。
年前在广州看长隆大马戏,很棒的演出。压轴的是大转轮,大轮子直径二十米,三四层楼高,里面嵌着几个直径两米的小轮子,每个轮子里一个人,在里面奔跑,驱动大轮越转越快。然后他们开始冒险,在最高处时站到轮外,用脚步追上轮速,轻轻的荡起,伴随着全场四千人的惊叫,逆着轮转跳绳,跳完扔绳的急切让人感到他们真的在玩命,他们自己也惊惶,最后的高潮是一个家伙眼上蒙了一块布,在这飞转的庞大的生命之轮上,背着轮转的方向跳绳!
我真是不敢看,但这通描写好像证明我没错过每一个细节看的目不转睛。演出结束,轮上蒙眼跳绳的兄弟满脸通红,兴奋和惊吓交织出一种酣畅,这是这份工作的魅力?哪怕已经修炼了十年哪怕身手敏捷烂熟于心,永远不会厌倦,永远保持保持专注和热情,一点漫不经心,一点懈怠就可能没命,每一个晚上都是一场炼狱和一次重生。
散场了,旁边大姐脸色发白,说哎呀呀,太吓人了,我们买了票也不用这么刺激,这群雄壮男人的惊人冒险激发了她的仁慈母性。出来人流熙熙攘攘,路边几个东欧小伙姑娘也在等车,头发湿漉漉,分辨不出刚才他们哪个在三十米台子上跳水哪个骑着摩托在铁笼子像困兽乱窜哪个在大轮顶端闪转腾挪。
小时候,县城里夏天也来马戏团,每年都打架,这些吉普赛人,操着桌椅板凳,在夹杂着动物尿骚味臭哄哄的帐篷里,把城里去和他们要钱的混混打的抱头鼠窜。他们杀红了眼,心里激荡着一股生活怎么这么艰难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