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罗马人的故事(18) - 马略的崛起

本文主要参考于盐野七生《罗马人的故事》

人类在一个地方难以生存时,总是会向他们想象中更易生存的地方迁徙,在古代称之为“蛮族入侵”,现代或许叫“难民潮”。

罗马人对这样的迁徙应该是难以忘怀的,早在公元前390年,凯尔特人(高卢人)就曾直接占领了罗马首都,往后的岁月里,这种大小入侵也是不断,而就在朱古达战争刚刚结束之际,这一问题再次摆在罗马人的面前。

上一篇说到马略能够当选执政官,很大的原因是当时罗马在各种对外战事中不断受挫,朱古达问题是其一,现已解决,那另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北边的问题了。阿尔卑斯山以北的蛮族与罗马的摩擦不断,然而罗马每次派出的军事镇压竟都以失败告终,这让蛮族各部落聚集的规模越来越大,罗马的北方防线,面临着巨大的威胁。

此时罗马公民唯一能寄以希望的人只有马略了,本不能连任的他,还是被推为了下一年的执政官,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之前,马略并没急于出战,而是先将前一年提出的军事改革先落实了下来。

马略的诸多改革条目,总结起来大概有以下几点:

  • 志愿兵制下,吸收的无产者变为可长期使用的稳定力量
  • 消灭了根据资产划分的等级制度,比如只有高资产的人才能担任骑兵
  • 稀释了罗马公民和同盟国公民的区别
  • 军团数量增减和将官的任命变得灵活,最高司令官权力增强

任何改革都有两面性,马略的改革在提升军队战斗力方面有着显著的效果,但也有负面影响,只不过这得要在多年以后才慢慢显现,这种负面影响被历史学家称为“军队私人化”,也正是这一改革,为日后苏拉、庞培和凯撒的独裁提供了土壤。

击退日耳曼人

公元前103年,新制度下的罗马军队在马略率领下,越过阿尔卑斯山,抵抗从北欧大举南下的日耳曼人。此次迁徙的日耳曼人规模空前,他们将人群分为三个方向,条顿部落沿南法行省从西边入侵;辛布里部落越过阿尔卑斯山从北边入侵;迪克利尼部落则从东面入侵。

罗马方面的迎战阵容是,马略负责抵挡西面,同年的另一位执政官卡图鲁斯负责北面,东面的敌人由于路途遥远,尚需时日,可暂缓。

马略的军队不足三万人,而敌军人数已超十万人,马略没有正面交锋,而是待敌军离开后,从后方进攻,因为敌军后方是最薄弱的部分,这一战术让马略取得了压倒性胜利,敌军大败。

而在卡图鲁斯的北面战场,就不尽如意了,他采用了正面对抗,以己两万人对敌十万,胜负不战而分。第二年,马略率兵与退守的卡图鲁斯回合,共计五万,与敌军再次开战。这是一场直接验证马略军事改革的战役,罗马以少胜多,一举打败了北面的日耳曼人,东面入侵的部落闻讯后停止了前行,返回了北欧。

马略战胜日耳曼人的纪念银币

马略和卡图鲁斯回到罗马,举行了隆重的凯旋仪式,乘着四匹白马拉车的马略,此时成为了罗马声望最高的人,公民大会上,他再次被选举为下一年的执政官,这是他的第五次连任。一个毫无出生的这样一个“新人”,却创造了各大名门望族也无法企及的极高荣誉与地位。

但也就从下一年,公元前100年,马略的处境开始发生了变化。

下坡路

在过去的征兵制时代,战争结束后,军队解散,军人们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继续工作,而改为志愿兵制后,战争结束就意味着失业,政府只能给他们发放退职金,并资助他们寻找新的工作,但这只是暂时之计。公元前100年,马略再一次被推选为执政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让他继续解决掉解散军人的问题。

历史学家普鲁塔克曾说:“马略是战时的领袖,而不是和平时期的。”,马略在军队中成长,并没有接受过多少高等教育,他性格直爽粗野,为人正直仗义,而且拥有着卓越的组织能力和战术素养,战场无疑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但此时战争结束,他的生涯也将改变。

马略的下坡路正是从战争的结束而开始,他错误地将解散军人安置问题交给了护民官萨图纽斯,这是一位崇尚格拉古兄弟、但更为激进的人,他准备投入大量资金来解决此安置问题,但受到了元老院的极力反对,这位护民官以人们对马略的支持为盾牌,公然开始对抗元老院。

马略对这种矛盾的调解一向不在行,面对自己任命的护民官和元老院这两方,他只能任事态发展,矛盾很快激化到顶点,以至于元老院甚至发出了“元老院最终劝告”,这意味着执政官马略必须出面解决护民官的问题,茫然失措的马略最终选择站在了元老院这边,镇压了护民官的行动。

这一事件中马略的态度和做法,让他不仅失去了元老院的信任,也失去了市民的支持,一年之间,马略的政治生涯就这样大转折。

马略的光辉事迹暂且告一段落,在他再次出场之前,罗马又发生了一次极其重要的动乱。

以朱古达战争和日耳曼入侵为代表的这一时期的对外战争,我们可以试着分析总结一下其原因。罗马霸权的扩大,让罗马人迅速富裕,尤其是骑士阶级,同时也带来了大量的廉价奴隶,接着促使了大规模经营模式的产生,这就完全挡住了自耕农的道路,无法支撑下去的自耕农只能卖掉土地,成为无业者,中产阶级数量减少,对应服兵役的人也就减少,于是政府只能把服兵役的资产下限拉低,这部分人虽重新进入了军队,但战斗力急剧下降,无业者本无多少收入,还要承担参军的义务,战争结束后继续无业,这样的士兵自然无战斗力可言。于是导致了罗马的诸多对外战役接连败退,这也促使了马略的出现,在失业问题上,格拉古是把富有者的土地分给无地者,因触犯元老院利益而无法推行,马略从另一个角度,让从军变为职业,解决了就业问题,但这也并非根本的解决,只是暂时缓了矛盾。

自布匿战争后,罗马内部矛盾有很多,这土地分配引发的就业问题解决后,就该下一个更复杂的矛盾出场了——公民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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