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与情人》是英国作家劳伦斯的一部长篇小说。在书中,作者描写了十九世纪末的英国,正值工业社会改革之际,此时经济状况突飞猛进,贫富差距却逐渐加大,阶级矛盾凸显。
故事正是在这样的背影下展开,主人公保罗从小身体孱弱,他胆小,敏感,却也多情,善良。然而,他的感情生活却一直不顺利,他的初恋情人——米丽娅,是一位内向,温柔,却渴望独立的女性,她与保罗在精神上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她欣赏他的艺术天赋,点评他的画作,她依附于他,不幸的是,米丽娅对保罗这种精神上的占有,引起了保罗母亲的不满,母亲的痛苦使保罗迁怒于米丽娅,久而久之,保罗对于米丽娅那种精神恋爱法产生了不满与痛苦,于是,在他得到米丽娅之后,无情地将她抛弃了。
之后,他又被一位与丈夫分居的女性克拉拉所吸引,如果说米丽娅是精神恋爱的象征,那么克拉拉便是肉体的象征。然而,无论激情如何强烈,终是不及精神上的相通来得持久,他们很快就分手了,克拉拉也回到了丈夫身边。
用现代眼光看来,保罗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然而,如果我们从他成长的经历来看,他却是值得同情的。
保罗的父亲莫雷尔是个矿工,没有接受过任何教育,而他的母亲莫雷尔夫人却家境良好,受过教育,两人在相识之初也有过浪漫与激情的时光,然而,结婚之后,激情慢慢褪去,不同背景与阶层的生活差异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她发现丈夫粗鲁,浑浑噩噩,他们之间毫无精神上的共鸣,而莫雷尔只知道贪杯却不关心妻子,更是在一次醉酒之后将怀孕的妻子关在屋外。
夫妻之间的争吵使两人越来越陌生,莫雷尔开始在外喝酒,不管家中事务,而莫雷尔夫人则开始漠视丈夫,将生活重心放在孩子身上。渐渐地,父亲的不作为使他被排除在这个家之外,孩子们不喜欢他,在他大发脾气的时候甚至与他动手并希望他死去。
这种“丧父式教育”给孩子们的童年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崩溃的孩子们整天面对的是缺失的父亲和焦虑的母亲。
而保罗,作为其中最为敏感的孩子,便主动担负起了“替代丈夫”的角色,他带母亲出去旅游,甜言蜜语哄母亲高兴,而母亲也将他作为生活的希望。
于是,保罗进入了拒绝成长模式,对母亲产生了深层次的心理倚赖模式,他用“永远做妈妈的乖孩子”来安慰受伤且处于弱势的母亲。
当他的母亲看到他与米丽娅相恋时,便开始排挤这位年轻的姑娘,直到保罗痛苦不堪,二人分手。
时间一天天过去,漂亮与优雅的母亲老去,白发代替了青丝,保罗难以面对这样的现实,他埋怨母亲的老去,他在摆脱母亲控制的冲动与爱母亲的天性之间摇摆不定,坠入痛苦的深渊,甚至说出了“只要你活着,我就无法去爱别人”这样的话。此言,一语成谶。
在最后,莫雷尔夫人身患重病,时日无多,保罗却将大量的吗啡加入母亲的牛奶之中,让母亲尽快死去。
本书起名为《儿子与情人》,看起来像是讲母亲与儿子之间的亲子关系,然而在本质上,却是婚姻问题。
正因为婚姻不幸福,夫妻二人越行越远,而孩子,却成了他们战争的牺牲品。
在一个家庭之中的中心关系一定要是夫妻关系,一旦亲子关系上升到夫妻关系之上,孩子成为整个家庭的中心,表面看起来孩子地位有所上升,但是这种畸形的关系对于孩子却不是好事。
要知道,孩子是一个独立的人,他不是父母的私有财产,更不是父母的附庸,他有自已的思想、人格与选择,他不需要承载父母任何的希望,他只是他自已。
心理学家表示,在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父母的陪伴让他得到安全感,等他大一点,天性使孩子们更容易倾向于异性父母,而此时,父母需要给孩子做出一个正确的表率,那就是父母之间互相敬重,爱慕,相处和谐。
得到这一正确信息的孩子会逐渐的回归本性,男孩回到男孩的世界,女孩回到女孩的世界。然而中间一旦父母关系出现了问题,那么很容易给孩子造成一种错觉,那就是,男孩会以为在家中可以代替自已的父亲,女孩子可以在家中代替母亲,一旦这种感觉成为现实,“恋父情结”与“恋母情结”便出现了。希腊神话中就曾经出现过恋母弑父的俄狄浦斯。
那些身陷这些情结中的孩子在长大以后会变得很难与人正常交往,依赖性强,责任感差,在自已的婚姻中屡遭挫折,并对自已的孩子进行着恶性循环,更有严重者,出现反社会人格。要知道,原生家庭的伤害可能会跟随人的一生。
俞敏洪前几天在演讲中表示:“女性强则男性强,则国家强,因此要加强作为母亲的女性的教育”,事实上,在一个家庭之中,真正健康的家庭关系是男女双方共同成长,互相扶持,缺一不可。
任何一方责任的缺失,对于孩子,都是难以估量的影响,毕竟孩子大部分的心理问题,如果追根溯源,都可以在原生家庭,即父母的关系中找到答案。
正如书中的保罗那样,他依恋母亲,讨厌父亲,然而,对于米丽娅和克拉拉来说,他又何尝不是长成了父亲的样子:胆小,懦弱,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