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时光,似乎总有一些误读,要不然也不会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古话,似乎回到某个特定的时刻,在关键时刻的灵机一动就能够将命运改写。
那,如果给穿越一个契机,你是想要改变还是想要见证?
如果没有利益使然,没有遗憾加身,只给你一双翅膀,让你看一看曾经的小桥流水,你是否,愿意重新在桥头看一晚上当年月光?
时间像是一片烟雾,总是在人清醒时袭来,想追忆时又看不清,关于那些年轻时代的故事,最后成为心中来不及破土而出便已湮灭的念头,一岁一枯荣。
好的影片就是这样激发内心深处的共鸣和好奇——
我也想像阿浪一样知晓,岁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能让曾经热血沸腾义薄云天的父辈,尘满面,鬓如霜?
我也想通阿浪一样了解,在一个与信息纷杂无关的世界,人心又是怎样冷暖悲欢?
有时候我看到夕阳正好,也会想起童年时代,父亲时任医科老师,总在夕阳下与他的学生们在篮球场打球,晚饭好的时候我会一边躲闪硕大的篮球一边叫父亲回去吃饭;彼时母亲还留着又黑又长的辫子,会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同我玩贝壳······
有时候夏夜微凉,我会想念曾经的蛙鸣鸟叫,我与表妹在夏夜轮番学一本歌谱上的歌曲,父亲会吹笛子来伴奏;母亲同我一起照顾放学路上捡来的小刺猬·······
后来······
后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世界就都变了,我们成为他们曾经渴望我们成为的成年人,也成为他们最不渴望我们成为的浪子。
故乡明月虽好,外有霓虹千照;时间有如砂石,将童心塞满。
其实我们同父母年轻时一样都想仗剑走天涯,只是抵不过尘世风沙,从没有一个老年的剑客告诉后来人,这条路他走了多久。一路上的尘埃仿佛怀有巨大的魔力,将每一个路过它们的人的故事都留下,然后将过路人变得面目全非,像是谁都抗不过的雾霾天,只能戴起口罩,不再向日出江花红胜火朝圣,只记得耿耿星河欲曙天。
当童年想要分享的故事随着一蔬一饭一口口咽下,我们与父母之间也就只剩下青丝白发,相顾无言。
他们曾经也是风雪夜归人,如今却怕我们在外风霜雪雨;他们也曾深夜畅饮,如今却担心我们酒醉无归;他们曾经也且怒且悲且狂,如今却也有我们尽量言辞温柔,不起争端······
我们以为自己的戾气是从骨血里自己生长出来的狂傲,却殊不知,这叛逆,也是遗传······
宿命是一个轮回,轮回里的人,不自知。
时间洪流,悲欢滚滚,我们站在自己的角度,无法见证父母的青春,却不能说,那不存在。我们见到父辈之间的客套往来觉得心力交瘁,却不能说,当年的真心,那不存在。
多的是我们不知道的事。
步履匆匆,说起来也算是正值青春,正是放肆的年纪就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老。
其实青春正走着呀——
姑苏城外,老三老五老七和我一起感慨苏州的路长又长却找不到一家小饭馆;洛阳城门,我跟明月分道扬镳时,曾觉得黑云压城城欲摧压抑得想哭;厦门海风很大,第一次看到海的时候身边有拿相机的白衬衫大男孩;广州新年的时候会像是空城,但是军哥璇子在,火锅也能把妆辣花;武汉的江滩在跨年的时候人很多,但是一群人一起总不会慌呀;香港太平山顶要排很久队,跟小卢小君讲着笑话也就排上了缆车·······
一些地方之所以美丽,是因为把脚印留在那里了,青春走了,那些记录我与一些人的故事的云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我知道它没有散,它只是让我不要送别。青春是什么样子呢?大抵是深夜哭泣大笑都不觉得难看,似乎只要不在意就能在想要任性的时候一直任性下去。青春就是可以冲着即将扑面而来的风霜叫嚣,固执地将生活给的巴掌使劲儿打回去,然后头破血流也傻笑着。
酒瓶子和奖杯都留在身后了,梦醒的时候,最好不过是想起来自己还正值青春,还可以酣畅淋漓,无惧无畏,多创造记忆用来践行。每个人都是旅人,每个人也都是阳关故人。
又有谁能够永远年轻呢?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大人吗?
如果我从二十年后而来,会对如今的我说什么呢?
世界永远在变,时代也会把我们抛弃,如果是穿越时间的未来的我给我一个送别,我想对她说,活在当下,愿你乘风破浪,勇往直前,每一年都过得很好,好到不需要追忆当年。
我会以最桀骜不驯的样子,对她露出酷酷的笑:青春不需要相送,因为没有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