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翻了几个身却还是有些睡不着,人们说在看起来平淡无常,千篇一律的人生中总有几天是特别的,值得怀念的,无疑,今天对于虞挽歌来说,是很特别的一天。
失眠对于一个渴望用睡眠来保养皮肤的初老女性来说,是令人烦躁的,伤身又伤神,在睡去的边缘辗转几次之后终于气愤地站了起来,悻悻地走到酒柜前物色了一瓶看起来还不错的红酒,醒也没醒地倒了半杯然后像喝白开水一样地一饮而尽。如果张寻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说这样喝酒很是浪费,然后用他哈佛教授的口吻饶有兴致地和自己讲着这瓶酒的来历和价值以及醒酒要多久才好还有配什么餐才能最体现这瓶酒的味道甚至还会说用哪一款酒杯。
我就不信用两千多块钱的名牌杯子喝红酒还能喝出来香槟的味道,虞挽歌心想。看着偌大却空旷的房子,居然有些怀念张寻的聒噪。
今天是他向自己求婚的日子,看着自己手上璀璨的钻戒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失落。它并没有戴在自己的而是依然静静地躺在小盒子里。张寻虽然才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是教授但是总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话很多却不着边际,就连求婚的时候也笨手笨脚,没有惊喜没有鲜花甚至没有单膝跪地。就像平常送礼物一样把婚戒拿出来,甚至不知道是为了缓解紧张还是刺探敌情居然在前一天告诉自己,喂,我明天要向你求婚。然后按照约定说可不可以嫁给我,跟走形式一样。
这还不是最尴尬,最尴尬的是,自己当时非但没有生气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然后告诉他我愿意。张寻还算识趣,居然还知道挽起自己的手戴上,但是正当她等着幸福的圆环把自己的手指和心脏一起箍住的时候,张寻居然愣住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应该要戴在哪一根上,结果气得虞挽歌连盒子戴戒指抢过来就走了。
本以为张寻再怎么不济也会追上来,但是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给叫走了,说是研究所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物种,然后就晾虞挽歌一个在那边不管不顾。
这个求婚不知道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总之戒指一直都没有戴在自己的手指上,虞挽歌连试都没试,不是她不想戴上看看,关键是她真得怕张寻那个直得不能再直得钢铁直男买了一个根本戴不进自己手指的或者是大上好几圈的,她真的已经不能再绝望了。
都说现在的恋爱结婚已经没有了所为的爱与不爱,都成了所谓的合不合适,是否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男方名下有几套车几套房,房产证上的名字写谁的,结婚成了交易,结婚证成了一纸合同。随着科技的发展和人们的精神恋爱需求的降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接纳大数据匹配的伴侣。
虞挽歌和张寻就是其中的一对,从陌生人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居然开始慢慢地喜欢上了对方,虞挽歌很庆幸面前的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不在乎自己的过去和身份,张寻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看重的不是自己的威望和财产。
这是一次成功的匹配。想不到人工智能不仅人的生意要抢,连月老的生意也不放过,也是,他老人家年纪不小了,神仙也得放放假休息休息啊。
虞挽歌虽然不用担心自己的爱情会成为现代利益婚配的牺牲品,她很确信自己要嫁给的是爱情,但是真的不知道这份爱情到底适不适合自己。
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很浪漫的人,喜欢风花雪月小桥流水期待和喜欢的男人坐在草地上看流星雨,但是却在许多地方很粗糙不像张寻可以品得红酒闻得花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浪漫的点都对不上。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说,明天要邀请我参观他们的研究所。如此想想,科学家的浪漫血液,原来是这样的流向。
在他眼里,研究所里的那些动物,一定比海边和星空要美多了。
有时候,让人心怀感恩的恋情不是他给了你最好的,而是他给了你他以为最好的,最称心如意的恋人亦不是拥有所有你想要的,而是给了你他所有所拥有的。
另一边,“AS研究所”里张寻正在看着刚刚在印度洋中心的深海探测到的声音图像发呆。张寻虽然挂着教授的头衔,但是和印象中那些有着苍老面孔的老教授不一样,不到三十岁的他在年龄上虽算不上很年轻,却取得了好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取得的成就。专利发明,各种奖金还有一些讲座和科学图书所给他带来的直接或间接的收入让他在同龄人还只有一腔热血艰苦奋斗的时候可以把经济问题排除在生活问题之外。老实说他自己并不关心自己有多少钱,只知道应该花不完。而在相貌方面虽然因为常年的高强度的工作和学习,早早地带上了眼睛却还是难掩眉宇之间的英气。若是不认识他的人,一定会把张寻认为是所有女孩都想要嫁给的样子和所有男孩都想要变成的样子。但是这其中的代价,只有虞挽歌能体会得到。
“AS研究所”是一所只研究稀有物种的秘密研究所,他们的研究因为危险性极高而且研究成果的总能实现一些匪夷所思的现象和意想不到的效果,研究对象也容易引发舆论和恐慌,所以研究内容一直不被外界所知晓。
AS的研究经费巨大,但是研究项目极难有的研究院往往扎在一个项目里数年甚至数十年都不一定能有什么进展,而且一般的研究员是不敢轻易地往外泄露自己的研究内容,就算是家人,所以虽然这里收入不菲但经常会有一些特别的任务比如说去撒哈拉沙漠寻找整个沙漠也不见得超过十只的新型蜥蜴,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更久,还不能和家里具体说自己去哪干什么了。所以经常会有研究员因为这个被老婆怀疑自己在外面包二奶或者被女朋友怀疑自己在外面有小三,张寻的父母就更麻烦,他们竟然大义灭亲地去警方举报怀疑自己的亲生儿子有在外制毒的嫌疑。于是他从那次之后再也没回过家,一打电话就说不是被你们两个弄去监狱了吗。
因为经费和成果的不对等性,以及愿意献身科学事业的优秀研究员极度贫乏,AS研究所在2040年的时候曾经一度要被国家抛弃,直到出现了刚刚大学毕业的十九岁的张寻,才制止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在任职的这十年间他的他的团队共发现了二十九种新物种或那些曾被以为是灭绝物种的幸存者并且根据这些物种的特性研发了九项有着划时代色彩的新技术。让本像黑洞一般只进不出的AS成了有着巨大利益前景和科研前景的摇钱树以及超时代先锋。
而张寻本人也从一个普通的实习研究员一路到领导着五个研究组的教授。
而现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海底声呐探测到的数据无疑是激动人心的,虽然没有探测到物种的形体,但是却收集到了它们的声音,人耳听不到,至今没有任何物种可以发出的极高的音频。那一个个跳动的数字和线条就像是吸血鬼眼中的人类一样朝着张寻暗藏疯狂的眼睛招手。
这将是他发现的第三十种新物种
张寻凌晨两点回到家的时候,虞挽歌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明明酒量不好还非得大晚上得糟蹋我的酒。”他在收虞挽歌之前先把桌上的酒小心安置在酒柜上,然后捏了捏虞挽歌的脸。虞挽歌在梦里扇了张寻一个嘴巴,被张寻接住看到了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都睡着了还不老实。”张寻笑了笑,把她扛回了卧室。
戒指的尺寸是虞挽歌上次喝醉的时候偷偷量好的。失眠的虞挽歌借由酒精睡去,张寻却没有如此好运,刚刚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接受求婚,再加上发现了又一新物种,双喜临门让他的神经持续兴奋,开心地睡不着觉。在虞挽歌的床上看着她的睡颜微笑着到了看到了第二天的日出。
代价就是看到日出补了一觉的张寻到中午才醒,电话已经被打爆了,信息和各个聊天软件也如同被轰炸了一样。都是一些研究员在问印度洋的新物种要怎么处理的消息。其实在AS里还有几个和张寻平级的教授以及领导张寻的所长和副所长,但是因为所长常年不在研究所内,副所长又是只管运营,外联还有经济等,在技术方面甚至还不如普通的研究员。其他的教授因为水平相差太多如果贸然行动无法承担责任,而且这个物种本就是张寻的小组发现的。
所以张寻很重要,重要到这一觉醒来研究所已经炸了锅,甚至怀疑张寻被不法分子绑架以至于惊动了警方。
但是谁也没想到平常看上去对研究最为一丝不苟,对科学最具献身精神的张寻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只是和女朋友一起睡了个觉。
而且在睡完觉之后,张寻还明目张胆地牵着他未婚妻的手在一群真材实料的科学直男面前踏进了被他们奉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科学研究重要领地AS,而目的竟然是……参观游玩。
最尊敬的人在最最神圣的地方做着最不可理喻的事情,那些崇拜张寻的研究员们已经放下了对科学的执着开始在心里对上帝祈祷这是一场梦。
AS研究所的建筑设计虞挽歌只在小说和科幻电影里见到过,也挺过张寻偶尔提起但也仅仅以为是一个表层建筑地下有片很大的地下区域而已,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真的在一栋看起来普通地再也不能再普通的五层居民楼地下建了一个比它高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地底大楼。
什么瞳孔识别,带有极大杀伤力的红外线的装置,还有拿着军用装备巡逻的安保人员在这里通通都实现了,虞挽歌想起电影里被人带到某个地方秘密处死的事情背后就冒冷汗,不是她不信任张寻,实在是这里的氛围有些把没见过世面的虞挽歌有些吓到,世界上应该不会存在有第二处这种地方了吧……她心想。
终于越过重重阻碍来到了貌似有几个正常人的办公区域,看着和张寻一样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走来走去。
然后看到所有人都驻足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张寻。虞挽歌尴尬地冲着那些投来的焦灼的目光笑着,被看得有些发毛,张寻似乎也察觉了有些异样,便咳嗦了两声。
然后所有人立刻集合过来端正地站着像是准备接受操练的士兵。
“你们说你们平常工作没什么进展,谈恋爱也跟不上节奏,你们打算做单身,陪着这群稀奇古怪的动物过一生吗,还是你们看上了哪只蛇哪只狐狸觉得可能某天能跟着个美人蛇或者九尾狐妖来一场轰轰烈烈震撼三界的恋情,AS是研究稀有物种还是捉妖的啊?叫你们平常少看些仙侠玄幻小说,多看看科学杂志。”张寻一把抱住虞挽歌,“今天我带你们嫂子来,就是为了给你们做个表率,解决了个人问题才能好好做科研不是吗。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还没谈过恋爱的,我扣你们工资!”
说罢,留下一群研究员不明所以地在原地面面相觑。
“张教授不是说女人都是不靠谱的,让我们把科学当做最好的女朋友吗?”
“对啊对啊,而且闲杂人等不能进实验室也是张教授常说的啊,怎么突然就带了个人进AS啊。”
“还在AS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研究员显得义愤填膺,像是被人玷污了信仰一样。
“总之,张教授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鄙弃七情六欲的神了。”一个张寻的狂热崇拜者带着没落的眼神叹息道。接着被在他身后的一个人拍了拍肩膀。
和其他人清一色的白大褂不同,黑色西装附在那人修长的身上在人群里格外扎眼,一双明眸像银河一样,留着韩系的头发染着当下流行的奶奶灰,身上的香水味在本应该充斥着化学药水味的AS里显得格格不入,跟在这里工作的其他人不同,他是这里少有的鼻梁上没有顶着眼镜的,这让他看上去比同岁的张寻还要英俊上几分,也更显得有亲和力。虽然这里的研究员们都对这个手上总拿着一朵玫瑰花的花花公子嗤之以鼻,但是迫于身份,除了张寻之外的所有人都对这个人毕恭毕敬的。
“所……所长?”几个在原地闲聊的研究员看到背后突然出现的所长失了神色,尤其是被他拍了肩膀的那个研究员吓得差点摔在了地上,年轻地心脏差点被扼杀。
“所长,您今天怎么回来了?”那个五十多岁的研究员叫李学斌,在和面前的所长说话的时候,他语气中的不满和厌恶总是不留情面地表露出来。生在上个世纪的他在思想上不容易妥协,是最看不惯所长作风的人之一,反之,在今天张寻牵着手把虞挽歌带回AS之前,张寻一直是他心目中年轻科学家的表率,对科学严谨认真踏踏实实又懂规矩。在两年前所长评选的时候,李学斌是力荐张寻的人之一,可是到最后张寻本人却拒绝了参选,说是只是想一心一意地做科学研究,领班教授的位置不高不低刚刚好。
“我是这里的所长,还不能回来看看了是怎么?还有,神不是不牵染七情六欲,人和神都是人变得,沾染凡尘的神只会变得更有魅力。”
此刻,虞挽歌正在参观着AS这些年收集的特别物种,AS有很大的一片区域都是各个物种的活动区域,物种数量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十种。俨然是一个只收藏各种各样没有见过的物种的动物园,而这个动物园的面积是难以想象地,在地下,他们极尽所能的构建了大部分在地上所能见到的生态环境,几只被复活的剑齿虎就需要在地下建成一小片足够他活动的森林来保持它的天性,还需要在这小片森林里安防供它们捕食的种群,比如说鹿或者同样是AS收藏种的三趾马。
为了不让每个实验群落之间互相影响还需要在每个环境的周围构建牢固又不会伤到动物本身能量网,这也是张寻的重要发明之一,以前是巨大的玻璃罩。
除此之外,还需要利用科技在地下模拟出日月更替和四季变换,因为每个物种的生存环境不同,寻找和构建每个物种最适宜的生活环境是极为苛刻和困难的。
虞挽歌正在为这个地下动物园的先进和难以想象的研究惊叹的时候,再下一层的物种,更是让她瞠目结舌。
那些只存在于玄幻小说和古老神话里的物种,竟然有些是真的存在的,虽然在成百上千年的口耳相传中,当年真正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奇妙物种被无限制地夸大了,不过也足够让虞挽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来之前就告诉自己不要显得见识短浅没见过世面,可是当踏入AS的大门开始,她在心里每次对自己的鼓励都在自己脸上不断地印上了巴掌。
“接下来的这个物种,你应该听说过。”张寻指了指一个行李箱般的大的黑色盒子。
“这个黑盒子里有什么我怎么能看得到,还是说这个黑色的盒子其实是活的?”虞挽歌很认真地问道。
张寻叹了口气说你傻啊这个盒子怎么可能是活的,虞挽歌反驳道刚刚看过的那些东西不是比活着的盒子更让人难以置信吗,化成一个黑色的盒子也可能是一种高级物种生活在人类社会的伪装不是吗!
张寻无言以对,摸了摸黑箱子上面的一个按钮模样的东西,面前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画面,上面是一只小蛇,大概有半米左右的长度身体却十分的纤细,身上的鳞片通体黑亮十分好看,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头上有两个像镰刀一样的角从蛇眼的上方从外到内很是精致,角下面是两个紧闭着的双眼。
虞挽歌本以为小黑蛇是睡着了的,但是他突然猛地冲着屏幕那边的监视器窜了一下,吓了虞挽歌一大跳。
“这小黑蛇也会梦游吗?难道这是一条会梦游的蛇?”虞挽歌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没,它醒着呢。”
“那它为什么闭着眼,长得这么可爱的小黑蛇,难不成你们把它的眼睛弄瞎了?”
“它没瞎只是不轻易睁开眼睛,平常都用两个角来感应身边的事物,眼睛对于他来说不是看路的工具,还有你别看它长得好看,为了抓这条小蛇我们的执行部队损失了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位研究员。”
虞挽歌察觉到了张寻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哀伤,心疼地把手放在张寻的头上。
“我没事儿。”
“对了你刚刚说我听说过这种蛇,听你的意思,这条蛇应该是有剧毒的,黑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曼巴,可是黑曼巴应该达到不了你们AS的标准吧。”虞挽歌把头转向看起来深不可测地张寻,“行啦你快别吊我胃口了,这个蛇到底是什么啊,还有他那个眼睛不看路是干什么用的啊。”
“眼睛是它的武器,我们是在希腊的伯罗奔尼撒的科林斯运河附近偶然发现的它,我说你会听说过不是说你知道世界上存在这么一种物种,而是他的一个传说。他的名字我们也沿用了传说中的那个名字……”张寻故弄玄虚的顿了一下,“美杜莎。”
虞挽歌一个激灵坐在地上,面对张寻的天方夜谭,她只有选择相信,因为她知道张寻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在他的世界观里开玩笑的世界还不如用来多发现几个物种。而且,来这里之后作为一个连恐龙都见过的人,美杜莎也没什么不敢相信的了。
正在虞挽歌整理心绪感念上帝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喂!老张!老张!我回来了!”
张寻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朝远处望去,果然,这小子不好好在外面陪他足以组成一个后宫团的小姐姐们又跑来AS捣乱了,看到这位老朋友手里拿着的玫瑰花和酒,张寻拉起虞挽歌的手就想跑路。
“老张,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我大老远追着你过来,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什么意思啊。”萧竹兰咬了咬嘴唇委屈的说道。
张寻看到他一脸贱嗖嗖的样子,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老萧,你不忙,我实验室里还有很多事情,在印度洋中心我们有探测到了一种新的物种,正在筹划出航的事,你身为所长,不好好忙工作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就算了,还跑过来影响我们工作。”
“哎呀哎呀,你看你每次都叨叨起来没完,烦不烦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找到的女朋友,烦都要被你烦死了,还有还有,你哪来那么多事儿,我是所长还是你是所长啊,陪上司喝酒不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吗,那叫什么……应酬!”萧竹兰笑着吹了吹自己的刘海,虞挽歌在旁边疯狂地点头摇头。
张寻赌气想走,又被萧竹兰一把拉住:“喂,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什么日子?是你第三十三个女朋友的生日,还是你成为男人的纪念日?”
萧竹兰听罢,脸红到了耳根,尴尬地瞥了旁边的虞挽歌一眼,用胳膊怼了一下张寻:“别胡说,当着女同志的面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成何体统,平常看你正儿八经的,说起话来怎么也这么不着掉。”
“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觉得那两个日子和和现在比较相近。”
“去去去,那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你忘了,今天是我们两个人是七年的纪念日。”萧竹兰冲着张寻挑了挑眉。
七年前,张寻和萧竹兰并不是现在高高在上的领班教授和AS所长,他们俩个都仅仅是研究组长而已,但在那个时候,二十岁出头的两个人也已经可以算是年少有为,毕竟在两个人之前,研究组长至少也都是三十几岁将近四十岁的老研究员才可以担任的位置。
虽然当时他们两个被誉为是绝代双骄,但是萧竹兰却总比张寻差一筹,而且当时萧竹兰的作风总是违背人们的传统理念,整天除了喝酒泡妞,还总是违反AS的规定,做学员的时候还差点因为不愿意写作业和当时颇有威望的领班教授打起来,要不是才能还算出众,他早就被AS开除了。而张寻则不同,他是所有研究员的学习榜样,听话,谦逊,做事规矩,对待前辈毕恭毕敬,当研究员的三年之间从未出现过半点差错,教授给的科研作业也总是超额完成。
AS的建筑面积在七年前就已经堪比一个小城,而且还有那么多层,所以不同组的两个人也没见过什么面,但是互有耳闻,张寻评价萧竹兰哗众取宠不务正业,萧竹兰说张寻装模作样万股古板。
而就这样互看不顺眼,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却在一场捕获新物种的联合行动中,被对方的才华所吸引成为了人们眼中最荒唐的知己。
当年的行动和这次要展开的行动一样,也是在印度洋,当时两个人带领的小组在两个小组的领班教授的指挥下,在印度洋抓捕新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