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心情有点烦闷。都重阳了,暑意没有一点儿要消退的意思,蛐蛐叫了一夏,还不知道夏季已过。全球变暖似乎影响了四季的分明。我闭上眼睛,思绪自由驰骋,回到了童年的乡下。自然便想起了我的奶奶。
奶奶是在我高一那年去世的,算算如今已经有5年了。奶奶去世的时候没有一点征兆,快得都令我无法酝酿悲伤的情绪。只记得当时在学校接到母亲的电话,眼泪便不自主的流了下来。现如今,我经常在想,一个人怎么会不由自主地流泪呢?没有任何回忆的铺衬,也没有任何环境的渲染,就那样哭了。第二天,我从学校请了假,就马上往老家赶,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灵棚,棺材就放在灵棚里面,奶奶的牌位也已摆上供桌,奶奶的遗像用的是一张几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中的奶奶身穿一件蓝底格子衬衫,笑容满面,亲切慈祥。我常想,生命是如此地猝不及防,每个人都被操纵着,就像我的奶奶,她可曾想到,自己今日会躺在局促狭小的棺材里,再也不能看她生活了一辈子的这个小村庄一眼。丧事期间,叔叔们让我跪在灵堂里,每当有人给奶奶上完香后,我就跪着给客人嗑三个头,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这样的角色一般由年纪较小的孙子来担当。现在对于当时并没有多大印象了,只记得人来来往往,很乱很吵。哀乐一遍遍地放着,强调着丧事的肃穆,同时也昭示着奶奶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奶奶刚过世时,我曾一度想不起奶奶的样子,这令我很是愧疚,在她的许多孙儿中,她待我最好,可我竟忘了她的模样。或许是一种记忆的暂时遗忘吧。只知道,这几年奶奶的样子,在我脑海中却越发变得清晰了起来,所有关于她的画面,都是她脸上挂着笑容,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来。几天以后,在择定的日子,奶奶下葬了,奶奶地棺材被抬到了山上的墓地,安葬后,奶奶的这一生就算走完了。人一辈子啊,是多么地短暂,奶奶走了,象征她来过的只有那坟头的一堆新土,而那坟头又终将被岁月磨平。可是,不必为此感伤,她的子孙还在,代替着她看着这个世界。生命的坚强与伟大之处或许就在于它的源远流长,血脉相继吧。
奶奶安葬的那天,天阴沉着,不一会儿便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据家乡的人说,这是吉利的征兆。我把它看做是奶奶对其子孙的最后福佑。
奶奶去世后,爷爷一个人生活着,每逢寒暑假,我总是回去看爷爷,生怕一不留心他也离我们而去了。我每次返城上学的时候,爷爷总是像以前一样目送着我上车离开。只不过以前是两个人,而如今只剩下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