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放寒假了。老师和学生都回家准备过年。我也在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后整理行李回到家中。这个时候最高兴的要数学生了。再不用在学校听老师唠叨,也暂时没有过多的学业任务。回到家中,晚上熬个通宵,第二天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再不用赶在七点半之前奔进教室,带着对班主任五花八门的迟到惩罚方式的畏惧。对于曾是学生的我来说,这种心情自然不难理解。
学生时代的我们总是期待放假。一周等着周六日。一年里面等着寒暑假和各种法定假日。所以有时你会发现,放假的消息学生总比老师灵通些。即使假期结束还常常意犹未尽地想着多放几天假。然而现实毕竟是残酷的。于是索性把对逝去美好假期的留恋转移到下一次假期的憧憬上。
放假能干什么呢。就可以回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算是最浅显的回答。约上伙伴出去玩,待在家里睡大觉,玩游戏玩到昼夜不分。诸如此类。家在年少的时候总能给予我们许多依赖。在学校犯了错,首先想到的就是家。回到家,找长辈倾诉分享,寻求解决的方法。在那里会有所有问题最好的答案。在外碰到了新鲜的快乐的事情,回到家中也不忘说与家人听。那时家是我们所有行程的终点。放学了,回家;出去外面玩累了,回家。那时的家是具体的。它是一个房子,里面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它可能在某条小路的尽头,在街道的拐角处,在深夜灯火最亮的地方。
过年是件愉快的事情。学校会给我们一个月的假期待在家里,这是一个方面。过年前,我们可以穿上新衣服,拿到压岁钱,吃上美味的年夜饭。这些都是过年给我们带来的快乐。不得不说,大年夜给儿时的我带来了许多期待。那时家庭经济窘迫。平时很少有机会买一身新衣服,所以对过年这一次机会倍加珍惜。过年出去买衣服总是郑重其事,精挑细选,走了一家又一家的服装店。过年这笔压岁钱怎么用呢。数额一般被控制在二十块钱以内。当然不是给红包的人吝啬,而是拿到手的钱需要经过妈妈各种名义的削减。一番缩水之后真正到手的钱寥寥无几。但这都无大碍。这里面一定有一笔得去买把塑料玩具枪。然后找上几个小伙伴去小巷里学着电影的桥段展开枪战。再有就是买几盒玩具爆竹或者烟花。彭彭彭,听着爆竹响亮的爆炸声,看到五颜六色的焰火光亮,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剩下的钱怎么处理呢。看到大人们在赌博。自己也寻思着去发点小财。结果往往输得精光,应了那句“十赌九输”的老话。从此誓不沾赌。
那时的我总以为快乐是具体的。是一把挂在商店里还未卖出的塑料手枪,是那个还在妈妈手中的红包,是桌上一道美味的菜肴。
后来我却发觉并非如此。
近来我时常感到一种寂静。它无处不在。闲坐的时候,发呆的时候,它都在那里。只要日子的节奏一放慢下来,它便会无声无息地进入我的生活。它并不像日常生活经验那样,相聚的人纷纷离开了,只有自己留下的那种带着些孤独的状态。在我看来,那更像一种期待,一种寻找。
近年来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便是年味少了。且不讲人们对于文化传统的忽视,单就个人的心态而言,我们开始找不到以前过年的那种兴奋和期待了。这更多出自同龄人之口,或者应该说我们这些九零后,这个已经成年的群体。年三十的夜晚。吃完年夜饭,祭完祖先,然后就坐着。也找不到什么事情干。前面一两年还喜欢玩下微信红包,如今提到也是兴味索然。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朋友之间仪式性地发完祝福之后一个人无事可做。那些好友的联系方式还是存放在通讯录里、好友列表里,却找不到一个自己真正想要花时间去放开了谈天说地的。出去玩嘛,也不知找谁。于是就坐着。窗外的烟花爆竹的声音响彻天地,却仿佛与你无关。你发现,那些曾经让你感到快乐的东西其实都还在,但是你却没有兴致了。爆竹声还在,口袋中的钱比以前不知多了几倍,桌上的美味也还在。可是你发现自己心中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就像你满怀兴致去朋友家做客,到了门口却发现朋友临时出去,徘徊在门前不忍离开一般。心中还带有希望,却又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所以即使到了本该你兴高采烈的大年三十晚上,你也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
而曾经的我之所以感到温暖而实在,都是因为我的心中有个家。它让我的生活充实,给予我依靠。它总是告诉我:孩子,无论如何,你做错什么,说错什么,回来,我会帮你搞定。它给你的是这样的东西。
但我不再是孩子了。 我们在长大,父母也在老去。家中的事务开始学着帮忙处理。我们学着独当一面。我们不再依靠他人,努力成为将来子女的依靠。于是我们开始流浪,寻找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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